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正在喝酒吃菜的觀禮嘉賓一聽呂老要當場留墨寶,全都圍了上來。
呂老以前可不僅僅是從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他老人家在書畫方面的造詣也是堪稱登峰造極。
就好像肖老精通草書,呂老的行書在業內也是公認的一絕。他老人家還是華夏書協的委員呢!
酒店的服務員利索的擡上來一張書案,筆墨紙硯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準備好了。
呂老看到一切準備妥當,抓起酒盅喝了一個,這才微笑着走到了書案跟前,提筆蘸墨,屏氣凝息,停頓了幾秒鐘之後,執筆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老爺子別看都九十歲了,可這架勢一點兒都不像一個耄耋老人,到更像是一個衝鋒陷陣的大將軍。
只見老爺子下筆如有神,筆走游龍,力透紙背,短短的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老爺子一氣呵成的寫成了八個字。
“琴瑟和諧,鸞鳳和鳴。”
待到老爺子落完款,並蓋上隨身攜帶的印章之後,整個大廳中這才猛地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喝彩聲。
老爺子這筆字寫的那自然是極好的,別看呂老都九十歲了,可他的身體在在座的所有老一輩大師中算是最好的,如果之前楊靖沒有給楊老爺子調理身體,就連楊老爺子都比不過呂老。
身體保持的好,那麼這字裡行間中蘊含的那種韻味就會十足。
呂老的字雖然是行書,但更傾向於行草。
這區區八個字雖然很少,但行筆之間卻盡顯行草那如雲行流水,穠纖間出,非真非草,離方遁圓的真諦,即便楊靖對於書法不是很懂,但也能一眼看得出來這幅字絕對是一幅水平極高的作品。
更別說那些觀禮嘉賓中懂行的了,就連楊老爺子、耿老在看到這幅字之後,臉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恨不能把這幅字攬到自己懷裡去。
若不是呂老在落款中明確的寫着“贈小友楊靖與白玉格格”這幾個字,說不定這幾個老一輩的大師真會拉下臉來把這幅字拿走......
呂老的字就算是比不上啓功先生的字,但絕對也相距不遠。這幅字要是放在普通老百姓家裡,足以當成傳家寶了。
待到墨跡幹了之後,楊靖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這幅字收了起來。
這幅字等結婚的時候,可以懸掛在家裡的大廳中,和在拜師典禮上二師父贈與的那副啓功先生的字一塊懸掛,交互輝映。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而且還能在吃飯的時候看到一代著名的書法泰山北斗親自留墨寶,這頓午宴算得上是精彩迭出了。
待到午宴結束後把觀禮嘉賓都送走了,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接近三點。
楊爸、楊媽沒有留下來,他們兩口子要去拜訪楊靖的二姥爺,格格也想去見一見楊靖經常給她提起的二姥爺,也就跟着楊爸楊媽一塊去了。
楊靖留了下來,當然,一同留下的還有楊靖的四位師父。
之所以把四位師父留下來,沒別的,就是楊靖準備給四位師父調理一下身體。
雖然和四位師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楊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四位師父對自己的真心真意,那種隱而不露的感情,真的和爹孃對待孩子一樣。
這麼好的師父,楊靖沒理由不給他們調理身體。今天的拜師儀式結束之後,楊靖的生命中又多了四名重要的親人。
聽到弟子說要給自己調理身體,四位老爺子都有些不太明白。同樣留下來的楊老爺子則一臉神秘的光笑,四位師父問楊老爺子,這老爺子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說“會有驚喜的”。
然後,就是在四位師父有點蒙圈的表情中,楊靖首先給大師父劉老完成了身體調理。
當看到楊靖一頭大汗的完成了行鍼,劉老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的樣子,其他的三位師父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尤其是劉老在痛痛快快的洗完了澡,把那一身臭烘烘的味道徹底洗掉之後,肖老他們三個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弟子還藏了一手呢。
給四位師父調理完身體,已經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四位師父一個個的都好像年輕了二十歲,雖然他們的模樣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們四個是最清楚的了。
幸好四位師父平時都是很注重保養的,他們的身體情況都不錯,楊靖連着調理了他們四位,並沒有消耗多少能量,但卻把他們身體中隱藏的那些疾病隱患全都徹底的清除了。
四位師父都樂得能看到後槽牙了,但他們也很清楚,徒弟的這一手可不能外露。別的不說,光看徒弟那蒼白的臉就知道這種調理身體的方法是多麼的消耗楊靖的精氣神。
而當楊靖說出這種調理身體的方法是他從英國留學時跟着一位老道學的,並且說出這種調理身體的方法純粹就是損己利人,每調理一次,他自己最起碼得好好的休息一個星期才能復原之後,四位師父立刻就決定這種方法絕對不外傳。
對於他們這種上歲數的人來講,老酒、金錢、大開門的老物件什麼的,都不算多麼重要,唯獨這身體的變化和自己的後輩,纔是他們最在意的。自己的弟子雖說掌握着這麼一種和神話小說中的“仙術”差不多的手段,可這種手段真的是很傷弟子的身體啊。
錯非也就是不知道讓徒弟調理了這一次,要是弟子還想再給自己調理,那是說什麼也不能同意了。
趁着楊靖休息的空檔,劉老的兒子安排人去外面的飯店要了一桌子菜。這幢別墅雖然極爲豪華,但一直以來都沒大有人住,更別說開火做飯了。
晚飯就在別墅裡吃的,楊老爺子沒留下吃晚飯,他去找耿老了。
吃飽了喝足了,楊靖這才說道:“師父,弟子這次來把我外公的那幅吃藥打眼得來的《枯木來禽圖》拿了過來,原本上次過年的時候想請您們給掌掌眼呢,可惜您們走的快,所以這次我就拿來了。您們稍等一下,我這就去車裡把畫拿過來。”
說着,楊靖就往外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提着兩個袋子走了進來。
“這幅畫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外公在天衢的鬼市上買的一幅畫,說是買,其實是換來的,是我外公用一塊祖傳的玉牌換來的。結果這幅畫後來被認定爲是贗品,這幅畫就成了我外公一輩子的一個疙瘩。不過我看這幅畫仿的如此之像,肯定不是一般人仿出來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幅畫應該是大千先生仿的。不過我還不敢十分確定,這次就拿過來讓您們給掌掌眼。”
蔡易說道:“嗯,這幅畫去年咱們第一次吃飯的時候我聽你提起過,這次既然你拿過來了,我們幾個就幫你看看。”
楊靖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幅畫,然後從書案上打了開來。
這幅畫一打開,二師父老肖立刻就輕咦了一聲,隨即就湊了上去,從口袋中摸出了白手套和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這幅畫來。
楊靖的四位師父中,二師父肖振國是專精字畫的,他對於字畫的瞭解和鑑賞,即便是放眼整個華夏也是最頂級的。
許久,肖老這才直起身子非常肯定的說道:“這幅畫不對!這應該不是八大的真跡!”
一旁的郭老笑道:“這當然不是八大的真跡了,真跡現在在王季遷先生的後人手裡,我前幾年還看見過這幅畫的真跡呢。”
肖老搖了搖頭說道:“老郭,這幅畫雖然不是八大的真跡,但絕對比八大的真跡還要厲害!”
聽到肖老這麼說,其他三位老爺子都楞了一下,大師父劉老說道:“莫非小靖判斷的是正確的?這幅畫是八爺仿的?”
蔡易點頭道:“也只有八爺仿的八大的畫,纔會比真跡價值更高吧?”
大千先生善於仿畫,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大千先生最善於仿石濤和八大的書畫,有的時候大千先生仿的這二位的書畫甚至比真跡還要像真跡、
先不說八爺當年仿的那副《八大山人和石濤合作山水》那幅畫,甚至連黃賓虹、吳湖帆這種鑑藏大師都打了眼,就是八爺仿的《枯木雙鳥圖》、《山人魚樂圖》等八大山人朱耷的一系列畫,都是真假莫辨。1947年八爺仿的八大的那副《荷塘雙禽圖》更是在新世紀拍出了將近一千五百萬的高價。
八大的書畫雖然很值錢,但和八爺的仿畫比起來卻又差一個檔次了。
能夠把仿作畫的比真跡還值錢的,恐怕也就只有八爺大千先生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肖老非常肯定的說道:“這幅畫確實是八爺仿的沒錯,你們幾個都知道,大千先生在世的時候,我沒少麻煩他老人家,而且我當年也曾經跟着大千先生的弟子屈老學習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於大千先生畫作的特點我是很明白的。這幅畫我敢保證,絕對是出自於大千先生的手筆。”
頓了頓,肖老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咱們這就打電話把老黃叫過來,老黃可是跟着屈老學了十好幾年了,算得上是屈老的半個弟子,八爺的半個徒孫。”
劉老想了想說道:“還是打電話把老黃叫來吧。老肖,不是我們不相信你,是在是牽扯到大千先生的畫作,咱們不能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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