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雄看了看黑着眼圈無精打采從帳篷裡鑽出來的許青和許青身後眼神躲閃,面帶羞澀但是卻精氣神充足的龍冰兒,不由得開口道:“統領啊,你得注意身體啊……”
許青擺了擺手道:“無妨,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才區區一晚上而已,不算什麼……”
聽聽,才區區一晚上而已,不算什麼!
衛雄現在對許青佩服的五體投地,一晚上不睡覺,淨做好人好事滿足別人了,這不是大善人這是什麼?
但是現在也不勸統領是不是應該節制的時候,舍詔人的軍隊已經要撤退了。
待到衛雄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許青將之叫過來問道:“衛雄,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早上回來的探子是怎麼說的?”
衛雄抱拳道:“啓稟統領,龍將軍率領大軍晝夜苦戰,一路上勢如破竹,今天早上的時候敵軍便是潰敗退卻。”
許青聽到這裡,頓時感覺有些欲哭無淚……
未來岳父幹嘛非要這麼心急呢……
就不能打慢點嗎?
有這麼坑自己未來女婿的嗎?
龍將軍幸虧是不知道許青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估計能夠打的更快。
當然了,一路上能夠如此勢如破竹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這次龍將軍指揮的楚國軍隊戰鬥力實在是太強了。
強到龍將軍自己都嚇了一跳。
怪不得楚國這六十年來哪怕沒有火器也能夠威震四海,楚國竟然有如此強大的軍隊!
龍將軍此時只有一個想法,能夠指揮這樣強大的軍隊征戰一次,即便是死也無憾了吧?
龍將軍這邊是爽了,皮羅生那邊可就慘了。
他早就預料到了楚國的軍隊能打,但是沒想到這麼能打。
原本在他的預想之中,就算舍詔不敵楚國的軍隊,但是他們最起碼也要堅持三天的時間,而後趁着夜色摸黑離開。
作爲一軍統帥,他當然知道,楚軍這次包圍三個城門卻留下一個是因爲什麼。
他更明白,敵軍肯定會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留有大量的弓弩手與陷阱之類,就等着他們往圈套裡鑽了。
這樣的戰術早在春秋戰國之時便已經屢見不鮮,數千年的歷史中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
看似留有一線生機,但卻依舊是死局。
但是卻次次有效。
這就是攻心的戰術。
統帥能明白的事情兵甲未必明白,可即便人人都明白又能如何?
留在城裡就是死路一條,從這個城門跑出去說不定就有一線生機。
這個時候是選擇十成的死還是選擇一成的生?
即便是再渺小的希望在絕望面前都有無限大的可能不是嗎?
所以皮羅生還是帶着數萬的殘兵撤退了。
若是不撤的話怕是連這些殘兵都不剩了。
其實局面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皮羅生這個一軍主帥能夠掌控的了。
若是他不撤,軍隊就會因爲求生欲而譁變,到時候的代價他更加承受不起。
有時候將領不得不順着大多數兵甲的想法走。
皮羅生此時不知道前方官道上究竟有多少伏兵,但是有肯定會有,他們要麼一鼓作氣衝出伏擊範圍,要麼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便在這時一旁書生打扮的文人騎在馬上開口道:“統帥。”
皮羅生問道:“軍師可是算出前方會有多少伏兵了?”
軍師開口道;“以我之計算,即便對方有伏兵也不會很多了,我們一直預估着鎮西軍的兵力,還有秦相向我們透底,龍武此番攻城巷戰所調度的軍力應該已經是極限了,這個誤差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千百來人的伏兵對於我們依舊有數萬人的大軍來說有與沒有已經區別不大了。”
騎在馬上的皮羅生疑惑道:“難道說楚國軍隊此番志在幫趙國奪回城池並沒有打算與我舍詔撕破臉皮?畢竟留下一條生路的話,我們的確會不得不從此撤退。”
軍師說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們與趙國積怨已久,但是與楚國卻並沒有什麼仇怨,他們沒必要如龍武那般將我們舍詔視作不共戴天的仇敵來對待。”
皮羅生點了點頭到:“嗯,軍師分析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加快行軍步伐,此番我們將搜刮兩州所獲得的的財寶全都帶出來了,倒也不算是沒有收穫,誒軍師,你看地上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軍師擡頭看去的時候,卻是發現大軍周圍好似鑽出了千萬條火蛇一般,在地上肆意逃竄,心中生疑,這景象他以前也沒見過啊。
就在這時,社會早統帥似乎率先反應了過來;“不好!是火器!”
皮羅生話音剛落,大軍周圍便是傳來了一片片的轟鳴之聲。
所有人胯下的戰馬盡數受驚,哪怕是皮羅生胯下的戰馬都是將他甩下了馬背,嘶叫着想要跑出這個人間地獄,但是沒跑兩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舍詔人根本就沒見過這種從地下冒出來的火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防禦。
皮羅生也沒想到,他們的退路之上沒有什麼絆馬索陷馬坑,更沒有什麼機關消息,有的只是埋在地下數量龐大的震天雷。
而更令他絕望的是,他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看到敵軍的位置在哪裡。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用再擔心這個問題了,當震天雷的數量爆炸揚起的煙塵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他現在想要看到自己軍隊還有誰能喘氣都難。
舍詔軍隊也是大亂,強烈的爆炸甚至帶出了一些人的臟器。
不少人跑着跑着懷裡都突然多了一個小心肝……
龍冰兒藏於官道旁的密林之中用許青的望遠鏡看着這一幕一臉的吃驚;“火器還能這麼用啊?”
許青道;“這你就沒見識了吧,我們楚國管這叫地雷。”
龍冰兒道:“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泄密啊,這可是火器的戰術,領先中原好多的。”
許青道;“等你們趙國有了火器,我們楚國的戰術早不知道換了多少代了。”
龍冰兒聽到許青的話頓時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爲什麼這個人老是說討厭的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