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距離春節的最後一天。
小小的村子,也都熱鬧起來,農村沒有大城市那麼多條條列列的規矩。
村子裡一連幾天,炮仗聲都不斷,家家戶戶也都時不時的竄竄門,聊上兩句。
二樓的主臥,房間裡的窗簾把所有的陽光都遮住,只有輕輕的鼾睡聲。
突然,緊閉的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漏出了一點小縫,一隻可愛的傢伙偷偷的把頭探了進來,還忍不住的嗅了嗅房間裡的味道。
看它滿意的表情,屋子裡的味道,想必並不難聞。
這是一條渾身沾滿了泥巴,但對味道極度挑剔的大黃狗。
這種狗在華夏有一個學名叫土狗,就是人人都喊着保護狗,但不惹人喜歡的土狗。
在城市,養狗的,多是養一些外表可愛的寵物狗。
而鄉下農村,這種忠誠且不挑剔的土狗,卻是首選的看家狗。
不管給它喂什麼,只要餓不死,你永遠都是土狗眼中最好的主人。
睡得正香的路玉澤,突然感覺自己垂下去的手背好像被什麼溼溼的舔着。
身子一歪,手一擺:“大黃,不要打擾我睡覺,自己一邊玩去……”
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當即就猜到了是誰打擾他清夢。
除了大黃這條土狗,還能有誰……
大黃是一隻華夏本土的土狗,是他們最近從別人那裡收養過來的看家狗。
談起大黃,就不得不提他悲哀的往事,和忠誠無比行爲,換來的卻是主人的毒打。
大黃前一任的主人,每天把大黃拴在院子外,想起來就丟一個發黴的饅頭給它當一天的食物,可這哪夠。
甚至,如果沒有多餘的發黴饅頭,那麼就在那餓着唄,反正也餓不死。
某一天,大黃的前任主人準備宰一隻雞用來過年,但雞的反應很大,對着大黃前主人的腦袋就飛撲過去,一不小心絕對會把他的眼睛給啄瞎。
大黃看到以後,居然掙脫了鎖鏈,飛奔把那隻暴動的雞給撲了下來,一口咬住雞的脖子,給活活咬死了。
可大黃前主人看見,覺得大黃把雞咬死了,這在過年很不吉利,只有打死才能沖喜。
二話不說,把褲腰帶的皮鞭給抽了出來,對着大黃就是狠狠的一頓暴打。
路玉澤和吳小衣剛好經過,聽到旁邊院子裡有狗的慘叫聲,就跑了過去。
扒着牆頭,看到大黃一動不動的被他的前主人抽打。
看到以後,路玉澤也同樣二話不說,氣的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就朝着大黃的前主人扔了過去。
最終,路玉澤賠了三百塊錢醫藥費,但大黃也被他給要了過來。
雖然大黃身上還有許多道遺留下來的傷疤,但早已成疤,不痛不癢,過段時間就會痊癒。
“別鬧,一邊去玩。”
大黃呼呼喘着氣,愣着轉了一下腦袋,最後還是繼續舔下去。
一而再,再而三,路玉澤實在受不了,哎呼一聲就從牀上跑起來。
看着旁邊蹲坐着的大黃,正一臉懵逼吐着舌頭,又一臉懵逼的看着他。
“你這一身泥,不會是剛剛在泥潭裡滾了一圈吧!”
路玉澤嘆了一口氣,大黃這這絕對是到家不遠處的泥潭裡,左滾三圈右滾三圈的戰績。
“我去,有必要這麼真實嗎?!”
只見大黃居然擡起來左手,像招財貓一樣,揮着手臂。
“真是受不了你,現在就去給你洗澡。”路玉澤一掀被子,從牀上走了下來。
大黃聽到後,喘氣的聲音更大了,欣喜的在路玉澤腳的兩旁繞圈圈,蹭蹭褲腿。
自從上次髒兮兮就想要上沙發的大黃,發現路玉澤裝作的嫌棄表情後,就特別反常的喜歡上了洗澡。
養狗的人,應該都清楚,狗是很抗拒洗澡這件事情的。
大部分的狗狗洗澡,就像是一場無以倫比的災難。
經過各種水深火熱,洗完澡後,你明明是爲了狗狗的乾淨,卻要遭受狗狗的白眼。
拿着狗繩套在了大黃的脖子上,雖然農村地大,但總要防備一些問題發生的可能性。
儘管這個可能性爲零。
剛走出臥室,就撞見了同樣打着哈氣的吳小衣,一副我還沒有睡醒,少招惹本大小姐的表情。
二話不說,路玉澤當即給了她一個板栗,這感覺,真爽。
“哎喲,好痛!”
吳小衣吃痛的叫了一聲,瞬間清醒過來,漏出殺人的目光,盯上了彈她腦崩的路玉澤。
路玉澤漏出無辜的表情,神色淡然道:“看我幹嘛,看我又沒用,我不過是想讓你清醒一下,難道這也有錯嗎?”
吳小衣無語了,難道沒有錯嗎?屋子裡沒睡了,我只是想出來喝口水,卻白白捱了一腦崩。
“大黃又去滾泥潭裡?”
懶得繼續跟老路扯下去,便轉移了新的話題。
路玉澤點了點頭,戳了戳大黃的腦袋,吐槽道:“大黃這個臭不要臉的土狗,滾完泥潭就跑來洗澡,把老子當它的保姆了?”
抱怨了幾聲,路玉澤還是領着大黃來到了二樓的衛生間,把大黃的專屬浴盆和專屬洗澡設備。
帶上手套,裝備齊全,整裝待發,可以洗澡了......
......
下午。
洗的乾乾淨淨的大黃,身上香噴噴的,總有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大黃的柔潤毛髮。
路玉澤牽着大黃,身後還跟着吳小衣和徐芳這兩個丫頭。
徐芳最近搬到了他們的家裡,反正也不差雙筷子,一起等待春節的到來,也挺好的。
他們今天要出發去山裡面,據村裡面的人講,山後這片竹林在茂盛的時候,還有幾個電影團隊跑來採景。
冬季不是竹林茂盛的時期,所以見識不到竹林的挺拔與雄偉。
但是冬筍這種食材,還是可以在身後那片竹林裡尋找到的美味。
“路哥,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到冬筍啊?”徐芳有些不自信道。
“既然都下了承諾,不管找不找得到,咱們都要試一試才知道。”路玉澤拍了拍她的腦袋,認真說道。
樹立起一個人的價值觀,從小時候就要開始交起。
等長大以後,說不定就沒有辦法樹立一個正確的三觀。
“知道了。”徐芳點了點頭。
吳小衣在後面數了一下她們要帶的東西,確定沒有遺漏後,纔出生道:“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沒有任何的遺漏,咱們可以出發去後山挖冬筍啦。”
“那就出發吧。”
話音剛落,三個人立刻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你擠我我擠你的衝向大門口。
“老路,不就是挖個冬筍,你至於這麼拼命嗎?”
吳小衣嘴上說的到挺快,但實際行動上,卻一點讓的機會都沒我留別人。
“得了吧,你也沒有差到哪去,差點沒給我撞飛出去。”路玉澤蹩了她一眼。
他們這次挖冬筍,可是有賭約在裡面的。
誰第一個挖到冬筍,不管長短粗細,就算是勝利了。
勝利者可以讓失敗者端茶倒水三天,見面就要喊大哥/大姐的敬稱。
路玉澤聽完,二話不說就參與進去了,而吳小衣也同樣很痛快。
後山離路玉澤家並不遠,大概只有四五百米的樣子,就到達了上山處。
通往山頂的路,並不是走出來的土路,而是鋪着石頭的小路。
小路兩旁一些隱蔽的地方,就會藏着美味無比的冬筍。
揹着籃子路玉澤,當機立斷就踏到了小路的兩邊,憑着感覺,尋了一個地方就開始挖起土來。
路玉澤心中暗暗想到,“這次要是不讓你給我端洗腳水,這個大哥太不當了!”
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
手上的動作加快起來,可是時運不濟,一直沒有找到冬筍,就連冬筍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啊。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路玉澤的臉色很不好看,還是沒有找到冬筍。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吳小衣突然驚喜喊道:“哇哈哈,我找到了!我贏了!”
聽到這個極其誇張的聲音,路玉澤暗道一聲不妙,隨即扭頭,就看到了吳小衣手裡正捧着一根嫩白色的冬筍。
果然,他還是輸了。
路玉澤頗爲無奈,明明第一感覺那麼強烈,可是偏偏找不到冬筍。
吳小衣如同一個勝利的公雞一般,驕傲的擡着腦袋,大步的走了過來。
“老路,請把之前的諾言實現,現在,請給我倒一杯卡布奇諾。”
平常都是他老路被欺負,這次輪到他來欺負老路,心裡想着就美滋滋,忍不住大笑一番。
路玉澤擺手,只能無奈的放棄抵抗,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有了吳小衣挖冬筍的前車之鑑,雖然速度不見得有多快,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整整挖了兩個小時,不管是誰,此刻腦門都是汗水去。
把勉強裝滿冬筍的籮筐扔在地上,路玉澤重重地喘着粗氣,大黃也一直開心的圍繞着他身邊一週來回走。
看了看左手手錶上的時間,路玉澤提議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回去了。”
“那就先回去吃飯吧,等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玩。”
接着,雷澤率先拿起一整籮筐,就往山下的位置走去,吳小衣和徐芳也抓緊跟上。
大黃則在前面開路,時不時被什麼吸引,而狂嗅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