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慈祥的勞倫太太,打開了房門。
穿了件稍大衣服的蘇櫻,看上去身材更加單薄,低眉順眼的樣子,就算是殺人不眨眼的安歸王,也忍不住在她頭上輕撫了下,和聲問道:怎麼起的這樣早小女孩得有充足的睡眠,才能健康成長的。
多謝太太的關心,我睡不着。
面對安歸王真摯的關懷,蘇櫻連忙彎腰道謝。
表面看上去顫巍巍的安歸王,轉身走向了桌子那邊:來,嚐嚐我親手熬製的奶茶,女孩子多喝奶茶,對皮膚有好處。
蘇櫻纔不相信安歸王真會這樣體貼她,連忙婉言拒絕:謝謝太太,我已經吃過早點了。
蘇櫻明明是在撒謊,安歸王卻搖了搖頭:唉,你總是和我太客氣,難道不知道你在我心裡,就像親生女兒那樣嗎好了,我也不勉強你了,說吧。
當安歸王右手哆嗦着,好像老的連杯子也拿不出的端着杯子喝奶茶時,蘇櫻恭聲說道:昨晚,焦恩佐和本德華派去的那三個殺手,都死了。
唉,造孽啊,造孽啊,那麼活生生的三條人命就沒了。
安歸王一臉惋惜的放下杯子,很有憐我世人,死也何懼的風度。
蘇櫻卻知道,那三個人的死活早在安歸王意料之中了,如果黑火炭等人能逃走,那才大大出乎她意料,相信她馬上就會想方設法的收服那個人。
畢竟能從樓蘭王三人手下逃生的人,絕對是一個相當牛叉的存在。
蘇櫻其實很反感安歸王這種惺惺作態扮成個老太太,和自己人還這樣裝做老態龍鍾,有意思嗎,只是她卻不敢有一絲的流露,輕咳了一聲說:蘇燦讓我請示太太,今天是否提前趕往俄羅斯昨晚她在農舍中,親眼看到高飛威脅了本德華,而且蘇媚那邊也傳來消息,海倫昨晚去了高飛下榻的酒店。
蘇燦,蘇媚,是蘇櫻的師姐們,她這些師姐師妹都姓蘇,看來這個姓是安歸王的本性,她們對於她來說,就像古代豪門的家奴那樣。
抿了抿嘴角,蘇櫻繼續說:老傑拉德四個兒女,尼科夫已經殞命拉斯維加斯,本德華受高飛控制,海倫又和他暗中往來,只剩下黛娜一個人了,她在這場談判中應該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談判從昨晚開始,實際上就已經結束了這是蘇燦分析的。
不得不說,蘇燦分析的很有道理,老傑拉德的四個子女,有三個不反對高飛的了,這場談判明顯被高飛掌控在手中,應該很快就能結束,那麼倒不如提前趕去俄羅斯,爲下一步計劃佈局。
安歸王沒有說什麼,只是細細的品着奶茶。
蘇櫻也沒再說什麼,紋絲不動的站在門後,恭候安歸王下達新的指使。
喝完杯子裡的奶茶後,安歸王才淡淡的說:這次談判沒這麼容易的,你們分析的也有道理,不過卻忽視了一個人。
忽視了一個人
蘇櫻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後猛地醒悟:勞倫太太,您是說老傑拉德嗎
老傑拉德纔是傑拉德家族當前的中流砥柱,海倫這個未來的繼承人和他相比,壓根就沒有任何可比性。海倫和本德華不假裝爲難的答應高飛還倒罷了,一旦這樣做,他會馬上跳出來的。
安歸王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傑拉德家族能在英國取得當前地位數百年,你以爲是這樣容易的嗎每一代的族長,都是一些心機相當深沉的人物,正是他們才支撐着這個家族數百年不衰。
安歸王站起身,腰板挺直,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着:你們只看到本德華被高飛控制,海倫和他不清不楚呵呵,你們能看到的,老傑拉德一樣能看到。
蘇櫻有些驚訝:不會吧老傑拉德如果知道這些,肯定會很生氣的,畢竟是高飛殺了他最優秀的繼承人,女兒再和她通通那個啥,他怎麼可能會容忍
安歸王冷笑:哼哼,這正是老傑拉德可怕之處,爲了整個家族的利益,別說是死一個兒子,女兒背叛他了,就算四個子女全死了,他也能把持住家族最後的利益底線。他死了,還有旁支,只要家族所有人都以家族利益爲重,不擇手段,那麼家族就能永遠繁榮昌盛下去。
蘇櫻目光閃爍,真不相信安歸王所說的這些。
安歸王也不再說什麼,下令說:讓蘇青儘快行動,另外,你再告訴辛露,讓她趕去俄羅斯佈置一切。你們幾個,以後在倫敦要更加小心,我猜測隱藏在暗中的傑拉德高手,應該已經開始注意到你們了。
蘇櫻眉頭再次皺了下,雙眼微微眯起,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早餐時,傑克和其他隨行成員一起,高飛和眼鏡,樓蘭王三人在一起。
早餐既有西式糕點,也有中式的稀飯,饅頭,眼鏡自己喝牛奶,吃雞蛋和早點,高飛和樓蘭王倆人,卻都選擇了中式早點。
樓蘭王雖說從不承認她是華夏人,可她卻真有一個華夏人的胃。
在坐下時,好像有些做賊心虛的高飛,曾經偷偷瞅過眼鏡倆人。
眼鏡臉上好像帶着一絲嘲諷,是那種幸災樂禍的態度,很可惡,讓人忍不住想在那張臉上狠抽一耳光纔會覺得舒服。
樓蘭王倒是臉色木然如昔,看不出絲毫的波動,端着稀飯喝了一口後,伸手去拿碟子裡的饅頭時,高先生殷勤的搶先拿起一個,遞給了她。
樓蘭王看也沒看,自己拿了個饅頭。
高飛有些生氣:拒絕男士的效勞,可不是淑女所爲。
你的手太髒了。
樓蘭王淡淡說了一句,站起身端着碗走向了另外一個桌子。
髒
高飛有些納悶的端詳着自己的右手,喃喃的說:我洗過手啊,哪兒髒
眼鏡慢吞吞的說:昨晚,你這隻手可能莫過不乾淨的東西吧。
高飛這才明白過來,瞥了眼樓蘭王低聲罵道:尼瑪,這也算髒嗎我用手怎麼了人家島國男兒還用舌頭呢,也沒見有誰嫌髒。
眼鏡拿着牛奶杯子站起來,又端起一盤雞蛋:我去那邊吃。
弱智,虛僞。
高飛低聲罵了句,被這倆人給說的也沒胃口了,索性一推碗筷,拉開椅子快步走出了餐廳。
來到酒店大廳外面後,高飛展開雙手做了個擴胸動作,點上一顆煙順着人行道,漫無目的的向動走去。
今天十點,在第一輪正式談判的時間,現在還不到八點,完全可以趁這工夫欣賞一下倫敦的街景。
相比起以浪漫而著稱於世的法國巴黎來說,倫敦遜色太多。
如果是在巴黎街頭上,不管天氣有多冷,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能看到秀着兩根美腿四處招搖的美女,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上身只穿個小背心,露出大半個白花花的標準掃貨,這種爲了滿足男人而犧牲自己的女人,無疑是值得尊敬的。
順着人行道向東走了一顆煙的工夫,高飛也沒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一幕,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轉身拐進了一條小巷內。
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黑色風衣看上去就像退休老工人的男人,搓着雙手哈着惹氣,從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走了過來,低着頭拐進了小巷,剛走了一步,腳下就頓了一下。
高飛倚在牆上,左腳擡起蹬在牆上,雙手抄在口袋中,嘴上叼着一顆煙,擡頭看着天好像在曬太陽的樣子。
老男人腳步微微一頓後,接着往前走,經過高飛身邊時,卻聽他淡淡的說:這次我放過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不喜歡被人追蹤,暗中監視。
老男人停步,慢慢的轉身,一臉茫然的看着高飛:先生,你說什麼
我說,你該去耳科診斷一下了。
什麼
老男人眨巴了下眼睛,剛說出這個字,就覺得眼前一黑,噗通一聲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高飛一拳放倒老男人後,擡腳在他左肋部位狠狠踢了一腳,聽到傳來輕微的喀嚓聲後,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轉身施施然的走了:我最討厭把我當傻瓜的傻瓜了,有必要爲了證明你不是傻瓜,就斷兩根肋骨嗎
咳,咳
高飛拐過牆角後,老男人痛苦的咳嗽着,右手伸進風衣內,莫到了一把手槍,也莫到斷了兩根肋骨。
高飛剛纔那一腳,正踢在他藏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槍上,手槍又隔斷了他兩根肋骨,可和手槍在一起的手機,卻安然無恙。
高飛看似隨意一腳,踢斷了他兩根肋骨,卻沒有踢碎他的手機,就是爲了讓他給他的主子報信。
老男人的眼裡,浮上了極大的恐懼,咳嗽着掙扎着坐了起來,飛快的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等那邊接通後,立即喘着說道:爵爺,我
他剛說到這兒,就被那邊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我知道了,讓你的人取消對他的監視,現在,去維納斯快餐店,有個來自亞洲亞洲的女孩子在裡面洗盤子我不希望她能吃上午餐。
不等老男人說什麼,那邊就扣掉了電話。
非常霸道的踢斷老男人兩根肋骨後,高飛纔不管他會不會報警啥的,依舊雙手抄在口袋中,沿着人行道向東慢慢的溜達。
咕嚕嚕,肚子裡響起了叫聲。
高飛擡起右手,嘆了口氣:唉,如果我告訴他們,說我昨晚根本沒有和海倫做什麼有損人胃口的齷齪事,他們還是不會信的。可我真沒做啊,只隨手吃了兩把豆腐罷了。
空腹吸菸,會特別難受,尤其是早上。
高飛向道路兩旁看了眼,發現不遠處的路對過,好像有家正在營業的快餐店,就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