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真的是你……”失劍的聲音有些顫抖,手中的劍瞬間沒了威勢。
公子湘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即便他也這樣懷疑過,可是,他從沒有相信過自己的懷疑,“阿邪……我也不敢相信會是你……”
“阿邪。”何方月重複了一聲,垂眉,眼前閃過一陣恍惚,忽然擡頭,輕輕一笑,“公子的這一聲,聽得有些失望了……”
“失望……也說不得。”公子湘嘆息搖頭,卻沒有擡眼,此刻,他不知道他再看向何方月的眼神會是哪般。
失劍收了劍,看一眼何方月,張嘴卻又無言,只得退到了公子湘身後。
“公子,阿劍,其實,我也很羨慕你們。”何方月莫名其妙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嘴脣翁動幾下,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今日公子若是放過我,我會感激不盡。”
墨竹身形一動,攔在何方月身前,面容肅穆,“公子快走,這裡……我擋着。”
“你擋不住的。”何方月無奈地推開了墨竹,看向了公子湘,“公子……”
公子湘轉身,“失劍,我們走……從此,世上再無阿邪,再見,月公子。”
失劍佇立原地,看向了何方月,“子湘,真要如此嗎?”
公子湘不語,只管向前走。失劍搖頭,亦是跟去了,忽然,公子湘停住腳步,轉身返回。
失劍笑了,莫非還有轉機?連忙開口,“是啊,子湘,我也覺得阿月只是一時誤入歧途,若是能夠加以引導……”
沒想到,公子湘返回,揮手,卻是將福華紛飛散落的血肉再聚攏,收入儲物戒指,隨後又離開了。
“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誰來原諒?”
當年的公子閣真的是無力擴張纔會偏安小齊國那一隅?開疆擴土,誰能比得過失劍?攻伐謀略,誰能夠比得過何方月?可是,公子閣卻有嚴令:禁殺伐!故而公子閣只能夠滿足於一個三流門派的規模。
何方月看公子湘離開,一時失神,感覺自己的生命離開了一半。
還記得公子湘與他說的每一句話:“阿邪,陪我下一局棋……阿邪,這閣中也就你的棋藝有些看頭……阿邪你的計策太邪氣了些,和你這性格一般……阿邪,你若是能夠碰到失劍衣服,今晚醉月樓我給你包場……阿邪……”
“不要再叫了!阿邪已經死了!”何方月忽然怒喝了一聲,嚇得守在他身旁的墨竹連忙過去查看。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墨竹關切地看着何方月,“已經晚上了,公子,你還沒有用過晚膳,現在冷,也該添一件衣服。”
“已經晚上了……嗎?”何方月的眸子方纔有些神色出來,“公,公子呢?”
走了?爲何自己不知道?他定然是失望至極吧。
何方月耷拉了一會兒腦袋,“罷了,我們先回去,哦,對了,這裡的資源,清點完了隨意擺好便是。”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出了八極宗。
墨竹緊隨着何方月,欲言又止,恍然間纔開口:“失劍。公子,我下次一定會打敗他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