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聯山雛菊花民宿,就是那個地方!
這時候,一股浩瀚的推力朝他襲來。
陳江的意識不受控制的被這具象化的網絡世界彈了出去。
找到了,找到了!
陳江睜開眼,難掩臉上的興奮。
幾乎在同一時間,這家網吧的所有的主機在一同間因過載而燒燬,濃濃的白煙瀰漫開來,正在爲修理電腦而焦頭爛額的網管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陳江沒想到爲了支撐他在網絡世界裡暢遊,而弄壞這麼多臺主機,心裡很過意不去。老闆瘋了似的坐在一張沙發上傻笑,爲了彌補他心裡這種愧疚感,他叫老闆拿來POS機,刷了一大筆維修費後,帶上子母連星鏡匆匆離去。
他要去一趟青島,把他父母救回來。
當他坐上去青島的火車時,準備出發時,鏡龍會的影殺部隊也抵達了濟北縣。
*遊晴子查明瞭陳建勳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一一標註。幾乎是同一時間,張家河這位江湖老前輩動身前往胡峰集團老總的別墅。他要問胡峰集團老總要一個人,他的女婿。在他拿去的那個優盤裡,有更爲詳盡的陳建勳出軌及將勢力滲透進胡峰集團的資料。
一場潛藏在深水下的殺機,正悄然冒頭。然而這場絕命殺機所針對的獵物,此時正走在豫州省西浣市某個工業區的街頭,林曦正是在這個地方打工。
剛把張家河送出家門,胡峰集團老總李斌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他重重合上門,一旁的秘書本
能的把頭低了下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那個慫包姑爺竟然招惹上張家河這個煞星,更沒想到,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染指胡峰集團!
他老來得子,等他兒子成年,他最大的忌諱便是怕他那個姑爺在他死後會奪了他兒子的權。
李斌對這事是千提防萬提防,最後還是讓那小子給鑽了空子。
他被氣樂了,他現在身子骨還硬朗着吶,那小子就等不及了?真是豈有此理!
其實,當張家河把陳建勳在胡峰集團內部發展內鬼的證據擺在他面前時,他的第一反應是恐懼,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慌亂。這種感覺,他多少年都沒有過了。
張家河是個外人啊,卻他把胡峰集團內部的事掌握的如此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意味着什麼?只要他張家河願意,他就能把胡峰集團從裡到外查了個底朝天。
那些情報太有用了,以張家河的手段,他完全可以用他查到的東西把胡峰集團整垮。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的腦袋就在別人手裡提着,他能不怕嗎?!
“去!把小陳那個王八羔子給我叫來。”
李斌怒了,怒髮衝冠。
人在權力的巔峰待得時間久了,最不肯承認也不敢承認的就是自己對手下人失去了掌控。
他表面上怒不可遏,實際上則是靠着憤怒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一向機靈的秘書此時卻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聲不吭,他走着走着猛地回過頭,那眼神,恍如要吃人一般。
“怎麼着?你是覺得老子日落西山,命不久矣,說話就不好使了是吧?”李斌不由分說擡腿就照着秘書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
那秘書吃痛,捂着肚子踉蹌後退,最後後腦勺重重磕在牆上。李斌三兩步上前,舉起手杖,作勢欲打。那秘書眼看着那手杖就要落到自己頭上,顧不上疼了,急忙喊道:“陳先生,陳先生他跑到豫州去了!”
呼呼棍風撲面而來,那個秘書本能的閉上雙眼,縮起肩膀。最終,那根手杖懸停在距離他腦袋不到十釐米的地方。
李斌眯縫起雙眼,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在得知陳建勳不在濟北縣,李斌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從此事中脫身的法子。
他輕輕放下手杖,那個秘書用畏縮的神情小心觀察李斌的臉色。李斌又恢復成平日裡那般好似運籌帷幄的模樣:“去張家河的地盤上,花重金請幾個打手,就說我要清理門戶,錢不錢的無所謂,重要的是讓那個姓張的看到我的誠意。”
“那,陳先生該怎麼處置呢?”那個秘書說這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過腦子。他把這話說出來就後悔了。
李斌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打,往死裡打。”
那秘書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從李斌家中跑了出來。隱隱約約的引擎聲從門外飄來,李斌臉色鐵青,怔怔望着他秘書離去的方向。
李斌把心思藏在蒙在眼窩下的陰影中,誰也不知道此時他在想些什麼。
陳江下了高鐵,在高鐵站門口打了輛出租車,徑直朝着百聯山雛菊花客棧殺去。
他生怕去得遲了,一路上不停催促司機師傅加速。
百聯山地處偏僻,幾乎與世隔絕,進山的路就只有一條,但勝在風景優美,一到夏天,遍山開滿鸞鶯花。可想而知,有人把民宿開在這兒,到底是開門做生意,還是閉門做私人會所。
距離雛菊花客棧最近的一個村叫湖山泉。
出租車司機把陳江送到湖山泉說什麼也不把他往裡送了,天剛剛過晌午,好像全國的農村都這樣,白天街上都空蕩蕩的。
陳江站在村頭,人生地不熟的,難免心裡沒得底氣。他先是找人打聽一下村裡的小賣部在什麼地方,也不難找,臨街,一直走到村後頭就遠遠看到了一個招牌:潤泉超市。
說是超市,其實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門頭。
他埋頭走了進去,從貨架上抓起幾把菜刀往小賣部的老闆娘面前一放,順便又要了幾包煙。
這幾把菜刀是他買來防身的,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上挑挑揀揀。菜刀就很合用,小時候他媽還拿了把菜刀嚇怕過小偷。
陳江一副要和人幹架的架勢,可能他自己沒察覺到,但是那老闆娘看他的眼神卻怪怪的。他剛走後不久,小賣部老闆娘急裡忙慌的給雛菊花客棧的龍哥打去電話。
所謂的龍哥,就是雛菊花客棧的保安部經理。
雛菊花客棧明面上是一家民宿,實際上卻是一傢俬人會所,只朝一些從事特殊職業的人開放。
什麼是特殊職業?傭兵,殺手,黑客,情報機構特工,騙子,盜賊,等等皆屬此列。
陳建勳之所以隨隨便便就能把陳江的父母拉到雛菊花客棧,是因爲他是這家客棧的股東。這家客棧攏共就倆股東。他出錢搭臺,而另一個股東則登臺唱戲。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是奔着那個股東來的。
再說了,荒山野嶺辦民宿,賺什麼錢?它根本就賺不着錢。
從一開始,陳建勳出錢出力就是爲了結交那個股東,就這?多少人還羨慕不來呢。
陳建勳不圖別的,就圖有個穩定的大後方。
他知道他那老丈人什麼脾氣,擱在古代就是一暴君。這幾年他熱衷於慈善事業,名聲在外,可誰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在濟北縣就是一惡霸。
伴君如伴虎,自打那老傢伙有了兒子,他就開始鋪後路。
那老傢伙總有一天會對他下手,陳建勳早就預見到會有這麼一天。
也就是這時候,他結實了那個股東,親眼看到過那個股東會呼風喚雨。
自打雛菊花客棧建成以來,那個股東就在雛菊花客棧長住,有他在,雛菊花客棧就是一個絕對的安全之所。
這就是陳建旭現在敢跟李斌叫板的底氣所在了,搏一搏,泥鰍變蛟龍。敗了,大不了往雛菊花客棧一躲,那老傢伙拿他根本就無可奈何。
陳江提着一旅行包的菜刀,嘴裡叼着根菸,徒步朝百聯山走去。
路是越走越偏僻,街邊出來閒逛的人卻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