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7號公路上晃悠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纔來到了友誼橋的跟前。
在這座橫跨巴拉那河的大橋兩端,都有一個巨大的、類似於高速公路收費站一樣的巨大建築物,這就是巴拉圭和巴西兩國的邊境站。
在巴拉圭這一側的邊境站裡面,楊靖他們一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荷槍實彈的軍人,這個邊境站的旁邊就是一座軍事基地。
而橋頭市場,就位於邊境站的北邊。
楊靖他們並不想通過邊境站,所以就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了下來。克里斯他們很緊張的下了車,把楊靖還有格格包圍了起來。
楊靖笑道:“我說夥計們,你們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布魯諾說道:“頭兒,不緊張不行啊,這裡的治安可真的是挺糟糕的。”
克里斯同樣說道:“沒錯,頭兒,這裡的治安要遠遠比您想象中的糟糕。在這周圍二十個街區的範圍內,一共有一萬五千多家商店,所以就催生出很多不好的現象出來。而這個橋頭市場,更是繁榮與骯髒並存的地方,在這裡,黑澀會只是很普通的存在,恐怖分子纔是中堅!所以,到了這裡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聽到兩大保鏢都這麼說,楊靖這才意識到不遠處那些扛着槍巡邏的士兵可不是擺搭,看樣子這裡的治安真的是不好。
也難怪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裡是貧窮的巴拉圭。一個貧窮的國家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聚寶盆一樣的大市場,而且這裡有來自於世界各地的有錢商人,那麼自然就會催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存在。再加上當地政府對於犯罪的打擊力度很輕微,那麼什麼黑澀會甚至是恐怖分子出現在這裡自然也就不足爲奇了。
格格有點擔心的說道:“楊靖,現在我們也看到這個橋頭市場了,要不然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楊靖攬着她的腰微笑着說道:“媳婦兒,沒關係,有克里斯他們在,沒人敢動我們的。那些黑澀會還有恐怖分子也是都有眼光的,什麼人可以動什麼人不能動,他們很清楚。”
楊靖這話倒不是誇大,別看克里斯他們手裡沒有拿着武器,但他們腰裡都是鼓囊囊的,再加上這十多個人一看就是那種極爲不好惹的人,所以除了瘋子,恐怕真的是沒有人敢動他們這一行人的。
果然,那些渾身上下恨不能連臉蛋子上都刺上紋身的大漢們,一個個目露兇光的看着楊靖他們這一行人,但也僅僅是侷限於用兇狠的眼光看一看而已,至於挑釁什麼的,這幫傢伙可不敢做。
畢竟楊靖和格格身邊圍繞的那些大漢,一看就知道及不好惹,哪怕那兩個白人大妞,給人的感覺都極其危險。
黑澀會的這幫傢伙雖說是一幫青皮,可他們都深諳‘欺軟怕硬’的規則,他們可不是傻瓜和瘋子。
一行人在市場門口轉悠了一圈,楊靖發現市場裡面確實是很混亂,也就失去了進去看看的興趣。不過在市場門口的邊上,楊靖倒是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那是一個數碼城,一幢非常大的建築物,人流如織。
但就在這個數碼城外側一樓對外出租的那些門市中,楊靖竟然看到了一個極爲熟悉的牌子——麗江包子。
楊靖甚至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結果揉了好幾揉,那個門市的門頭依然是那四個大字——麗江包子。
這個麗江可不是麗江,雖說兩者其實就是一個意思,但如果要是後面加上“包子”這倆字後綴,那意思可就立刻不一樣了。
雖說在麗江也有包子賣,可這“麗江包子”還就真不是從麗江賣的包子。反正楊靖自認在華夏逛了這麼多地方了,還就從來不曾在天衢之外的地方看到過“麗江包子”這個品牌。
事實上,這個“麗江包子”真正的根源就是在天衢,而且是在天衢相當火的一個包子品牌。
這種麗江包子可不像麗江賣的那些小籠包一樣,天衢出品的麗江包子那都是大包子,普通成年人一頓飯吃四個就絕對能吃飽了。而且麗江包子做的味道相當好吃,在天衢的名氣很大。
所以,楊靖在這裡看到“麗江包子”這個門頭時,也不禁懷疑這店老闆是不是從天衢過來的。
反正現在也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該吃午飯了,所以楊靖大手一揮,“走,吃包子去!”
結果一進門,楊靖就覺得有點親切。
這家包子鋪可不是那種光賣外賣的包子鋪,雖然這家包子鋪也賣外賣,但裡面還有餐廳,客戶也可以在這裡吃飯或者喝酒。
雖然已經過了飯點,但店裡依然很忙碌,在這裡吃飯的大部分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華夏人,但也有不少的老外在這裡吃飯。
餐廳裡有四個女服務員正在忙碌,而且從這四個女服務員的身材和相貌上來看,楊靖一眼就能認出這四個女服務員絕對不是南方人,也不是灣島人,而是應該是北方人!
你別問楊靖爲什麼能一眼看出來,這沒有理由。就好像南方人如果去了北方,同樣一眼就能看出南方人一樣,楊靖這個土生土長的魯省人,到了外地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北方人來了。
果然,其中一個服務員在看到楊靖他們一行人走進包子鋪之後,立刻就笑着迎了上來。
楊靖他們一行人可是有十六個人,來到這裡絕對算得上的大客戶了。
這個女服務員先是用西班牙語說了一句,還別說,說的很流利,可能也是與她經常說這句話有關。
不過在看到楊靖微笑着沒有說話之後,這個女服務員立刻就改用普通話問道:“先生是國內過來旅遊的吧?想吃點什麼?我們這裡有正宗的魯菜,還有好吃的大包子。”
聽着那熟悉的“天普話”——天衢普通話,楊靖也樂了,用天衢話問道:“姊妹是天衢過來的?”
一聽楊靖這口有些土得掉渣的天衢大土話,那個女服務員也樂了,“哎呦,老鄉啊!我天衢武城四女寺的,先生您是......”
“哈哈,離得不遠,我就是天衢市區的,不過我是河西的。”
“哎呦,那可真離得不遠。”那女服務員樂得後槽牙都能看到了,顯然是非常開心。
格格也有點傻眼,不會這麼巧吧,在來到離家萬里之遙的巴拉圭,竟然還能遇到一個和楊靖出自一個地方的純正老鄉。
這可是真正的老鄉——四女寺雖然是隸屬於天衢市下屬的武城縣,但四女寺鎮卻是和天衢市區搭界的。
京杭大運河在四女寺鎮有一個樞紐閘,如果從楊靖出自修建的大運河休閒園乘船向南走,那麼走不了十公里就能抵達四女寺,甚至比從河西到河東開發區還要近!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老鄉了。
那女服務員顯然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一位真正的天衢老鄉,也是樂得不行,然後在楊靖他們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丫頭一溜煙的跑到了後廚。
我靠,這是什麼套路?怎麼連客人都不管了?
不過那丫頭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因爲就在這女服務員跑進後廚還沒有二十秒鐘呢,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壯漢就一邊擦着手一邊興沖沖的從後廚中跟着那女服務員跑了出來。
那女服務員衝着楊靖他們指了幾下,又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個中年壯漢立刻就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一張口,就是楊靖最爲熟悉的天衢話。
這下子楊靖算是明白了,剛纔那個女服務員是這位大廚兼店老闆的閨女,而且這位店老闆還有一個兒子,不過因爲出門採購去了,所以還要等一會才能看到。
這種情況在國外很常見,華夏人出國打拼,很多都是開餐館的,老闆兼着廚師,然後一家人一塊上陣。當初楊靖得到聖戒之後第一次和郭小襄去卡迪夫舊書市場處理從瓦爾迪城堡得到的那些書籍時,曾經遇到過一個開魯菜館的天衢老鄉,那個叫孫春生的齊河人就是和他女兒孫小月一起在卡迪夫打拼。
這位名叫王慶勇的天衢人,則是一家四口一塊上陣。他是老闆兼廚師,他的兒子是廚師兼採購,他老婆則坐鎮櫃檯負責收賬,至於他女兒,則和一些僱傭來的人在餐廳大堂做服務員。
這也是在國外開餐館的華夏人非常普遍的一種情況。
“怎麼想起跑這裡開包子鋪來了?”進入到這家包子鋪中唯一的一間能夠容納十六人的大單間落座之後,楊靖就笑眯眯的問老鄉。
“咳,這事說起來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王慶勇一邊給楊靖遞煙一邊說道,楊靖擺了擺手拒絕了香菸,王慶勇這纔給自己點燃了一根菸抽了一口繼續說道:“孩子他舅是做外貿生意的,早些年就在這邊紮根了,11年的過年的時候,我那大舅子回國了一趟,就給我說到那邊幹個餐館生意絕對能火。那時候我在天衢的呂家街開包子鋪,生意也不算多麼老強的,於是和俺老婆一商量,一家人就過來了。”
“那這邊生意還行吧?”
“嗯,生意比在國內好多了。咱家的包子皮薄餡大,味道也好,而且我也是學廚師出身,這邊也有不少華夏人,所以咱家的包子很快就在這邊打開了。幹了兩年包子鋪,掙了一些錢,就買下了這套門市,連餐館帶包子鋪一塊幹。現在一年也能賺個百八十的,比在國內強多了。”
王慶勇所謂的“百八十”,可不是百八十塊錢,而是百八十萬。要這麼說,還就真比在國內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像他們家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代價就是他們自從來到巴拉圭的東方市,整整九年了,一年都沒有回去過。他的一兒一女也都是從這邊上的小學、初中和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