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語氣低沉,卻如同一支穿雲利箭,激射而上。
“殺!”
“轟隆隆!”
虛空中,無數的萬妖宗弟子齊齊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殺機,這殺機捲起風雲滾滾,殺氣衝斗牛,又如滔天巨浪,決堤穹頂之下,壓迫的下方很多修煉者都起了騷動。
“哼!厲絕空,你好大的威風!”
就在這時,一名人族強者突然冷哼一聲,踏步而出,站立虛空。
白衣俊朗,面容冷酷,背後那古樸長劍光華暗斂,卻隱藏不住他身上的傲然之氣。
這名人族強者一出現,背上的古樸長劍就脫離而出,竟然連劍鞘都未拔出,就以百兵俯首的不世鋒芒衝上空狠狠一劈,頓時,上空的漫天殺氣如洪水倒卷,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潰散崩離!
“南離大陸一流仙門‘荒劍域’的強者一劍天...”
陳林身邊,長相妖冶的易文君仰起頭,露出雪白的脖頸,眼神癡癡流轉間,望向半空中的那名白衣冷酷的人族強者,似乎仰慕已久。
“一劍天?那是誰?”
陳林心中一動,開口詢問道。
“咦?你竟然不知道一劍天?”
易文君轉過頭,柔美的丹鳳眼白了一眼陳林,“難道你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麼?醉仙絕空一劍天,豐都鬼城入輪迴。這白衣男子,就是一劍天啊。”
“這是什麼意思?”
陳林眉心一跳,語氣突然有些急促。
他心中,卻起了千層駭浪,那豐都鬼城,他在前世卻是聽過的,正是神話傳說中的幽冥地府。
“醉仙絕空一劍天,其實就是指的我們南離大陸的三位天驕人物,絕空是翻天妖脈的脈主厲絕空,一劍天自然就是眼前這位了,至於醉仙,據傳聞是一位散修...已經消失了三百年了。”
易文君的聲音傳來。
陳林皺了皺眉,沉聲道:“我是說,豐都鬼城入輪迴,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啦。”
易文君眼波流轉,望向半空,惋惜道:“我只是聽說,這三位強者,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是南離大陸聲名赫赫的天驕之輩,修爲在凝神期巔峰境界,而在三百年前,他們和同輩修士一起深入了妖獄,在妖獄又共同愛上了一名人族女修,可惜,那名人族女修最終卻死在了妖獄,一個叫豐都鬼城的地方...”
說着,易文君搖了搖頭,有些呢喃的道:“最後,這三位天驕人物出了妖獄,便成了不共戴天的生死之敵...不過據說,每當到了那名人族女修的祭日,一劍天總會在那一天站在妖獄入口,一站就是一天一夜...唉,若是有人肯這樣癡情的對我,就算死我也心甘情願了...”
易文君最後有些羨慕的話語,陳林並沒有聽入心裡。
因爲此刻,陳林的心中,像是被狂風席捲,激起了千層駭浪。
豐都鬼城...三百年前...黃泉冥界...
似乎這一切,都與前世神話傳說中的幽冥地府有關...
陳林的心中,頓時陷入了疑惑和迷茫。
而在半空中,厲絕空正用一種極度平靜的眼神,望着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沉默片刻後,便淡淡道:“荒劍域,有資格進入妖獄。”
“哼!”
那白衣男子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如霜,他死死盯着厲絕空,寒聲道:“我荒劍域,自然有資格進入妖獄,厲絕空,我只想問你,你什麼時候,才肯與我生死一戰!”
“戰”字一落,白衣男子俊美的臉頰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癲狂和猙獰,這癲狂的猙獰中,又帶着一絲隱藏極深的悲傷和痛楚,而他身後的古樸長劍,也微微顫抖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滿腔殺意,想要出鞘飲血。
厲絕空平靜的望着白衣男子,良久,才轉過頭去,“此次妖獄開放,你我的私事,暫且擱置一旁,日後再談。”
聞言,白衣男子臉色一怒,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同門的一名皁袍老者飛身上前,衝他低語幾句,這眉頭一皺,不甘心的恨恨望了一眼厲絕空,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厲絕空並未理會臉色極度陰鬱的白衣男子,他望着周圍無數的修煉者,淡淡道:“剛纔厲某所說的話,諸位道友都聽到了,此次妖獄,我萬妖宗共解封了三十個入口,這三十個妖獄入口,相當於三十個資格,我萬妖宗佔據一個入口,至於其它的,就按照諸位道友的實力來進行搶奪吧。”
此刻,陳林已慢慢的將滿心的疑惑壓在心底,他凝神望去,只見妖獄的入口,竟然多出了很多山洞般大小的幽深隧道,原來,這些入口,都被萬妖宗以禁制和陣法封印,到了此刻,才解開了一些封印。
“嘿嘿,厲道友,既然荒劍域有資格進入妖獄,那不知我馭獸齋,有沒有資格佔據一個入口?”
就在厲絕空的話音一落,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一個帶着斗笠,彎腰駝背,肩膀上趴着一條金色小蛇的古稀老翁,他的身後,有着很多弟子,這些弟子身邊,都各自相隨着不同的靈寵和毒物。
“馭獸齋自然有資格進入妖獄。”
厲絕空點點頭,語氣波瀾不驚。
古稀老翁嘿嘿一笑,帶領身後的弟子,向着妖獄的一處入口而去。
“哈哈,血河教與萬妖宗同屬妖族仙門,厲道友,不會連一個資格都不給吧?”
緊隨其後,又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哈哈一笑,站出身來。
“血河教與萬妖宗向來敵愾同仇,共同進退,自然有資格。”
厲絕空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衝大漢一拱手,“請!”
“哈哈!多謝厲道友!”
那大漢哈哈一笑,也不客氣,直接大手一揮,帶領着不少弟子,衝最近的一處入口而去。
陳林眼神一凝,望着大漢帶領的弟子,這些弟子,都是妖族弟子,而他們所屬的血河教,是和萬妖宗一樣的妖族勢力,兩方勢力雖然也有間隙,但總體來說,還是相處融洽,共同對抗人族勢力。
“中州天一學閣弟子,辛義,見過厲前輩。”
就在這時,一名相貌普通,身穿儒衫的年輕男子站出身來,衝厲絕空恭敬一拜,道:“不知我天一學閣,有沒有資格佔據一個入口?”
名爲辛義的男子,身上的氣息非常平和,語氣也似溫泉之水般柔和,不卑不亢,他的身後,同樣有數名身穿儒衫的男女。
“哼!中州修士的手腳,什麼時候竟然敢伸到南離大陸了?”
有修煉者不滿的聲音響起。
“就是!連同門長輩都沒有跟隨,竟然只派了一些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也敢來爭奪妖獄的資格,小心到時候怎麼死在妖獄的都不知道!”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顯然不懷好意。
“哼!這麼說來,你們南離大陸的修士,是看不起我們中州的修士了?”
天一學閣的衆多儒衫修士還未來得及發怒,一道冷哼突然響起,卻是一名實力深不可測的白袍老者,站出身來,他的白袍背後,刻畫着一尊古樸大鼎,十分神秘。
“老夫中州一流仙門‘御鼎派’,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帶領門下弟子,佔據一個妖獄入口?”
老者冷眼掃視,被他盯到的修士,都感覺如芒在背,剛纔出言不遜的修煉者,也都噤若寒蟬,閉口不語...
不管各方勢力對妖獄資格的爭奪,陳林看向那儒衫修士的時候,瞳孔卻微微一縮,尤其是那名爲辛義的男子。
這男子,他有些眼熟,正是在寂靈城的傀儡秘境結束後,與自己對視過一眼的男子,只是一眼,陳林就感覺對方深不可測,有種壓抑。
“想不到,竟然在妖獄,又遇到了這些來自中州的神秘仙門弟子...”
陳林心中暗暗嘀咕着,有些警惕,因爲他知道,這些儒衫修士的神通手段,十分厲害,不可小窺,萬一在妖獄遭遇,還是要提前有些心理準備纔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妖獄三十個資格,已經被搶去了二十九個。
這二十九個資格里,有躋身一流的仙門勢力,也有厲害的散修獨佔一個資格,沒人敢說什麼,因爲對這些散修不滿的修士,都已經被這些散修已雷霆手段滅殺威懾。
強者生存,弱者滅亡,雖然殘酷,但在修煉界,卻是恆古的道理。
散修中,也有出類拔萃的修煉者,這些散修,如果當場不能徹底滅殺,再與其結下仇怨,對任何仙門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頭痛的事情。
據傳聞,南離大陸曾經有一個一流仙門,得罪了一位修爲高深的散修,糾集了仙門中的高手對其進行圍殺,卻被那散修僥倖逃脫,之後,那散修便開始了瘋狂的報復,只要是那一流仙門的弟子敢踏出宗門半步,都會被他暗中盯住,用殘忍的手段折磨和滅殺,而這種瘋狂的報復,更是持續了幾十年之久,直接導致那一流仙門,淪落爲二流仙門勢力,可謂十分落魄。
因此,沒有人敢真正得罪厲害的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