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炷香後。
兩人率先從那條偏僻的巷子裡走了出來,後面不遠處跟着莫名和大熊。
那二人現在早已是鼻青臉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只聽得其中一人低聲說道:“大哥,你說這位少俠,讓我們倆帶他去樑師爺的宅子,是不是也想偷點東西?”
另一人卻是結巴答道:“偷……偷東西?就憑……憑他?還沒那個膽子吧,雖說樑……樑師爺勢衰,但還不至於到……到被小毛賊隨便偷……偷東西的地步。”
接着又輕輕揉了揉腫的老高的臉頰說道:“別多……多管閒事,帶到……到地方就趕緊……緊走人,今晚真他……他孃的晦氣。”
二人也不再言語,沉默的在前面帶路,後面的莫名卻是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也不禁對着樑師爺有些好奇了。
據剛纔這二人所說,這樑師爺以前在縣衙門可是混的風生水起,就連縣令大人都是言聽計從,以前上門求辦事的人可是都把門檻踏破了,可是這幾日卻是閉門謝客,就連府裡的護院都是轉投別家很是奇怪,有點樹倒猢猻散的意味。
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的路程,二人在一座大門前站定,對着身後的莫名,賠笑道:“少俠這就是樑府。”
莫名嗯了一聲,道:“你二人就在這等候,我去去就來。”
二人連忙應聲道:“是,是。”剛纔二人已經見識了莫名的拳腳功夫,比起他們琅琊幫的老大都是不遑多讓,更不用說他們倆了,只能乖乖等着。
再說二人身後還有一條大黑狗虎視眈眈,二人更是不敢妄動。
只見莫名快速衝前幾步,腳尖一點地,踩着院牆一躍便上了牆頭,四下觀察後,並未發現護院和家丁的身影,便快速跳進院裡,開始向府內小心摸索進去。
外面站的二人卻是被莫名剛纔一連串行雲流水的身法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大駭,兩丈多高的院牆就這麼過去了?此刻二人相視一眼,將莫名的武藝高度又拔高一籌,應該是在自家幫主之上。
莫名一邊小心摸索,一邊尋找着樑師爺的房間,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一路走來都沒遇到一個家丁或者護院,直到莫名走入一座別院時,才發現有燈火亮着。
莫名也大概明白那兩人怕是說的真的,這樑師爺失勢了,大膽的幾個起落便到哪燈火亮着房間外,只聽得裡面有老婦斷斷續續抽泣和說話的聲音。
“你個死老頭,現在怎麼辦?”老婦人一邊哭着,一邊說道。
“哎……想我樑文一世英名,居然在自家侄子手裡翻了船。”有老者答道。
“別提你那該死的侄子了,養不熟的白眼狼,沒他,咱家能成現在這樣嘛,也怪你這老東西財迷心竅。”又是一陣老婦的哭泣聲。
此時,莫名已經確定房裡的人應該是樑文和他的媳婦,莫名心中略一思量,便放心大膽的從正門走了進去,順手就將門關上了。
屋內二人看到突然闖進來的莫名,先是一驚,而後那胖老婦便要大喊:“來……”只是“人”字還未喊出口,便被一把鐵劍指着脖子,也不敢再喊,嚇得渾身直哆嗦。
那樑文除了剛纔被一驚外,現在卻是顯得鎮定了幾分,拱手說道:“不知道這位少俠來我樑府有何事?”畢竟是在官場混過的人,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我問你,前幾天是不是你帶了幾個廻璇劍派的人,去了一趟平谷鎮周府?”莫名劍指老婦直接問道,胖老婦卻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樑文,彷彿就怕樑文說錯話,被這把劍穿喉而過。
樑師爺捋了捋稀疏的山羊鬍,嘆氣道:“又是爲了這事而來啊,看來我樑文是渡不過此劫咯,少俠不用這樣,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給你聽。”樑文一邊說着一邊伸手示意莫名坐下。
莫名看了看,便一言而坐,那胖老婦則是緊緊站在樑文身後不敢說話,身體還是不停的發抖。
樑文繼續說道:“想我樑文前半生辛苦讀書……”
一聽這話,莫名便直接打斷道:“說正事,別扯那些沒用的。”
“是,是,這就說……”樑文說着。
莫名仔細聽着,前半段跟周旺財說的差不多,只是後半段卻是有些意思,據樑文說,縣令爲了避嫌,當年派去廻璇劍派送信的人,正是自家親侄子樑有才。
樑有才確實也把信送到了廻璇劍派,同時還有那張畫像,只是當時廻璇劍派掌門人駱天望正在閉關,樑有才就一直再門派外面等候,一直等到一年前駱天望出關後,才親手將信和畫像交給了駱天望。
駱天望看過信和畫像,一眼便認出了畫中之人正是孫成武,駱天望大喜,當即便將百兩黃金的賞金給了樑有才,誰知樑有才帶着那百兩黃金卻是從此消失了。
而後等到駱天望帶人來到廊陽縣找到樑文,要求他帶路去平谷鎮,卻未見樑有才一同回來,此時樑文才知賞金早已被樑有才領走。
駱天望等人自然不會管他們這些破事,反正賞金已經付過了,樑文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只得帶着駱天望去了平谷鎮的周家。
回來後此事被縣令知悉,一怒之下,直接將樑文的官職免去,縣令也不聽樑文辯解,只是認爲樑文跟他的侄子合起夥來騙自己。
樑文當師爺期間,自然是惹了不少仇家的,失勢後只要是縣城有些背景的大戶幫派紛紛上門討債,有些債都是憑空你造的,無權無勢的樑文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只能散財擋災。
不知是不是樑文虧心事做的多了,媳婦有身孕後都是胎死腹中,直到現在都是膝下無子,只能將侄子樑有才當做兒子一般對待,誰知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天道有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聽完後莫名只是心中感嘆,他此次來找樑師爺就是想知道事情是不是與周旺財所說的一致,既然目的已達到也不再逗留,起身抱拳轉身便出門而去,只是幾息的時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時那胖婦女又是哭道:“造孽呀。”
莫名越牆而出,那兩人確實還在原地等待。
看到莫名出來,二人趕緊上前,結巴男說道:“少俠,事……事情辦完了?”然後又看了莫名的身後包袱和空空的兩手,這也不像是打劫偷盜得手的樣子啊。
然後接着問道:“我們二……二人是不是?”結巴男指了指縣城的一個方向示意自己能不能走了。
“你二人再帶我走一趟塵雲觀。”莫名卻是笑着開口道。
二人的腦袋瞬間耷拉下來,只能又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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