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爲了重新恢復男人的雄風,更爲了求得子嗣,黃景勝想千方設百計,花費了無數的銀錢,請來許多所謂的名醫、巫師、和尚以及仙姑,幫着瞧病。
苦藥水,樹葉水,黃符水,香灰水,童子尿,這些就別提了,那已是家常便飯。
就連馬尿,黃景勝都曾經喝過好幾個月。可是,儘管飽受折磨,這麼些年來,黃景勝那陽萎的壞毛病,始終沒有任何的起色。
“賢……賢弟,可有法子……”黃景勝死命地握緊雙拳,手背上的青筋猙獰恐怖的凸起老高,他異常緊張地盯在李中易那張清秀的臉龐上。
黃景勝看到了希望,卻又擔心重新跌落絕望的深淵,他的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小弟家裡倒有個祖傳的驗方,配合上鍼灸,大約有九成希望可以痊癒。”李中易只是給了一個相對保守的論斷,以免黃景勝預期過高,反而有麻煩。
如果黃景勝患的不是器質性陽萎,而是精神性的陽萎,那麼,藥方和鍼灸的功效難免要大打折扣。
“老弟,速速開方子,幫我鍼灸。”黃景勝瞪圓了眼珠寶子,急不可耐地抓住李中易的手,再也不肯放手。
李中易強忍住手腕上傳來的劇烈痛感,微笑着勸慰道:“兄長不必心急,小弟這就開藥方。”
就在李中易揮筆開藥方的時候,“噔噔噔……”黃景勝一溜煙竄出監舍,跑出去找王大虎回來,竟連牢門沒關都茫然不覺。
王大虎的腳下功夫真不是蓋的,很快,他就照方抓來了藥,煎好藥捧着藥碗端到黃景勝面前。
黃景勝不顧藥湯依然很燙,兩眼一閉,捏着鼻子將藥湯一口氣喝下肚內。
李中易見了黃景勝猴急的模樣,心說,這就對了!
在李中易看來,黃景勝的膽囊結石發炎,固然足以致命,但是,若想靠這個讓黃景勝下死力幫忙,恐怕還稍嫌不足。
好在,李中易發覺了黃景勝有陽萎的症狀後,心裡就已十分有底,他終於找到了讓黃景勝徹底倒過來的法寶。
李中易也是男人,他很理解,黃景勝權勢美女都不缺,卻無法人道的巨大煎熬。
搭上趙家會帶來的潛在升官好處,膽囊結石的活命之恩,再加上治好陽萎令其重振男兒雄風的巨大**,這麼三管其下,何愁黃景勝不就範?
等黃景勝喝下湯藥之後,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李中易將銀針湊到燭火上烤了大約三分鐘左右。
銀針消過毒後,李中易一邊和黃景勝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悄悄地將銀針扎入黃景勝的命門穴,輕輕一捻,搓了兩搓,隨口問道:“麻不麻?”
“麻,麻極了……”黃景勝抽動着嘴角,悶哼出聲。
李中易點點頭,很顯然,黃景勝在一段相當長的時期內肆意縱慾,淘空了身子,從而導致命門火衰,腎陽不足。
一番念提和捻插之後,李中易換到關元穴,繼續施針,“酸不酸?”
“酸吶……”黃景勝抽着冷氣,酸得齜牙咧嘴,渾身直哆嗦。
李中易將腎俞、太溪、中極、三陰、交陰、陵泉以及足三裡等穴位,一一紮了個遍。
結合黃景勝的反應,李中易最終確認,老黃的陽萎是由以下幾個方面混合引發:精神上受刺激引起不舉、長期無節制的縱慾以至腎虧,因久治不愈導致中樞神經傳導衰落,引發肝鬱氣滯之症。
根據李中易的經驗,要想標本兼治,就必須先從肝鬱氣滯之症開始,而不是先壯陽。這個順序一旦顛倒或是混亂,治療的效果很可能南轅北轍。
一般來說,在這個年代,中醫對於神經系統疾病的治療手段相對貧乏,治療的功效也相對較差。
李中易又等了大約一刻鐘,估摸着那碗湯藥的效力徹底發散開來,他這才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在黃景生曲骨、關元和稚邊這三穴之上同時施針。
“它,它,它……硬……居然硬了……硬了……”黃景勝拿手指着他那根昂然**的“小兄弟”,居然高興得哭了,淚如泉涌。
李中易淡淡一笑,黃景勝的那話兒能夠豎立起來,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剛纔那個藥方,李中易稍微加了點料,藥效比平時要猛一些。另外,他在施針的時候,捻插和捻提的力度比以前也要強上不少。
按照李中易上輩子給高官治療慢性疾病的經驗,如果不能讓患者迅速看到顯著的療效,從而對他產生絕對的信任感,即使他的治療方案十分對症,其治療的效果也肯定會大打折扣。
“如果有電針的話,黃景勝的那話兒,應該會一直這麼硬下去吧?”
如果黃景勝此時擡頭的話,他一定會發現,李中易的笑容看起來,很有點壞壞的感覺!
八卦之心,不分男女老幼或是貴賤富貧,人皆有之,李中易也難以免俗。
“兄長,只要堅持治療下去,不出半年必有……”李中易話沒說完,卻見黃景勝突然雙手撐在榻上,五體投地,叩頭如搗蒜,“從今往後,我這條賤命就是公子您的了。”
李中易暗暗點頭,這一次,黃景勝就算是插上翅膀,也再難逃出他的手掌心。
“兄長,不要太過心急,要知道,欲速則不達啊!”李中易有心提醒黃景勝,不能因爲有了盼頭而大悲大喜,以免影響到精神狀態,增加醫治的難度。
好一陣子之後,黃景勝才從狂喜的狀態裡,恢復到常態。
黃景勝沉吟良久,有些遲疑地說:“我現在倒是很擔心,我即使見到了那趙老太公,恐怕也說服不了他。”
這就對了嘛!李中易看得出來,黃景勝確實的真心誠意地替他作打算。
屁股必然決定腦袋,放之四海而皆準!
目前的形勢,已經由李中易單方面有求於黃景勝,變成彼此之間都迫切需要對方的支持。
基於切身利益的高度捆綁,黃景勝只要還想擺脫生不如死的陽萎惡夢,就絕對不可能允許李中易出事。
如今,他們兩人已經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彼此之間再難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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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不知道大虎兄弟……”李中易有意問了下王大虎的去向,黃清那裡始終沒消息,這可不是好兆頭。
“我已經讓大虎去找黃四。”黃景勝摸着下巴說,“如果快的話,一個時辰左右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李中易點點頭,說:“大虎兄弟辦事,我很放心。”
黃景勝聽李中易誇王大虎,他不由得意地一笑,說:“大虎是我使老了的兄弟,辦事倒也幹練得力。”
臨近晌午時分,王大虎回來了,可是他帶回來的消息卻令人很難樂觀:那黃四居然離開了成都府,去向不明。
李中易琢磨了一陣,如果黃清有消息從宮中傳出來,那黃四起碼要派人來告知黃景勝。
顯然,黃清這條線已經斷掉,指望不上了!
黃景勝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皺緊眉頭說:“既然黃四離開了成都,家叔父那邊多半沒留下什麼消息。”
“家父剛纔和小弟商量書信的時候,曾經說過,那趙老太公性子有些怪,尤喜談論詩詞方面的學問。”李中易有個特殊的想法,卻不好直接說出口,只能採取旁敲側擊的手段,引黃景勝入甕。
黃景勝不由苦着臉說:“愚兄對於那詩詞之道,完全不通,否則,也不至於一直窩在這裡當牢頭。”
“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李中易低頭沉思,愁眉不展。
黃景勝一陣長吁短嘆,如今,李中易的難題就是他黃某人的難題,這可怎麼辦呢?
當今陛下雖然仁厚,可是,宮中也經常傳出,因爲一些小事,導致大臣被枉殺的流言。
“萬一,李家父子都被判了斬刑……”黃景勝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寒戰,那他黃某人的下半生算是徹底毀了,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黃景勝突然想起一件往事,他的心裡不由猛地一動。
大約三年前,有位勳貴家的衙內,不僅當街強搶民女,還殺了人。成都可不是小地方,因爲影響太壞,那衙內被判了秋後問斬。
不成想,那衙內的家中爲了保住家中獨子,暗中砸下重金,直接從黃清那裡下了手。
在黃清的威逼利誘之下,黃景勝扛不住巨大的壓力,只得硬着頭皮暗中協助那勳貴家,把一個長相差不多的窮措大弄進來頂罪,放那做惡的衙內出了生天。
這事做得異常隱秘,除了黃景勝這個經手人之外,知道的人極少。
“賢弟,愚兄也許有辦法,能讓你親自去見他趙老太公。”黃景勝權衡良久,糾結了好半天,最終抵擋不住“褲襠”那裡傳來的巨大壓力和**,主動替李中易想出了好辦法。
李中易心頭一陣怦怦直跳,他剋制住激動心情,故作迷惑地問黃景勝:“我……我親自去見他趙老太公?”
“今晚已經來不及了,明日一早,我在獄中守着,讓大虎陪着你出去見趙老太公。”黃景勝既然開了口,也就不再隱瞞,把他的想法完整地端了出來。
李中易故作詫異地望着黃景勝,遲疑着說:“這怎麼好?萬一……兄長你豈不是……”
“放心吧,只要不超過半日時間,不會有事。”黃景勝絕非優柔寡斷之人,既然他已經下了決心,也就不再多想,“伯父那裡我也自會使人照顧着。”
對於黃景勝隱晦的暗示,李中易心知肚明。李達和在監獄裡頭,親媽薛姨娘在黃清的手上,這兩人既是李中易難以割捨的至親,又是被掌握的人質。
再加上,那王大虎不僅腳力異常了得,而且身材魁梧,膀闊腰圓,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