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克格陵蘭的首府,說實在的是有點簡陋了。
這裡沒有什麼高樓大廈,入目所及的,大都是一幢一幢粉刷着各種顏色的木屋。要說格陵蘭的人均GDP也不算低了,都超過四萬美元了,可爲什麼首府卻是這個樣子的呢?
格格問出了這個疑問,傑克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首先一點,我們這裡的人性格是這樣的。我們都不太喜歡那種大都市的緊張感,而修建一些高樓大廈的話,會給這座城市造成那樣的緊張感。”傑克解釋的這個理由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好像確實是如此。
“這裡的人每年都要和大海搏鬥,尤其是到了冬天我們出去捕撈螃蟹,那更是一種極爲危險的活兒,每年都有很多人因爲不注意而致殘甚至是永遠失去了生命。所以,我們這裡的人對於大海充滿了敬畏。每次出海回來之後,我們都需要一個溫暖和舒適並且沒有任何壓力的環境來緩解我們緊張的情緒,如果回家之後,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這會讓我們崩潰的。”傑克進一步的給出瞭解釋。
只是無論是楊靖還有格格都無法理解,這是什麼鬼理由?難道心情舒爽和高樓大廈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不過克里斯和林丹他們卻能露出一種理解的表情。
很顯然,或許這就是文化和意識方面的不同。
傑克顯然也看出了兩人的困惑,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大牙,然後給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理由——其實我們這裡不修建高樓大廈,也與這裡的地質環境有很大的關係。我們這裡大都是板岩和頁岩,修建高樓大廈的難度很大,同時也很危險。
好吧,這個因紐特人確實有一口好口才,這傢伙爲嘛不去幹傳銷?
不過傑克的口才也讓氣氛變得更好,這傢伙會時不時的開一個小玩笑,對於努克城裡的一些風景名勝的傳說也是信手拈來。
“這裡就是我們戈特霍布乃至整個格陵蘭最重要的文化場所——卡圖亞克文化中心,自從1997年2月15日掛牌營業之後,這裡就逐漸成爲了我們新格陵蘭島民族主義、想象力和潛能的象徵。我們的目標是把這裡建設成爲連接我們自有文化和外部世界的窗口。”傑克指着一幢外牆成棕黃色,有着波浪紋形狀的建築物很自豪的說道。
這幢建築物不小,在整個努克來講都算是大建築物了。
楊靖很好奇的問道:“這裡爲什麼要叫卡圖亞克?這個名字在你們這裡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沒錯,這個名字在我們格陵蘭語中的意思就是‘鼓槌’,那種用來敲響戰鼓的鼓槌。”傑克笑了笑,做出了一個擊鼓的動作,“自從這座文化中心建成之後,這裡每年都會舉辦戲劇表演、演出和展覽,每天都會放映電影,好萊塢的電影,你們知道的,同時,這裡每年都會吸引超過十萬名的遊客來參觀。你們要不要進去看看?裡面很不錯的。”
楊靖和格格對視了一眼,格格搖頭說道:“今天就算了吧,我們明天也不走,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明天或許會專門抽出時間來參觀這座偉大的建築。”
格格的話讓傑克非常滿意,似乎稱讚這裡就是稱讚他一樣。
沿着並不算很寬的馬路繼續向前走,一路上楊靖和格格看到了很多色彩繽紛的房屋,有的房屋牆壁上乾脆就畫着很多稀奇古怪但偏偏很吸引人的油彩畫。
就好像眼前這幅畫在一幢房屋牆壁上的油彩畫一樣,上面畫的是一個因紐特人,目光堅定的凝視着遠方。如果僅僅是一個人物的話,這幅畫只能說很一般,可如果在這個因紐特人的左手下加上一隻匍匐的、瞪着雙眼的北極熊呢?
這幅畫立刻就會變得極爲震撼!
如果是一幢兩幢房屋這樣,或許會讓人認爲這是一些藝術愛好者的信手塗鴉,可是這一路走來,幾乎隔不多遠就能看到這樣的油彩畫,這就真的是很讓人驚奇了。
這些形態各異的油彩畫再搭配上這裡那五顏六色的房屋顏色,真的是讓整個努克看起來更像是一副巨大的油彩畫。
似乎是看出了格格對這幅畫的震驚,傑克問道:“這一路走來看到過很多這樣的畫,有什麼感觸嗎?”
格格點頭說道:“很漂亮,也很震撼。就好像這幅畫一樣,很真實,真實的讓人感到震撼。傑克,這幅畫畫的是真的嗎?還是那些藝術家憑空想象出來的?”
傑克搖頭說道:“不,這幅畫畫的是一件真實的事情。這是一名叫做範.黑爾滕的藝術家在前幾年創作的這幅畫,據說這幅畫是根據一副拍攝於1906年的老照片而拍攝的。這幅畫講述的當地的獵人在政府的安排下,在戈特霍布安家。”
頓了頓,傑克繼續說道:“其實這一路走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有很多這樣的壁畫,我們這裡的房屋顏色也是五顏六色的。其實這就是我們戈特霍布正在推行的一項有關於宣揚城市形象的工程,叫做‘多彩努克’,我們這裡的居民都很喜歡這項工程。如果有機會你們去我的家裡看看,那麼你們就會看到我的小女兒還有我的兒子一塊完成的那幅壁畫......”
不看不知道,這一真正的遊覽,楊靖他們才真正的體會出這個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小的首都的城市,其中所蘊含的那種迷人的魅力。
“看了沒?這座紅牆白門灰尖頂的建築物,就是我們戈特霍布最著名的建築物,外人稱呼這座大教堂爲努克大教堂,可是我們當地人都稱呼這座大教堂爲‘我們的救世主教堂’。”
眼前的大教堂是一幢木質建築,無論是高度還是雄偉程度,都遠遠無法和歐洲那些大教堂相媲美,在歐美髮達國家,這樣的教堂最多也就是一個鄉鎮或者一個社區教堂的水平。
教堂擁有明顯的路德宗風格,牆壁上粉刷着大紅色的油漆,門還有臺階都是白色的,上方有鐘樓,鐘樓上方則是一個灰色的尖頂。
“是不是看着這座教堂很新?其實我們幾乎每年都會整修它。這可是一個真正的老傢伙了,它建於1849年,是我們整個戈特霍布目前最古老的建築物。每年的4月16日,這裡都會有大規模的集會,非常的熱鬧。噢,就好像你們華夏首都的那個紫禁城廣場一樣。”
這座古老教堂的外牆,紅色、白色、灰色交織在一起,對比格外的強烈,但卻充滿了一種讓人一看就會感到很舒服的感覺,似乎這幢已經擁有169年曆史的古老建築物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當然,這種色彩分明的風格,也恰恰印證了傑克剛纔所說的那個“多彩努克”的說法。連這座古老的教堂在這樣的色彩裝飾下都重新煥發了嶄新的生命力,那麼整座城市呢?
很有活力!
“非常棒的色彩,非常棒的教堂!還有,它很有活力!”在這個時候,楊靖自然是不會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
格格則指着不遠處那座矗立在一座小丘陵頂端的雕像問道:“傑克,那是誰的雕像?”
傑克擡頭看了一眼說道:“這就是著名的漢斯.埃格德雕像,這座雕像是爲了紀念格陵蘭歷史上一位重要的傳教士漢斯.埃格德而建,是戈特霍布最顯眼的公共雕塑。”
“漢斯.埃格德?那個建立了整個格陵蘭殖民地的丹麥傳教士?”楊靖問道。
傑克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先生,您這麼說對也不對。其實早在公元986年,格陵蘭就已經被挪威人控制了,成爲挪威人的殖民地,甚至就連格陵蘭這個名字都是挪威人給起的,丹麥人是後來才和挪威人一起瓜分格陵蘭的。漢斯.埃格德只不過是第一個在戈特霍布建立傳教點的丹麥傳教士。當然,漢斯.埃格德在1721年在戈特霍布建立第一個信義會傳道會的同時,還成立了一家貿易公司,被後人認爲是丹麥開始正式殖民格陵蘭的起始點,因此漢斯.埃格德也就被丹麥人宣揚成了殖民格陵蘭的第一人。事實上,整個格陵蘭的原主人是我們因紐特人。”
聽到這番解釋,楊靖和格格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種牽扯到殖民還有原住民的問題,歷來都是一鍋永遠也捋不清的大難題。楊靖和格格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計較。他們是來旅遊的,不是來探尋格陵蘭以及努克的歷史的。
看到楊靖和格格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多計較下去,傑克很識趣的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領着衆人繼續向前走。
前方的居民住宅已經開始稀疏了起來,這意味着城市的邊緣地帶已經到了。不過這裡有公交車,在徵求了楊靖和格格的意見之後,傑克帶着衆人上了一輛招手就停的公交車。
在公交車上晃悠了四五分鐘,傑克帶着衆人下了車。
下車的公路對面有幾幢比較難得的六七層的樓房。
不過傑克在看到這些建築物時,臉上露出了驕傲的表情。“這就是我們格陵蘭的最高學府,格陵蘭大學!我當年就是在這裡畢業的。”
如果不是傑克親口所說,楊靖和格格真的是很難相信這裡竟然是一所大學,而且還是格陵蘭的最高學府。
這裡太小了,太寒酸了,華夏國內城市中隨便一處中學恐怕都比這座大學的規模大......
不過傑克看起來卻一點都不爲這座大學的寒酸而感到尷尬,“沒錯,這座大學雖然小了點,雖然目前只有八百多名學生,但這裡卻是我們格陵蘭的年輕人最嚮往的一所學校。這裡承載着我們格陵蘭未來的希望,我們都喜歡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