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說起黃河站來,還就真頗有一番曲折。
事實上,黃河站之所以能夠在斯瓦爾巴特羣島的新奧勒鬆建設起來,必須要感謝國內的高登義教授。
其實,斯瓦爾巴特羣島這個名字在1991年之前對於華夏人還是非常陌生的,或者說,華夏人把這個華夏原本也應該擁有主權的地方遺忘了整整六十六年的時間。
十六世紀末十七世紀初,荷蘭人和英國人先後發現了斯瓦爾巴特羣島,這個擁有着衆多鯨魚和海象的羣島就開始進入到世人的視線。
到了1858年,芬蘭人在這個羣島上發現了大量的煤礦資源以及其他礦產資源,這個羣島立刻就引起了歐洲許多國家的覬覦。衆多歐洲國家的人開始進入到這個羣島,挪威人、俄國人、英國人、德國人、瑞典人、丹麥人,等等等等。但人口數量最多的還是俄國人和挪威人。
這些人在斯瓦爾巴羣島上先是捕獵鯨魚、海象、海豹,然後慢慢的開始挖掘島上的礦產資源,並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個的移民城鎮。包括朗伊爾城、巴倫支堡、斯韋阿格呂瓦、新奧勒鬆以及前蘇聯建造的、到現在已經完全撤空的死寂小城普拉米登,都是那些歐洲移民當初在斯瓦爾巴特羣島上建立起來的居住地。
若從人口數量及實際行政管轄的角度來看,挪威和俄國所佔的分量似乎更重一些。但是挪威畢竟國力有限,俄國當時又正處於革命與內戰時期,無暇西顧。這對於不願意放棄斯瓦爾巴羣島利益的歐美列強來說無疑是個最好的歷史時機。於是各國急忙展開穿梭外交,你來我往,討價還價,運用許多的“主義”與“原則”,經過無數個回合,終於達成了一套大家都能接受的條件。
1920年2月9日,英國、美國、丹麥、挪威、瑞典、法國、意大利、荷蘭及日本等18個國家.在巴黎簽訂了斯匹次卑爾根羣島行政狀態條約,即斯瓦爾巴條約。1925年,華夏、前蘇聯、德國、芬蘭、西班牙等33個國家也參加了該條約,成爲斯瓦爾巴條約的協約國。
該條約使斯瓦爾巴羣島成爲北極地區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非軍事區。條約承認挪威“具有充分和完全的主權”,該地區“永遠不得爲戰爭的目的所利用”。但各締約國的公民可以自主進入,在遵守挪威法律的範圍內從事正當的生產和商業活動。
也就是是說,作爲該條約的締約國,華夏在1925年就已經在歐洲取得了一塊飛地,華夏人完全有權力隨意進出斯瓦爾巴特羣島,同時也有權力在那裡修建自己的前哨基地。
但可惜的是,這個條約被遺忘了。新華夏建國之後,並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對華夏極爲有利的條約。
一直到了1991年,高登義教授應邀去挪威進行極地科考行動,並在挪威卑爾根大學的Y?葉新教授贈送的《北極指南》中看到了《斯瓦爾巴條約》的英文版。
後來,當高登義教授把《斯瓦爾巴條約》帶回國之後,華夏這才知道自己的國家竟然在北歐還擁有這麼一塊飛地。最終,華夏憑藉着這份條約,於2004年在新奧勒鬆建立起了黃河站。
也就是眼前這座原本由王灣公司的礦工居住的宿舍樓改建而成的極地科考站。
這座樓是新奧勒鬆少有的用鋼筋混凝土建造起來的建築物,這座樓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建造起來之後是給王灣公司的礦工們當宿舍用的。後來華夏和王灣公司簽署了租賃協議,才把這幢樓改建成爲了黃河站。
所以這幢樓並沒有什麼氣派的大門,如果不是門前面蹲着兩座漢白玉的獅子,楊靖和格格真的是很難相信這就是黃河站的大門——大門僅僅是一扇單門,和普通居民家中的門沒啥區別。
在賀蕊的帶領下,楊靖和格格剛要推門而入,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打着哈欠皺着眉頭走了出來。
賀蕊看到這個年輕人就問道:“趙斌,你這副表情的,莫不是又被李站長給尅了?”
趙斌無奈的雙手一攤說道:“賀姐,你就別調.戲俺了......唉?賀姐,這兩位是國內來的遊客?”
“嗯,我的大學同學,正好路過這裡,就過來參觀一下。”
“歡迎你們來到黃河站。”小夥子只是客氣了一下,並沒有想象中的熱情,然後就對賀蕊說道:“賀姐,我就失陪了,我得趕緊把這份資料送到山上的實驗室去對比一下,要不李站長又該尅我了。”說着,小夥子客氣的對楊靖和格格擺了擺手,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格格納悶的說道:“這夥計似乎不太歡迎我們啊?我們好歹也是從國內來的吧,在這麼遠的地方見面,這夥計怎麼一點都不激動?”
賀蕊笑道:“哈哈,吃癟了吧?四丫頭,我給你說啊,不是趙斌不歡迎你們,也不是他見了國內老鄉不激動,主要是自從入夏以來,每天都有來自國內的遊客來到這裡,最多的時候我們黃河站一天要接待三波來自於國內的遊客,我們現在早就對國內來客麻木了。”
楊靖和格格對視了一眼,苦笑不已。
楊靖和格格跟着賀蕊一邊往裡走,一邊好奇的問道:“剛纔那個小夥子這是要把資料送到哪兒去啊?你們內部的資料難道還要讓外面人看到嗎?”
賀蕊解釋道:“在這裡,像探空火箭,大氣環境研究設備,以及很多觀測數據,各國考察站之間是可以共享的。趙斌負責大氣環境的監測,估計是哪個數據又搞錯了,讓李站長給打發到齊柏林山頂的實驗室送資料進行對比。”
這麼一解釋,楊靖和格格纔算明白。
黃河站雖然是新奧勒鬆佔地面積最大的科考站,可樓上樓下兩層樓加起來的面積也不過才五百來平,三十二個房間平均下來也沒多大。
站裡的人並不算多,楊靖估摸着也就是二十來個人。這些人都急匆匆的,見了楊靖和格格最多也就是笑着打個招呼,然後該幹嘛的幹嘛去。
賀蕊把楊靖他們倆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楊靖和格格這才發現這間辦公室雖然只有十來平米大小,但裡面佈置的還算很溫馨的。
窗臺上擺放着兩盆鮮花,九月菊和倒掛金鐘,長得很不錯。窗臺下面的辦公桌上擺放着電腦、各種文件,當然,少不了的是小國旗。
在房間的一角,擺放着一張單人牀,此外屋裡還有一個大文件櫃以及簡單的幾把椅子。
“坐,隨便坐。”賀蕊一邊說着,一邊開始給二人沏茶,“這裡的條件比較簡單,你倆還多擔待點。”
格格笑道:“這裡已經很不錯了,在這種地方還能求多麼好的條件嗎?”
“感謝支持,理解萬歲!一會兒我看看李站長有時間嗎,要是他有時間的話,你們可以和李站長見個面。”
格格說道:“最好是能見個面,我們在藍鯨號上準備了不少的好東西呢,還想邀請站裡的同胞去船上瀟灑瀟灑去呢。”
“嗯,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我估計我們李站長是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的。他在這裡已經值班了一個冬季了,再算上這個夏季,那就是一整年的時間了。要是能讓他老人家換換口味,他老人家絕對喜歡的。”
頓了頓,賀蕊有些惋惜的說道:“只可惜今天晚上你們倆不能在這裡居住了。因爲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脆弱了,所以一般要不是科考人員的話,搭載遊客的郵輪雖然可以靠港停泊,但遊客是不允許在岸上過夜的。”
“還有這一說?”
“嗯。”賀蕊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李站長歲數大了,很遵守這方面的規矩,所以,咱們只有一白天的時間。當然,如果你們船上有地方的話,咱倆晚上可以接着聊。”
格格看了看楊靖,楊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這個可就隨你們了,我就是一管後勤的,能把兩位大小姐伺候高興了,這就是我最大的職責。”
賀蕊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說楊靖,你這句話纔是我今天最喜歡聽到的一句話。”
格格捂着嘴笑了起來,賀蕊雖然沒笑,但眉目間的笑意已經表明了她此時的心情。
“好吧,你們姊妹倆也有兩年多沒見面了,那你倆在這裡繼續聊,我出去轉轉。同時通知船上,讓廚師做早餐的時候多做出一些來。”
格格有些歉意的看着楊靖說道:“那你出去的時候要小心點,可別招惹那些壞鳥,別讓我晚上給你包腦袋。”
“怎麼可能?我有大白呢,那些壞鳥不敢靠近我。”
說着,楊靖擺了擺手,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賀蕊奇怪的問道:“大白是誰?”
格格給閨蜜解釋起來,把賀蕊聽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