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醫館門前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馬車上走下一胖一瘦兩個男子,身材略胖的男子將馬車中一老婦人穩穩當當的從馬車上背穩穩當當的背了下來。
略微瘦削的男子從側身後扶住,開口道;“李冬,你千萬文檔這點。”
微胖男子道:“放心,穩當着呢,絕對摔不着嬸子。”
劉季疑惑道:“你說一路上京城怎麼和諧成這樣?跟當年大人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李冬搖了搖頭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來過京城。”
劉季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年縣令大人上次喝多了的時候可是跟他們描繪過京城的模樣的。
就縣令大人的描繪,京城是最繁華的地方同時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勳爵家的子侄,一個個的仗着家裡有權有勢,出來逛街隨手拿起一個水果啃一口,發現不甜都能把攤子給掀了。
可謂是狂妄至極!
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上街都不敢打扮。
可以說是勳爵貴人的天堂,平民百姓的地獄。
但是他們自打進了城門一路走到這個京城最有名的醫館,除了看到幾個衣着華麗扶着幾個老婦過馬路的年輕公子,也沒見着什麼欺男霸女的勳爵子侄。
百姓臉上也都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至於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上街不敢打扮那也是胡扯,走過去的女子都好幾個了,打扮的一個比一個漂亮,那些衣着華麗的貴公子也就看兩眼然後立刻將眼睛扭開,絕對不會長時間駐目,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哪有大人說的那麼黑暗?
黑暗沒見着,倒是做好人好事的貴公子們被太陽曬黑了。
晃了晃腦袋,兩人不再去想這些,專心走到醫館大堂之中排起隊來。
只是爲什麼這家醫館裡排隊的全都是衣着不凡的人?
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醫館,別看門面不大,裝點的也平常,但是達官貴人都信得過,此處的大夫定然都是有大本事的,他們算是來着了。
就在李冬和劉季靜靜排隊的時候,前方一名衣着華麗的貴公子扭過頭來看着李冬道;“這位老人家怎麼了?”
劉季回答道:“我娘晚上從牀上跌下來了,半邊身子動不了了,家鄉里的郎中看不好,所以來京城看看。”
那貴公子聽到此處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你們可來找了,此處便是京城治療跌打最好的醫館,錢大夫這一手治療跌打和接骨的醫術啊,那可是京城裡的獨一份,瞧見我這條手沒?都摔斷過四回了,一點病根沒落下。”
劉季拱手道:“多謝這位公子告知。”
那貴公子道:“你們也別在後面排着了,站我前面,我這都是老毛病,不打緊,讓老人家先看。”
劉季連忙道謝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那貴公子笑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而後那貴公子面前的衆人也自覺往後排到:“我也是老毛病,不打緊,讓老人家先看。”
“我也是……老毛病了……”
“我這也不打緊……”
“……”
劉季紛紛拱手道:“多謝各位公子,多謝各位公子。”
就在劉季和李冬排到第一位的時候醫館門外卻是闖進來兩個粗手粗腳的大漢,身上穿着羊皮衣服,將走向最前面的李冬將之一把推開,幸而劉季扶着才穩住了身形。
李冬身上可揹着他的老母,本就身體不好,這要是再摔一次就不用治了!
劉季一手扶着李冬一邊怒道:“你們做什麼?!”
其中一名叫達爾巴的大漢不以爲意的哈哈笑道:“我們草原的規矩,誰更強大誰就先看病,你們中原這羣弱者,不配!”
劉季聽到此處,攥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但是令得他沒想到的是,在他之前,身後那羣身着華麗服飾的貴公子卻率先動手了。
別看一個個都帶着傷,但是動起手來可絲毫不含糊,你一拳我一腳,還有兩個瘸腿的人拿着柺杖就輪上去了。
那貴公子道:“哪個地方出來的蠻夷敢來我們楚國撒野?!”
另一人道:“不敢打賢王世子還不敢打你了?!”
還有一個拿着柺杖掄圓了的華服公子咬牙道:“老子這口氣可憋了四年了!終於也讓老子碰到一回惹得起的了!”
“揍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
“孃的,知道楚國什麼規矩不?!”
那兩個剛剛還一臉囂張相的草原人頓時被這羣各個帶傷,身殘志堅的貴公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抱頭鼠竄。
不對,還竄不了,門被他們這些人帶的家丁堵住了,因爲這羣家丁壓根插不上手,只能防止這兩個出氣筒逃跑。
楚國,人人尚武,以武立國,文官拿起劍都能揮兩下的國家,這些貴公子自然也是學過武功的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十多個人打兩個絕對夠了,而且他們的抗擊打能力可比一般人強的多了。
兩個蠻子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
剛開始那名貴公子看着劉季道:“沒事,兄臺,你們該看病看病,我們應付得來。”
說罷又是踹了一腳達爾巴。
另一大漢抱着頭蜷縮在地上哀聲道:“達爾巴?你不是說來過中原,中原人都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很膽小的嗎?不是說被欺負了也不還手?”
達爾巴抱着頭身體蜷縮,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我去的那個地方的確如此啊……”
那大漢哀聲道:“你去的哪個地方啊?”
達爾巴哽咽道:“趙國國都啊……啊!別……別求求……打那裡……”
經營醫館的錢大夫看到這一幕連忙開口道:“各位公子,各位公子高擡貴手,不要再打了,你們這麼打下去就要把我這小小的醫館給拆了。”
達爾巴與他身邊那人聽到有人爲他們求情頓時心生感激之色,中原裡終究還是有好人的,終於有人勸架了。
但是那羣貴公子一個個的都不差錢,紛紛開口道:“沒事,打壞了錢大夫的東西,我們雙倍賠償,十倍也行!”
“孃的,這年頭能找到個的最得起的不容易,老先生,您再縱容我們幾刻。”
錢大夫搖了搖頭道:“不是,老夫的意思是,老夫前段時間進了兩斤的砒霜本來留着配藥的,但是卻一直沒賣出去……各位看看這裡正好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