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說,許家忽然之間,集中那般多的資金,呵呵,所爲何事?”
吳家家主吳文貴踱步來到了李豪面前,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自斟了一杯茶。
李豪正在查府中賬簿,被忽然出現的吳文貴嚇了一跳。
“你怎來了?”
吳文貴微微一笑,“你這李家防備如此疏漏,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李豪微怒,即便是防備不嚴,他這般隨意闖入,豈不是不將他李家放在眼裡?
不過,現在兩家同處一線,不是內訌的時候,李豪也只好忍了,放下手中賬簿。
“吳兄莫非是探聽到了什麼?”
吳文貴點了一下頭,飲了一口茶水。
“今日許家忽然調集了家族資金和許多人手,也不知弄些什麼。”
李豪蹙眉,“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消息?”
吳文貴微微一笑,“還有就是,湘公子近日就住在許家。”
“湘……湘公子……”
李豪嚇了一跳,怎麼可能?那個男人不是隱居了嗎?莫非要出山了?他又爲何要幫助許家?
“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好辦了……”
吳文貴皺了一下眉頭,“怎地?李兄怕了?”
李豪只覺得嘴中苦澀,“吳兄是不知道那湘公子的厲害,他身旁的失劍,修爲高深莫測……”
“這個李兄放心。”吳文貴輕輕一笑,“這一次,那失劍不在湘公子身邊。”
“什麼?不在身邊?”李豪一喜,激動得站了起來,“此事可是真的?”
吳文貴點了一下頭,“聽說你上次就在湘公子手中吃了大虧,呵呵,如何?趁此機會出口惡氣?”
“出口惡氣……”
李豪雙目微芒盪漾,應該是心動了,只不過心中惶惶不安,不知該如何決斷。
吳文貴微微一笑,“覓春樓上次不就失敗了嗎?也就是說你的懸賞還未用出去呢!不如……”
吳文貴說得李豪心中躁動,幾乎就要拍案同意之時,卻是突然被打斷了。
“家主不可!”
李家大長老從屋外走了進來,極其不友好地看了一眼吳文貴。
其實吳文貴一進入李府,幾名長老都已經發現了,只不過知道李吳兩家近日合謀,故而不去揭穿,沒想到,吳文貴竟然要煽動他們家主去對付湘公子。
“家主,此事萬萬不可。”
大長老來到了李豪面前。
“即便這一次失劍不在湘公子身旁,若是湘公子出了什麼事兒,事後呢?失劍會首先懷疑誰?”
李豪一愣,這事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早有恩怨的李家,那時候,惹上了失劍這樣強大的敵人,李家可就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了。
吳文貴竟然給李豪提了這樣一個建議,呵!居心叵測啊!看來,兩家合共掰倒了許家之後,吳家就要對李家出手了。
吳文貴沒想到竟然被李家大長老發現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卻也不急,微笑着抱拳。
“哎呀,沒想到風險這般大,爲兄考慮不周,實在是對不住了。”
李豪麪皮一抽,表面上也不能將怒意表現出來,“呵,吳兄何罪之有,是我考慮不周了。”
吳文貴咧嘴一笑,整理了一下衣着,“好吧,時候不早了,那我也該走了,只是許家那邊,還要李兄多多照看。”
李豪點了一下頭,看着吳文貴走了出去,眼中寒芒一閃,轉身就將賬簿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沒想到吳文貴現在就開始算計到他頭上來了,那以後還了得?
“李豪啊,你還是年輕了些。”
大長老躬身將賬簿撿了起來,拍去上邊的灰塵。
“你是李家家主,以後啊,發脾氣這種事,即便是隻有一個人在的情況下也莫要輕視,小心隔牆有耳啊。”
李豪愣了許久,應了一聲,“是!”向着大長老抱拳行禮,“多謝阿伯教導。”
大長老點了一下頭,走出了房間。
到了晚間,湘公子方纔回到許家,而許信正在大廳之中愁眉不展。
沒想到,即便是降到了二十八錢一尺的布匹也沒有賣出去,實在是讓他氣惱,差點失了理智,提刀衝去李家殺人了。
見湘公子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公子啊,你可回來了,您看,今日依舊是匹布無出。”
公子湘點了一下頭,掃了一眼客廳,給許信打了個眼神,讓他將所有人摒退。
“今日,我與你談談你上次中毒的事。”
“哦?中毒?這,這有何好談的,下毒者都已經自己承認了,早已經被處死了。”
公子湘微微一笑,“此事並沒有表面那般簡單。”
公子湘將來龍去脈與許信說完,嚇得許信背冒冷汗。
“你是說,我府中有人……”
“呵,你可還記得,與你煮藥,送藥,喂藥的是誰?”
許信皺了一下眉頭,“煮藥者是我小妾,送藥者乃我親兒,喂藥者爲我正妻,其他人只是偶爾插手。”
“你只說,你懷疑誰?”
廢話,若是隻有這三人的話,那肯定是懷疑小妾,正妻與兒子害自己有什麼好處?
湘公子看許信的表情就知道他的選擇了,輕咳了一聲,“今晚你去你小妾那裡,直說你明日會將布匹降價至二十錢一尺,好早些售完,付予那些工人今年工錢。”
“還降?”
許信嚇得腿肚子抽搐,尺布二十錢,這與白送有何區別?
“怎地?不敢?”
許信緊握了一下拳頭,“好,降便是,主要是解決眼前危機。”
湘公子笑了一下,點頭,他現在就期待李家那邊的反應了。
果然,許家剛報出尺布二十錢時,李家那邊立刻報價尺布十五錢。
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許信氣得牙癢癢,一巴掌拍碎了一掌紅木桌,那可是一千錢一張的啊!
至於那個小妾,從那之後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聽得這個消息,公子湘只是發笑,也不管許信的臉色。
許家的工人知道許家的布匹一尺二十也賣不出去,已經開始催債了,打算拿錢離開,許信現在可是壓力山大,恐怕這樣下去,撐不過三天,許家就真的要倒了。
公子湘總算還有些人情味兒,拍了一下許信的背,“放心吧,時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