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同學這時候就很不待見干擾自己計劃的少年:“你叫什麼名字?”伸手拉過在租車行拿的紙筆,少年卻無助的搖頭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寫。
巴克無奈:“多大年齡?”看少年依舊茫然,簡直怒吼:“我說你多少歲!”
好一陣,少年才勉強的掰着手指腳趾一起給他展示,十七歲了!
巴克難以置信,他對東南亞人民的年齡和外表差別簡直混亂不已,普吉島的人普遍小小年紀看着偏老,而緬甸老撾山區因爲身材矮小,成年人也有看着跟孩子少年一樣,他原以爲這個一米四都不到的少年可能在十二三歲,沒想到都快成年了。
這樣一個暴徒式的少年,帶回國去能幹嘛呢?
真的就當看門狼狗?
巴克的辦法自然就是去找匡偉。
作爲神通廣大的有關部門,還是老撾金三角地區的所謂特區長官,他有這個能力,巴克多少也算是立了功,就用這個來換取身份,巴克不知道能不能行。
本來他是覺得沒必要再關聯的,以後自己就算飛過來也就老老實實當個遊客好了,現在只好試試。
泰國這邊的情況和緬甸如出一轍,對於前往金三角地區是一點不阻擋查驗,但是要想從金三角``地區出來,那就有很多崗哨了,所以巴克那會兒纔會讓吳夢溪從泰北省會城市朝內地走一點距離躲開檢查。
而現在,同樣是先租後偷,開車從曼谷繞道泰國北部,卻在金三角邊緣一個跟老撾隔河相望的關卡給匡偉打電話:“我要帶個人回華國,你能不能想辦法?”
幾個小時後,一艘橡皮艇就把行李少少的兩人接過邊境河去,一輛豐田越野車在岸邊公路上等待,一個小時後駕駛員把車停在一片竹樓組成的農家莊園裡。
少年似乎知道巴克大費周章的駕車兩天才來到這裡都是因爲自己,有些諂媚的傻笑着幫巴克抱行李,巴克看他把那一大包裝滿翡翠的行李箱拽得很緊,搖搖頭就隨他去了。
表情嚴肅的親信過來要檢查巴克跟少年的身上和行李,竹樓上匡偉伸頭出來揮揮手:“不用了,上來吧,那個人也上來。”
拖着傷腿依舊不願把箱子給人的少年,在巴克坐下都喝了一杯茶,才悶不做聲的上來,抱了箱子在懷裡,蹲在巴克身後,巴克很煩躁的就給他一腳踹翻:“蹲着大腿傷口要崩開!你不知道?你不覺得疼嗎?”
少年嘿嘿嘿笑着,卻不挪開,就坐在地上,伸直兩腿間抱着箱子,偷偷打量匡偉,還把腰間的軍刺挪了挪方位,不然就要戳進他屁股裡了,站在竹樓邊角的黑西裝使勁皺眉。
巴克看看那幾個黑西裝不說話,匡偉打消他的顧慮:“能跟我來這裡的,都是願意出生入死的同志,自然也關心我的安全,你就是要帶他走?這可是個不安定因素。”
巴克找責任發源點:“如果說,你要求一開始就在天使賭場外的範圍綁架抓捕芒康等人,也許會損失一些協助我的人手,我可能也有危險,但這個無辜的普通民衆家庭就不會慘遭滅門,所以你有責任,我也有。”
匡偉看着巴克的眼睛,似乎在觀察他說的真假:“你會這麼心軟?我可是聽說你在碼頭上看見我的司機倒地,都不去看一下。”
巴克搖搖頭:“作戰的時候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命和職責,接下來纔是團隊戰友,其他都不重要,但……這個孩子有點讓我想起那時候的我,也是突然給扔到戰場上,所以,人總是有點情緒的。”他不會跟匡偉解釋更多還是因爲同樣家破人亡的感慨,半真半假說說就行了。
匡偉看着包紮右腿的少年,凝視好久,臉上表情也很複雜。
人都是有心的,只是有些人隱藏得很深而已,幾乎一輩子都在隱藏身份的老特工可能被擊中了某個深藏的點:“你要保證他不能在國內犯事。”
巴克點頭:“我在國內你肯定也查過信息檔案,也沒犯事。”
匡老闆笑笑:“你犯的事情還少了?小婉就是個傻孩子,纔會上你的當!”巴克感覺幾個墨鏡轉過來在看自己。
匡偉也感覺到,笑着擺手,墨鏡們就下樓去了,還示意那少年要不要帶下去,巴克就覺得自己不能弱了場面,也對少年擺手,這貨艱難的抱着箱子,還是不要人家伸手,挪下去。
巴克的確從匡偉當初的小向和小婉這兩個不一樣的稱呼中辨別點東西:“你跟向婉的家裡面很熟?”
匡偉指指桌上覆雜的茶具,給巴克倒了一杯:“這個戰線的,基本都是子承父業,因爲忠誠性纔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跟小婉的父親是發小,一同唸書,一同培訓,一同出任務,他犧牲在非洲,屍骨都撿不回來,所以她也是我的女兒,你要做我的女婿,難度還不小。”這位可是在金三角和芒康齊名的大佬,就算是頂着國家的頭銜在做戰線工作,也算是一億萬富豪吧,每天在雲巔酒店和賭場流通的資金都嚇人。
巴克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有她的理想,我尊重,這次來,我就是借個道,免得我回去又是個偷渡的身份,這個少年也不用躲躲藏藏一輩子,我那……讓他去學個修車啥的,還是沒問題的。”
匡偉其實是難得因爲剛纔巴克說到過往,纔打算敞開心扉說說家長裡短,卻沒想到巴克把話題拉開了,他也就恢復常見的模樣:“芒康的事情,前前後後有許多無名英雄的努力,你也是其中一個,不見光沒獎勵,你不會有想法吧?”
已經獲得價值連城獎勵的巴克表情穩定:“你不追究我境外殺人,就是阿彌陀佛了,但我不擔保沈家還在國內監獄裡的人得到消息有什麼反應,另外加拿大的遠房親戚們要是敢再來伸手,我照例不留後患。”
匡偉搖搖頭:“我說過,那都是小事,我可以替你給有關方面通報一下沈家這些人跟毒*品犯罪的關聯,這本來就是我們賭場的工作之一,也可以幫你監控麥思樂那幫人的動向,但你是不是更應該做你該做的事情?”不等巴克說話,揮揮手:“我理解,你這樣的老兵,年紀雖然不大,經歷過不少殘酷的現實,有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但你覺得你那個什麼設計師的工作就真能幹一輩子,真能完全忘記這一切?你遊刃有餘的暗殺、爆破、狙擊、刺探情報,你不覺得這些工作技能被浪費可惜了?”
巴克沒有馬上拒絕:“覺得我幹得還不錯?”
匡偉實事求是:“芒康我們抓了四年,不是沒有行動,而是沒有這一次這樣的契機,正好能聯合緬甸方的昆薩將軍這股勢力,讓他根本沒有藏身之處,老撾已經在前天同意引渡他到華國接受審判,你明白這有什麼意義麼?”
巴克聲音低沉:“彰顯國家實力?”費勁周章的在老撾把芒康抓回去,就肯定不是爲了案件本身。
匡偉搖頭:“不僅僅是這樣,國家在一點點復興,就要一點點發出自己的聲音,美國人可以爲了911,追殺****十數年,耗費那麼多錢,死了那麼多,難道只是爲了出口氣?是爲樹立國家強權強硬立場,做給全世界看的;俄羅斯爲了反政府武裝可以永遠不跟恐怖分子談判,同樣是爲了樹立國民信心,我們也一樣,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做到那麼強硬。”
“很多華國人都習慣於喊洋大人,卑躬屈膝是因爲他們骨子裡已經充滿奴性,是因爲已經習慣於上百年來被國外強敵打壓,習慣於國外什麼都好,國內什麼都差,要改變這種觀念上的東西,不是一朝一夕下猛藥就能做到的,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改變,昨天多得一塊奧運金牌,有點驚喜,今天抓一個芒康獲得一點自信,明天我們在海外艦隊護航再回歸一點自愛,是不是就慢慢回來了?國家是這麼在制定政策,就需要我們這些人一點一滴做……”
“只要那些敢傷害華國國人,損害華國尊嚴及領土安全的人存在,那麼施行保護的國家機器就一定要強大,一定要愛憎分明,一定要懲惡立威,一定要雖遠必誅!”
“重新找回那句犯中華者,雖遠必誅!就是我們的使命……”
“你覺得呢?”
匡老頭真是個做政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