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這句話一說出來,牧雲也愣住了,她臉上迅速地飄起了一片紅霞,隨即眉頭緊皺,怒道:“小敏,你瞎說什麼呢,誰是你嫂子?荒唐!”
“啊?我剛纔叫了嫂子嗎?”林敏聽了這話,頓時露出了一副手足無措的神情。
“哼!”牧雲臉罩寒霜,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林敏吐了吐舌頭,嬌笑道,“剛纔我做了個夢,夢見牧雲姐跟我哥結婚了,還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不,剛做完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呢,就順口叫了出來……”
“呸!壞人做壞夢!”牧雲聽林敏越說越不像話,臉上的紅霞也越聚越多,轉眼間已緋紅一片。她恨恨地啐了一口,然後小腰一扭,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笨蛋老哥,還不快去追?”林敏見林半還站在原地發呆,趕緊死勁地掐了掐他腰上的肥肉,在他耳旁悄聲笑道,“我可給你創造了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林半這才省過神來,知道林敏是故意挑破這層雲掩霧籠的模糊關係,想撮合自己和牧雲。可她又哪裡知道牧雲的仙子身份和脾氣呢,這簡直是瞎胡鬧!
“瘋丫頭!”林半瞪了妹妹一眼,趕緊追了出去。
“嘻嘻……我就是要瘋一下!”林敏用小毛毯蓋着腦袋,捂着嘴,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林敏忽然小嘴一撇,眼裡又沒來由地冒出了霧氣。
她緊緊地抱着一隻枕頭,就像小時候抱着林半一樣,嘴裡輕聲嘀咕道:“哥……有了嫂子以後,你就會離開妹妹嗎?”
屋外,牧雲的身影已經化成了一片輕煙,轉眼間就奔下了三層樓梯,來到了寂靜的院子裡。
牧雲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這麼快,只是被林敏這麼突然一叫,她心裡便沒來由的一慌,臉上也是一片滾燙,急需出來冷靜一下。
林半緊跟在牧雲身後,但牧雲跑得賊快,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讓他怎麼也追趕不上。最後林半被迫把速度異能用到了極限,纔在院子裡追上了牧雲。
“牧雲,你怎麼了?”林半眼明手快地拉住了牧雲的胳膊。
“都是你!還明知故問!”牧雲一把甩開林半的手,恨恨地跺了跺腳,嘴巴也嘟了起來。
牧雲平時總是平靜而冷漠地,這一回,她很難得地露出了一副小兒女的姿態,讓林半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我怎麼了?”林半心中大樂,卻故意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繼續明知故問。
“沒什麼。”牧雲仰頭看了一會星空,忽然平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以後要你妹妹不要說這些瘋話,要不我可真生氣了!”
她的語氣也終於平靜下來,雖然仍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顫動。
“我剛纔已經罵過她了。”林半趕緊解釋道,“這死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回頭我再好好教育她!不過她也不是有意的,正做着夢呢,就被我吵醒了,腦子一迷糊,不就說錯了話?”
“做那種夢,本身就不應該!”牧雲這才消了點氣,她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這纔回頭看了看林半,問道:“怎麼深更半夜跑回來?”
“出了點事情……”林半嘆了口氣,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包括給沈玉妍等三人拍裸照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牧雲,只是把對沈玉妍逼供的一些細節給隱瞞了下來。
牧雲表面上很平靜,內心卻聽得一驚一乍。她打量了林半好幾眼,見他氣血旺盛,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冷哼道:“走,回去找他們算賬去!”
“別去了。”林半趕緊說道,“牧雲,這件事我也沒吃虧,就到此爲此吧。再說了,凡間的事也很複雜。孟濤說得對,一個人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和國家機器對抗……”
林半苦口婆心地解釋了半天,牧雲才明白這件事的複雜程度,她嘆了口氣:“唉,凡間的這些事……真無聊。對了,你剛纔說沈玉妍是同性戀,還對我有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這個……”林半愣了愣,一時間還真不好解釋,於是拿出手機,上網百度了一下相關的詞條,然後遞給牧雲看。
牧雲看了一會,臉上就緋紅一片了。她把手機拍到林半手裡,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
“牧雲,你要去哪?”林半趕緊追了上去。
“找她算賬去!”牧雲咬了咬牙,怒道,“卑鄙的凡人,竟敢對我動這種齷齪的念頭,我饒不了她!”
“算了吧,她也挺可憐的。得了這種怪毛病,也是迫不得已。”林半趕緊拉住了牧雲。
“怎麼回事,還有人逼她不成?”牧雲皺眉質問道。
“從醫學上說,這是一種恐男症,和她的身世有關……”林半嘆息道。
沈玉妍是天南省木陽市人,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她剛滿6歲的時候,她父親就有了外遇,不久就丟下發妻,離婚另娶。從此,沈玉妍只得與母親相依爲命。
從那以後,沈玉妍年幼的心中,便對男人的善變和花心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和排斥感。
沈玉妍18歲時,她母親所在的單位倒閉了,只得擺地攤賣盜版碟片爲生。正讀大一的沈玉妍寒假回家,也常去幫忙。某個冬日的晚上,她們母女收拾東西回家時,途經一個巷口時,恰好遇上一羣剛喝完酒的地痞。那些地痞見沈玉妍母女倆長得漂亮,頓時獸性大發,乘着酒興,七拉八扯地把她倆拉進小巷,想要趁着夜色強姦她們。
沈玉妍雖然在大學校園裡學過一點跆拳道,但根本不是衆多壯漢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她便被幾個地痞給制住,衣服也被撕扯開來。沈玉妍的母親見狀大急,全力反抗之下,一口咬住一個爲首的地痞的耳朵,生生地撕扯下了半邊。地痞們頓時大怒,圍着她狂踢猛揍,片刻間便把她踢得滿臉是血……
沈玉妍見到母親的慘狀,自己又被地痞們撕開衣服,急怒攻心之下,神智陷入癲狂,竟然神奇地激發出身體的速度和力量潛能,一把將按住她的兩個地痞甩飛。之後,她出手如電,氣勢如虹,竟連殺四人,並重傷三人,救下了腦部被踢成重傷的母親,也震驚了整個木陽市的地下世界。
警察介入此案後,認爲沈玉妍雖然是正當防衛,但明顯屬於防衛過當,殺人過多,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於是案發當晚便將她刑事拘留,不久後就轉爲逮捕,並準備起訴。
這樁奇事傳到了國安部異能二組那裡後,一位大能頗覺驚異,派相關人員詳細瞭解了案發經過,最終看中了沈玉妍的能力,並利用國安的種種渠道以及社會輿論爲沈玉妍開脫,最後讓沈玉妍無罪釋放。
沈玉妍在國安解救她的過程中,和國安達成了秘密協議。重獲自由後,她便冒着生命危險接受了蜂鳥基因的改造。
這種基因改造的要求比較苛刻,要求對象具備一定的速度和力量潛能,就算不是固化的異能,也要有這種異能的激發歷史,這樣改造身體時纔有希望成功並活下來。否則一旦基因改造失敗,就很容易爆體而亡。而沈玉妍,恰好滿足這種改造條件。
沈玉妍之所以要冒這個險,一方面是因爲她感激國安的幫忙,要報答他們,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母親腦部受了重傷,需要鉅額的手術費,她迫切需要得到一筆收入。而這次基因改造有一大筆酬金,正是她所需要的。
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無畏精神,沈玉妍勇敢地參加了基因改造行動,並最終改造成功,幸運地活了下來,從此正式成爲一名體系高手,併爲國安工作了五年。
這五年來,沈玉妍爲國安做了不少事,也得到了不少錢,她的母親的腦病也做了兩次手術,基本好了,只是病情仍時好時壞,經常頭痛失眠,甚至還有嚴重的焦慮症,人也十分消瘦。所以沈玉妍才這麼迫切地想拉林半進國安,讓自己解脫出來,好一心一意地照顧母親的病情……
也是因爲這兩件往事,沈玉妍從此對男人深惡痛絕,把他們都視爲洪水猛獸、無恥之徒,並不知不覺地淪爲了同性戀,從此只對女孩們感興趣……
“凡事有果必有因,淪爲同性戀者,也大多有一番不堪提起的往事。”林半說到這裡,嘆息道。
“原來如此……”牧雲聽後也沉默了半晌,然後嘆息了一聲,“既然是這樣,你就不該那麼對她!”
“我事前不知道啊,還以爲她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林半苦笑道。
“你侵犯了她,現在內疚了,對嗎?”牧雲一眼就看出了林半的心思,嘆道,“這種內疚,會有損你的道心,你想好補償她的辦法了嗎?”
“想好了啊,以身相許嘛!”林半笑道,“把她的同性戀怪毛病給治好,就當是補償她了。”
“哧……”牧雲白了林半一眼,不屑地說道,“前幾天,你不是才說要對黎樂雪以身相許嗎?”
“呵呵,開個玩笑。”林半撓了撓頭,說道,“說實話,我準備抽時間去一趟木陽市,看能不能幫她母親把病治好。畢竟我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治人一病,則勝造三級浮屠,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另外這樣也可以徹底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
“你又要輸仙靈之力到凡人身體裡?”牧雲吃了一驚。
“不,先試試我師父的一種法子。”林半笑道,“仙靈之力我是不會亂用了,否則被天界監督知道了,就又是大禍事,我可不敢再坑你了。”
“你父母的事,你準備怎麼辦?”牧雲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
“怎麼辦……涼拌!”一提到這件事,林半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半晌才嘆道,“我估計,他們早就死了。就算他們現在真還活着,以我現在這點實力,也根本不可能救出他們。只有先抓緊練習今晚偷來的修煉方法,提高實力,之後再做打算了。”
牧雲點了點頭,眼神也忽然柔和下來。她默默地看着林半,似乎想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牧雲忽然伸出小手,輕輕地握了握林半的手掌,柔聲道:“別難過,好好練功。”
雖然是炎熱的夏夜,但不知爲什麼,她的小手冰涼。
林半一驚,然後一喜,這還是牧雲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
“我回去睡覺了。”林半正想握緊牧雲的小手,牧雲卻飛快地抽回手去,然後飛快地溜走了。
林半癡癡地看着牧雲的背影,良久,才咧嘴傻笑起來。
之後,林半也去了林冬至的房間,倒頭酣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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