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林半和牧雲都沒有用易容術,完全是本色出演。這是因爲劉斯辰並不認識林半,所以林半無須顧忌這麼多。
這次來雲南,林半是抱着雄心壯志來的。他不但想在瑞麗徹底整垮劉斯辰,還想借賭石暴富一把,讓自己的收入有一個合法來源。這樣一來,他才能把自己以前和未來憑藉異能賺來的那些錢徹底洗白,才能以一個合法富翁的身份衣錦還鄉,名正言順地爲父親和妹妹治好身上的頑疾。
雖然從古熙身上賺了3萬元,又從張村長那賺到了17萬,但林半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用這筆錢來幫家裡改善生活,就是怕引起村民和警察的懷疑,帶來大麻煩。
此外,林半還想通過賭石收集一些極品翠玉,當作聚靈石來佈置陣法,用來過濾靈氣間的妖魔之氣,爲自己和牧雲提升功力。
這是一石三鳥之計,林半設想得很美好。但看到一付胸有成竹表情的黎樂雪後,他就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妙了,看來她或許會是自己計劃裡的一顆絆腳石……
黎樂雪挑選毛料的時候,林半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黎樂雪的一舉一動,就像一隻饞貓看見了一條肥魚,活脫脫一副色狼相。
牧雲依然戴着那副寬邊墨鏡,在光線略顯暗淡的店子裡,她這裝扮略有些古怪。但牧雲根本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她泰然自若地在店裡東逛逛,西走走,偶爾看一眼林半和黎樂雪。
見林半始終在盯着黎樂雪看着,牧雲撇了撇嘴,很有些不屑。
黎樂雪挑選毛料的方法和其他掌眼師傅都不一樣,她不用手電筒,也不用放大鏡,她不細看皮殼上的松花和蟒紋,甚至連毛料上擦出或切出的“門子”都不太重視,只是眯着眼睛,慢悠悠地盯着那些毛料看,半天也不挪個位置。
而黎藝等三人,基本都要圍着一塊毛料轉上五、六圈……
在一塊三十公斤左右的毛料前,黎樂雪停留了四、五分鐘之久,這才站起身來,走向另一塊毛料。
這塊毛料只有拳頭大小,黎樂雪卻同樣停留了四、五分鐘
“連手電筒都不用,她這是在搞什麼?”林半有些疑惑了,對着牧雲靈識傳音起來。
“爲什麼要用手電筒?這裡有燈,並不黑。”牧雲淡淡地答道。
“唉,忘了給你掃盲了。”林半苦笑一聲,“賭石的風險性很高,學問也很大,霧、癬、松花、蟒帶、綹裂……處處有學問,稍不留神就會看走眼。另外現在在毛料上作假的也很多,有的毛料外殼是人工染色的,甚至是人造外殼;有的奸商把毛料打孔後染色注色,然後再開門子,有的甚至把好毛料內部掏空,再用雜料填充進去。還有的毛料切開門子後效果不好,商家就會用一片好的翡翠貼在門子裡來騙人;有的毛料從中間切開後發現不好,就重新膠合,又拿來賭石……這麼多作假可能性,如果她不用手電筒去照,失敗的風險就會很大!”
“那又如何?”牧雲冷冷地說道,“你好像很擔心她嘛,難道你希望她成功?”
牧雲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一直冷言冷語的。
雖然牧雲以往也和今天一樣,大多時間都是冷面冷心、冷言冷語,但不知爲什麼,林半忽然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自己每當對黎樂雪表示關注時,牧雲就似乎特別不高興。
林半琢磨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忽然想到了答案——黎樂雪不過是個有點賭石知識的普通人,自己卻是有着仙靈之力的異能者。在牧雲眼裡,自己竟把黎樂雪當成了真正的對手,甚至把她當成高手來膜拜,難怪自己會被牧雲鄙視……
林半想通這個問題後,不由得搖頭苦笑了一聲,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弄不清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咱們總得摸清她的底細,纔好攔住她吧!”
“哼,你什麼時候又學會賭石了?說起來一套套的。”牧雲沉默了片刻,問道。
“這幾天我在網絡上惡補了一番翡翠和賭石的資料,都強行記下來了。”林半答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賭石中還有這麼多學問,也多虧我現在記憶力很強,否則看都看昏了。”
“那又如何?”牧雲搖頭道,“你學了那麼多,都是紙上談兵,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最後還不是要靠我的分辨靈氣方法來判斷玉石的好壞,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有意義。”林半看着黎樂雪的背影,緩緩答道,“我要發財致富,要洗白自己,就得從賭石開始。我要當一個成功的賭石者,就至少得和黎樂雪一樣有底氣,要懂得一些常識,絕不能是個一問三不知的菜鳥,否則一定會被人懷疑的!”
“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假的?事實上你就是個菜鳥!”牧雲繼續給林半潑冷水。
兩人鬥嘴的同時,黎樂雪已經看完了第二塊毛料,她站起身來,又馬不停蹄地走向第三塊毛料。
半小時後,黎樂雪已經看完了第六塊毛料。這一回她站起來時,或許是因爲蹲得太久了,身子竟然微微一晃。
黎藝趕緊扶住了孫女,心疼地說道:“小雪,休息一下再看,別累着了。這店子要晚上十點才關門,時間還早得很!”
“看完再休息!”黎樂雪搖了搖頭,答道。
她的語氣溫婉柔和,卻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脾氣向來不小的黎藝居然也沒說什麼,就這麼攙着黎樂雪,慢慢地向前走去。
以往總是黎樂雪攙着她爺爺的手臂走路,而此刻,這一老一少卻倒過來了,六十多歲的黎藝成了保姆,十七歲的黎樂雪反而成了需要被照顧的對象。
但這一回,林半倒沒有感到絲毫奇怪了。因爲在這半個小時裡,他和牧雲一直在用天眼盯着黎樂雪觀察,最後終於發現她身上不時有極微細的金光一閃,那道金光就像一條線,時不時地深入到毛料內部,四處遊走着。
這麼一來,根據自己掌握到的知識,林半就可以基本斷定黎樂雪身具透視眼的異能了,而且她正在用透視眼觀察毛料的內部,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手電筒,也不需要放大鏡什麼的。
“想不到這個黎樂雪還真有幾把刷子!”林半不禁感嘆了一句。
“那又如何?”牧雲依然是一如既往地表示蔑視。
這還是林半第一次見識到有異能的同類,自然很感興趣。只不過在高高在上的仙子眼裡,這些凡人無論如何厲害,都只是一隻卑微的爬蟲罷了……
話說回來,牧雲確實有蔑視的資本,而林半對此也確實只能苦笑。
林半在虛心向牧雲請教之後,得知黎樂雪這種透視眼的精確度不太高,遠遠沒有牧雲所教的逍遙功法中的透視法術厲害,所以看一塊毛料才需要看這麼久。但黎樂雪的透視眼也有着一些優勢,就是不需要仙靈之力,只用精神力就可以發出。
當然,這種透視眼應該很消耗精神力,所以黎樂雪看了幾塊毛料之後,身體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連走路都虛浮起來,不得不讓她的爺爺攙扶着……
爲防止出現意外,林半四處溜了一圈,並在劉斯辰和黎藝的身上悄悄附了一絲靈識上去,這樣就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動向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林半沒敢在黎樂雪的身上附加靈識,因爲這女孩的精神力很強,直接加在她身上,說不定會被她發現異常的。
加上牟中安身上的靈識,現在林半同時操控三根靈識金線,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了,於是趕緊虛心向牧雲請教起來。
“三根金線?你還真貪心啊!”牧雲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在牧雲的指點下,十分鐘後,林半經過不斷的嘗試,終於可以自如地在三根靈識金線中切換頻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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