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接了個電話後,車內的氣氛明顯冷了下來,樓蘭王也察覺到了,不過她卻沒有問。
她的心早就冷了,實在不願意關心塵世間這些事,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等幫卡諾維奇看完他朋友的病之後,她就要回地下樓蘭古城,到死也不會再出來了。
外面就算髮生核戰爭,所有人都死掉,也和她沒有絲毫關係,包括高飛的死活。
其實高飛也沒打算讓她管,壓根就沒這樣的念頭,他現在就處於極度鬱悶的憤怒中,滿腦子回國後該怎麼處置沈銀冰的念頭。
他幫了她那麼多,幾次救了她小命,她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高飛想到了這句話,第一次對所有女人的女人有了反感。
車子高速行駛中,高飛開始撥打沈銀冰的手機號,電話倒是撥通了,不過那邊卻沒有人接。
沒臉接我電話了麼
高飛心中冷笑,繼續撥打,直到他撥到第九遍時,沈銀冰終於接電話了,慵懶的聲音:喂,是誰
問我是誰你會不知道我是誰草,這是故意和我裝傻賣呆呢
高飛氣極了,低聲吼道:我是誰我是你爹
沈銀冰倒是沒有生氣,仍舊淡淡的回答:我爹早就死了。
少和我裝蒜
高飛緊攥着手機,看着窗外怒衝衝的問道:沈銀冰,你特麼的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麼事
沈銀冰反問道:我做什麼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還真不清楚我做什麼了。高飛,拜託你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好不好
你你特麼的
我警告你,別再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沈銀冰的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你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說話
高飛敢保證,如果現在沈銀冰就在他面前的話,他肯定會採住她頭髮,先狠狠抽幾個大耳光再說,讓她裝蒜。
可惜現在沈銀冰距離他十萬八千里呢,他只能叫花子咬牙窮髮恨,半點實際效果也沒有,只能強忍着把手機摔掉的怒氣,悶聲問道:我問你,二嬸是怎麼死的
沈銀冰那邊沉默,沒有說話。
高飛等了片刻,慢慢冷靜了下來,再次問道:你說,二嬸是怎麼死的
沈銀冰說話了:是被那些當兵的打死的,我沒有殺她。
你當然沒有殺她,可她卻死在你手中
聽出沈銀冰語氣中的冷漠後,高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騰起:沈銀冰,我告訴你,這次你可大錯特錯了我不管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才蠢到鼓動二嬸去外面呼喚葉心傷出來,我只是告訴你,葉心傷現在肯定猜到是你在暗中搗鬼了。
知道了又怎麼樣,反正我又沒有殺二嬸。
沈銀冰仍舊一副毫不在乎。
他會殺了你。
高飛語氣陰森的說道:而且,這次我絕不會再管你。最後送你一句話,趁着還有一口氣在,去訂做一口好棺材,買瓶子敵敵畏死在裡面吧。等到葉心傷找到你,你就是想死也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你操的心太多了,不累麼
沈銀冰打斷高飛的話,直接扣掉了電話。
敢扣我電話
舉着手機看了片刻,高飛落下車窗就要把手機扔出去時,卻又忍住了。
那個女人已經完全瘋狂了,不可理喻,就算他把手機扔了,除了給他自己帶來不方便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先生,請您關上車窗。
後面一個軍人,語氣冷冷的提醒高飛關上車窗。
車子高速行駛中,冷風從車窗外刮進來,刮在臉上就像刀割。
老子就是不關,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高飛回頭看着那個軍人,滿眼裡都是煩躁的戾氣。
你
那個軍人本能的擡起突擊步槍,對準高飛剛要讓他老實點,要不然就敲碎他腦袋時,卻覺得手腕一沉,眼前發花,等他眼睛重新調整好焦距時,才發現槍口正對着自己的嘴巴,登時大吃一驚。
他的兩個同伴見狀,立即做出了反應,舉槍對準了高飛,滿臉緊張的神色。
高飛就像沒看到那兩把槍那樣,盯着那個軍人沉聲道:老子是卡諾維奇請來的客人,不是讓你們押解的犯罪嫌疑人,你特麼的最好明白這點
說完放開那個軍人的手腕,高飛也沒再搭理他們,把腦袋伸出了車窗外,任由冷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割那樣,眨眼間的工夫就疼在骨子裡。
可高飛卻像根本感覺不到這刻骨的寒冷,他此時心中有股子怒火,需要徹底冷靜一下。
那三個押車軍人,沒有再敢對高飛指手畫腳,因爲他們都看出這個傢伙處在暴走的狀態,一句不好聽的話就有可能釀成大事故。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好像很厲害,剛纔那軍人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槍口就對準了自己。
更何況,高飛的確是卡諾維奇請來的客人。
在外面吹了幾分鐘的冷風后,高飛鼻子耳朵全都毫無知覺了,也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縮回腦袋關上了車窗,滿臉都是疲倦之色的閉上了眼。
樓蘭王這時候說話了,很清淡的語氣:怎麼了
沒什麼。
高飛眼睛也沒睜開,淡淡的說: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樓蘭王馬上閉嘴,不再說什麼了。
車子高速行駛,一個小時後來到了莫斯科西北郊的一座小山下。
這兒,是距離莫斯科最近的一個軍事研究所,有能力把天堂病毒銷燬。
卡諾維奇已經和相關部門打好了招呼,出示相關證件後,很順利的進了研究所。
這個軍事研究所的防禦水準,相比起儲藏生化炸彈的那個基地來講,等級不是差了一點半點,畢竟這兒只是研究武器的地方,並不是儲藏,高飛等人進來時,甚至不用搜身。
按照卡諾維奇所說的,病毒帶來後會立即有相關專家銷燬,不過很不巧的是,研究所專門銷燬病毒的那個專家,半小時前去上面部門開一個緊急會議了,估計得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怎麼辦,總不能在這兒等那專家回來吧
卡諾維奇看向高飛,意思是聽他的安排。
高飛現在急着返回華夏,當然不肯把時間浪費在等人上:先把病毒放在研究所最安全的地方,加派人手防禦。另外,電話通知相關專家,讓他們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我們先去市區給你那個朋友看病,看完病後再返回這兒。
對高飛的建議,卡諾維奇並沒有任何意義。
樓蘭王倒是有些擔心,皺眉問道:病毒放在這兒安全嗎
樓蘭王擔心病毒不安全,是因爲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如果是安歸王那個級別的人來搶病毒,就算俄羅斯人防守再嚴密,也擋不住的。
卡諾維奇對研究所的防禦倒是很有信心:呵呵,這兒雖然沒有太多的警備力量,但研究所的保險庫卻是世上最安全的,可以抗擊核打擊。我可以用我的名譽來擔保,沒有誰能在不知道密碼的情況下打開保險庫的。
頓了頓,卡諾維奇又說:而且,距離研究所三十公里不到,就駐紮着拱衛莫斯科安全的王牌特種部隊,這邊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們會在十分鐘之內趕到。
見卡諾維奇這樣有把握,樓蘭王也不再說什麼。
實際上,樓蘭王根本不放心這兒的保險庫,對那些所謂的王牌特種兵能不能擋住安歸王,也沒啥信心。
她之所以不再說什麼,就是因爲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以前她若是有這種心態的話,也不會來到塵世間追查病毒的下落。
外面的人死再多,誰會死,和她有什麼關係
高飛現在也沒心情去考慮這些問題,也同意了卡諾維奇的提議,催促他趕緊做事,儘快節約時間趕去莫斯科那邊給他朋友看病。
卡諾維奇也看出了高飛的不耐煩,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看在有求於他的面子上,當然不好說什麼,親眼看着工作人員把病毒放在保險庫中後,立即調派一輛車子,親自駕車駛出了研究所。
這次沒有了病毒,也就沒必要再調用特工押車了,車子很快就離開了研究所。
當車子快速駛過研究所門口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時,一個身穿研究所工作人員軍裝的年輕人,慢慢走了出來,望着駛遠的車子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一路無話,三個小時後車子來到了莫斯科的市中心。
莫斯科做爲俄羅斯的首都,俄最大的城市和經濟文化金融交通中心,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歐洲僅次於倫敦巴黎的第三大城市,城市人口860萬,有800多年的歷史,因爲植被茂盛,又被稱爲森林中的首都。
卡諾維奇帶高飛和樓蘭王倆人來到市中心的一棟莊園別墅中,請他們先洗個熱水澡稍事休息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這一走,就是四五個小時,直到傍晚時分纔回來。
不等高飛問什麼,卡諾維奇就抱歉的解釋說,很不巧,他那個朋友去外面出差了,要今晚深夜才能回來,所以請他們暫時在這兒等一晚,明天上午就會去帶他們去見那位朋友。
卡諾維奇在解釋這些事時,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充滿了歉意,高飛也不好再說什麼,吃過晚餐後就去了自己的客房,矇頭大睡了。
人在心煩時,最好的應對方式不是酗酒,砸東西或者跳着腳的罵天埋怨地,最好是強逼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後冷靜下來,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高飛就是這樣做的,在窗上輾轉反側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沉沉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聲輕微的喀嚓聲驚醒。
高飛保持着睡眠的姿勢,慢慢睜開眼看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