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如水,傅小官坐在桌前仔細的看着西山最新的報告。
水泥的生產已經穩定,每日的產量維持在千斤左右,馮西弄了一口小窯正在搗鼓新的配比,希望能將這產量提升一些,也希望這水泥的粘合力能夠更強一點。
這很好,傅小官所希望的就是他們能夠發揮出主觀能動性,能夠在摸索中進步,找出不足,然後加以改進。
香水作坊目前生產的主要是菊花和山茶花兩種類型,畢竟當初村民們所種下的也就是這兩種花,但張小梅在試製了這兩種花的香水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香味不正,也太淡,幾不可聞。
張小梅採取了一個辦法,將曾經所生產的桂花香精和這兩種花的香精加以勾兌,均衡了原來桂花太濃烈的味道,而變得更加好聞,而今的生產就是採用的這個法子——張小梅自己做的主張,因爲她找不到傅小官,這讓傅小官對這女子刮目相看,想到王強和張小梅的婚事定在年底,現在已經算是年底了,明兒得問問他們的婚事舉辦了沒有。
酒精作坊如今也步入了正軌,除了供應香水作坊之外,已經儲存了大約千來斤——這是因爲香水作坊的產出不高,報告裡問是否需要暫停酒精的生產,畢竟這玩意費去了大量的糧食,也減少了西山瓊漿和西山香泉天醇這三種酒的產量。
而今新的酒坊比原來的大了數十倍,有上百名師傅數千的小工。這些師傅和小工被劉師傅分成了三組,對應生產這三種酒,而今西山瓊漿月產兩百斤,天醇月產三千斤,而產量最高的是三十二度的香泉,大約在六千斤左右。
西山下的那處酒窖只存西山瓊漿,現在已經存入大約百來斤——畢竟新酒坊才投入運作兩個來月,其餘的還要供應皇室。
最後是關於鳳臨山的事。
在投入了近三萬人的情況下,進入鳳臨山的路預計將會在過年前後貫通,而馮四已經帶了千人進去,斷魂山的外石已經開掘了許多,前期用的是人力,半個月前採用了李憶他們研究的一種炸、藥,這開山進度提高了很多。
馮四已經開始着手建設鍊鐵爐,等那道路貫通之後就有了充足的人手,估計翻了年就能夠採出礦石了。
看到這傅小官沉思了片刻,拿着炭筆找了一張紙畫了起來。
他畫的是高爐,相對原始,但在這個世界卻已經是劃時代的存在。
這玩意需要至少一個巨大的鼓風機,動力的來源傅小官想的還是利用水車,比西山後山的水車要更大的那種。
擦擦畫畫折騰了很久,傅小官覺得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明日得派人去將馮四召回來,若按照馮四的土方法,這冶鐵一來產量不會高,二來雜質太多,完全達不到傅小官的要求。
這番折騰就到了深夜,對面蘇墨房間的燈還亮着。
蘇墨和白玉蓮對坐飲酒。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白玉蓮笑嘻嘻的問道。
“嗯,”蘇墨點了點頭,“你說他做這些事的意義何在?火、槍這個玩意兒不是早已證明無法適用於戰場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別人證明不能適用於戰場他可能會證明這玩意是戰場的一大殺器。”
白玉蓮頓了頓,又道:“你想想,戰場上弓箭的殺傷距離大致在兩百步,而火、槍的射程是超過兩百步的,只是這玩意裝填很慢,而且準頭太差,還受天氣影響。可若是把這些缺陷都改掉了呢?它是不是可以改變這戰爭的模式?”
蘇墨對此持保留看法,這其中的缺點都知道,估計火器局也研究了很久,但至今依然沒有改善,那麼自然也說明了此中的難度不小。傅小官憑一己之力就能做到?
傅小官沒有睡意,他跑來了蘇墨的房間,和兩人也喝起酒來。
蘇墨就順便問了這事,傅小官所說的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這其實不難,燧發槍……我要究竟的這東西就叫燧發槍,你們等着瞧吧,這東西肯定能搞出來,一隻一千人的槍兵隊伍就可以打敗至少五千的敵人——不相信吧,還是那句話,等着瞧。”
別說蘇墨,白玉蓮也不相信,當然,既然是等着瞧,那就得先等着那燧發槍造出來。
傅小官喝了一口酒,從懷中取出了幾張紙遞給白玉蓮,“我曾經在上京宮裡寫過一篇以何爲戰的策論,被否決了,這東西當然比那策論更高級,你先看看,我不是和你討論,而是接下來你可必須按照我這法子去執行。”
白玉蓮接過一看:特種作戰指南。
這是什麼鬼?
然後逐字看了下去,那雙漂亮的眉就越皺越緊,他居然忘記了喝酒,偶爾會沉思數息,然後再看,再想,直到看完。
這菲薄的幾張紙徹底顛覆了白玉蓮的想象,他可是一名老兵,還曾經升任驍騎尉一職。
他雖然在刀山習武,可他更是讀過無數的兵書。
他之畢生志願就是成爲一名所向披靡的將軍,卻因東部邊軍裡的那出黑暗斷送了他的理想。
他帶回了五百軍士,所想的不過是這傅小官的產業越來越大,肯定需要很多的保鏢護院,那就爲這些軍士們謀一個活計。
僅此而已。
但此刻,在看過了這幾頁指南之後,他內心早已沉寂的熱血居然再次沸騰!
這不是兵書,這遠遠超越了兵書!
這是一種全新的作戰方式,強調單兵的作戰能力,也強調小股部隊的協同配合能力,尤其是訓練方式,武器配備,兵種組成等等,更是與這個世界所有國家的軍隊都完全不一樣!
“好好消化一下,明天我告訴你怎麼做。”傅小官一口將酒飲盡,起身拍了拍白玉蓮的肩膀,“相信我,幹這個沒人比我專業!”
傅小官走了,蘇墨接過白玉蓮遞過來的幾頁紙看了起來,與白玉蓮的表情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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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四目相對,過了數息,蘇墨才問道:“這……真的可以?”
白玉蓮一聲苦笑:“這恐怕真的可以!”
蘇墨望向門外,早沒了傅小官的影子。
這傢伙,特麼的究竟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