嚯嚯,這麼大排場。
看到前面如臨大敵的樣子後,高飛笑了,同時卻有些不解。
他覺得,就算他與1973的關係,因爲他在冀南中心醫院被重創了龍五三人後,雙方關係變得勢同水火,但還遠遠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高飛這樣想,是因爲確定他們已經劫走了解紅顏。
他更知道,就算1973在華夏有着超然的地位,但在已經得到解紅顏的情況下,也絕不會因爲龍五三人受創,就犯得上與高飛主要是他背後的高家爲敵。
高飛這次來京華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通過一些關係,來力爭與1973談判,要回解紅顏的,也沒想到當前就與他們死命對抗。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想找事,也該是高飛主動發動戰爭纔對。
可是,現在1973卻排出了這麼大的陣勢來對付他了。
這讓高飛很不解,同時也很憤怒,慢慢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高飛是當過兵的人,知道無條件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假如他要是硬闖的話,那麼這些軍人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布加迪威龍的安全防範等級雖然很高,但它絕對擋不住重型機槍的瘋狂掃射,所以高飛很聰明的選擇了靠邊停車。
同樣,在他車子駛下高速路後,後面就再也沒有車子下來了,看來收費站那邊早就得知這邊有行動,在放過高飛的車子後,就把後面的車子攔住了。
沉浸在極大恐懼,悲傷中的鄭燕西,看到前面這一幕後,眼神忽然猛地一亮。
高飛剛停下車子,準備摘擋熄火時,她忽然猛地撲到了高飛身上,瘋了那樣伸手去按油門:她希望,能讓車子狠狠撞向那些軍人,造成要硬闖的樣子,然後引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與高飛一起同歸於盡
雖然與高飛同歸於盡,好像也無法阻擋父親會被暗殺,但能夠拖着這個冷血的魔鬼一起去死這已經是鄭燕西當前最大的希望了。
只是鄭燕西明顯高估了她的能力。
在她猝不及防的撲倒高飛,伸手去按油門,右手快要碰到油門時,就覺得脖子上一疼,眼前發黑就啥事也不知道了。
鄭燕西想要做什麼,高飛當然能看得出。
看到這個昏死過去的女人,高飛輕輕嘆了口氣: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時,他又怎麼能狠心那樣做
三個人走了過來,兩個右手放在腰間的軍人,一個少校,一箇中校,卻跟在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着眼鏡扎着領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後面。
這個人,應該就是1973的人。
除了1973的人,誰敢排出這架勢來針對高飛
高飛開門下了車子,順手又關上了車門,看着緩步走過來的三個人。
三個人走到車子前面三四米處時,停住了腳步。
黑西裝上下打量了高飛幾眼,溫文爾雅的笑着問道:高飛高先生,是吧
1973的人
高飛反問道。
是,我姓王,你可也叫我王城。
黑西裝坦然承認,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接着說出了他的目的:高先生,對不起,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來歡迎你跟我走一趟。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從沒有被別人保證過,就算是必須得信任別人,但也不會是你們。
高飛很乾脆的說: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跟你們走。但我可以保證,等我忙完這件事後,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找你們的。
王城仍舊淡淡的笑着,說道:對不起,高先生,你現在必須得跟我們走,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在我眼裡,我們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
高飛皺眉,想了想問道:我能不能先打個電話
王城倒是很好說話:隨便。
昂,那你稍等。
高飛倚在了車頭上,滴滴答答的摁了個手機號,等那邊撥通後說道:我已經來京華了,目前就在下高速的路口。在十分鐘後,我要是沒有給你打電話,你可以引爆三分之一的炸彈。至於會死多少無辜者,都會算在1973的頭上,我相信你們應該懂得怎麼利用網絡。
如果1973執意要帶走高飛,那麼他早就安排好的人,就會在幾個諸如車站超市等繁華的地方啓動炸彈。
炸彈引爆後,那些人馬上就會在網上散播消息,說1973這個國家部門,爲了一些私怨,竟然不顧平民百姓的安全等等。
那樣一來,就算1973把高飛擊斃了,可也承受不起那麼重大的損失。
高飛,是不是在撒謊
只是故弄玄虛的嚇唬人
剛纔還雲淡風輕的王城,臉色攸地大變。
高飛輕飄飄的扣掉電話,微微歪着腦袋看着他,很誠懇的說:剛纔我打的這個電話,是嚇唬你的,根本沒有誰會執行那樣殘忍的行動。而且呢,我也不是第二個沈銀冰,就是隨便跟你開個玩笑的。
真的,我僅僅是在跟你開玩笑。不過我現在真的很忙,玩笑已經開過了,那我就得走了,抱歉,暫時沒時間陪你們玩兒了。
高飛說完,開門上了車子,隨即啓動。
看着緩緩駛過來的車子,王城猶豫了片刻,揮手放行。
隨着他的手勢,那些嚴陣以待的軍人們,立即乾脆利索的收起武器,放下了車廂敞篷的布簾子,隨後啓動讓開了道路。
對王城的默契配合,高飛很滿意,車子在駛過他身邊時停了下來,看着他認真的說:剛纔,我真的是在開玩笑。你仔細想一下,我這樣半生爲國爲民勇於奉獻的人,又怎麼會拿着同胞百姓的安危開玩笑
高飛越是解釋他在開玩笑,王城心中就越是沒底。
說實話,依着王城對高飛資料的詳細研究,他還真不相信高飛會做那種事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能拿着成千上萬的百姓安危當兒戲
別忘了高飛爲了一個女人,就不顧一切的敢與1973正面作對,誰敢保證他不會喪心病狂的做那件事
王城在1973內,最多就是個跑腿的中層幹部,遠遠沒有膽量來承擔硬來的後果。
看着高飛那張滿是真誠的臉,王城真想一拳把他的臉打爛
可最終,他只能訕笑了一下,低聲說:高飛,總是耍小聰明的人,終究會吃大虧的。
我像是那種靠耍小聰明混大的人嗎
高飛也笑了,問道:好了,再見。等我辦完事後,我會主動找你們的,所以你最好給我留下一個聯繫方式。
王城沉尹片刻,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了高飛: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嗯,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看了眼那張名片,高飛隨手仍在了車子儀表盤上。
王城的名片上,他是京華某個貿易公司的副總。
哦,對了,我再說最後一次,剛纔我的確是在跟你開玩笑,真的。
高飛再一次解釋他是在開玩笑後,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蔑視,赤果果的蔑視,這是對王城,對1973的蔑視,蔑視他們沒有膽子來賭高飛就是在開玩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耀武揚威的閃人。
目送高飛的車子消失在遠處後,王城纔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在打電話時,腰身情不自禁的彎了下來,就像上級領導就在他面前那樣,低聲把剛纔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
那邊的人沒有吭聲,但也沒有扣掉電話,所以王城也不敢先扣掉電話,就保持着彎腰的動作,等候那邊的指示。
足足過了五分鐘後,一個好像充斥着腐爛氣息的聲音,才從話筒中傳了過來:他是在跟你開玩笑。
王城的臉色,馬上就變得不自然起來,低聲道:我不敢拿着那麼多人的安危開玩笑現在,是不是把他攔住前面,還有關卡。
都撤了吧,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個人說完這句話後,輕輕釦掉了電話。
王城不知道這個人爲什麼會確定,高飛肯定是在開玩笑,但既然領導這樣說了,那麼他只能照辦。
所以呢,高飛在來到西城區華龍路156號別墅的這一路上,都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攔,甚至連堵車都沒有遇到過。
西城區華龍路,幾乎位於城區的最西端,與鄰省搭界,有着連綿起伏的小山,植被綠化都不錯,的確是個休閒度假的好去處。
這也證明了能夠在這兒買得起別墅的主,都是那張腰纏萬貫的。
鄭燕西身爲南韓輝煌電子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拿出個千八百萬的來買別墅,還是很輕鬆的。
車子停在別墅的不鏽鋼柵欄門口時,鄭燕西也及時醒了過來。
高飛伸出手:遙控器呢
鄭燕西盯着別墅愣了片刻,默不作聲的從小包內拿出一個遙控器,伸出車窗外摁了一下後,叮的一聲響,柵欄緩緩的打開了。
高飛輕踩油門,車子緩緩駛進了別墅院子裡。
鄭燕西開門下了車,站在車前掃視着別墅院子裡的一切,喃喃的說:今天,這地方就會化爲灰燼了。
高飛既然已經決心在拿到東西后要殺她,那麼就會做的更乾淨些,而用失火來焚屍滅跡,是最爲保險的方式了,這樣能把影響高雲華的可能,降到最低。
真有些可惜了。
高飛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然後問鄭燕西:你既然已經看得出,我不會讓你看到我大哥,只能死在我手裡,那麼你爲什麼不反抗呢
反抗有用
鄭燕西面無表情的說着,當先走向了別墅客廳門前:如果有用,根本不用你來提醒。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
高飛跟着走了過來。
鄭燕西忽然停住腳步,扭頭問道:高飛,如果我是沈銀冰,你還會不會有這樣的狠心
高飛沉默。
鄭燕西笑了,正要說什麼時,高飛緩緩說道:我無法這樣對她,但有人會。
你那些爪牙嗯,想想也是。
鄭燕西明白了過來,伸手去開門時,掛着門簾的玻璃門卻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