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一聽這醫生的口吻,就猜出這一切,肯定是剛纔那個主任在搞鬼。
“別給我整這些虛的,告訴我,讓你給我們撤醫療設備的人到底是誰?”
“這是院方經過考慮後得出的決定。”那個醫生繼續說着糊話。
陳江的目光越發具有壓迫力,那個醫生在心裡漸漸升起一絲恐懼。氣氛一時凝滯,陳莉莉堵在門口,張開雙臂,不讓那些推着醫療設備的護工出門。她的爺爺奶孃蜷縮在牆角,這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被醫生瞎忽悠了一陣,已經相信自己兒媳婦沒救了。
心疼錢的他們已經決定去辦理出院手續。
陳莉莉知道,這時候只要放棄了,她媽媽就真的沒了甦醒的可能。
可她一個女孩子,面對這種狀況真的很無力。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陳江身上。在意識中,她已經將陳江當成了類似於救世主一樣的存在。
陳江不會讓她失望,最起碼,現在不會。
他將那個醫生放了下來,替他扯了扯那個醫生皺巴巴的衣服。
“你說,這是院方領導經過討論後得出的決定?”陳江突然問道。
“你有什麼質疑?”那個醫生不信陳江能翻起多大的浪,所以就算承認,他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陳江笑了笑,然後又問道:“你敢爲這句話擔責任?“
“這位病人家屬,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那個醫生稍微昂起頭,這樣可以令他的目光凌駕在陳江之上。陳江當着他的面,給張家河打去電話。
胡峰集團老總李斌到現在還在爲陳建勳的事奔走,每日準點到張家河家登門拜訪,好話說盡,禮品也送了不少,他就怕這事會牽連到他頭上。
在他心裡,已經將陳江這個名字,劃到了絕不能招惹的存在的名單中。
對待陳江他必須拿出十二分恭敬。
張家河接到陳江的電話,自然不敢怠慢。然而他在縣人民醫院裡並沒有多少很有話語權的人脈,正在他苦惱時,他看到了李斌。這個老狐狸馬上計上心來。
“老李啊,你想討陳公子原諒,也不是沒有機會。”張家河故意賣了個關子,李斌這幾天正爲這事發愁,張家河一提,他立馬精神起來。
“老哥哥,你就別藏着掖着了,快把這路子跟你老弟我說說。”
“行,看你這幾天這麼有誠意的份上,老哥我就稍微給你提一提。”張家河神秘兮兮的開口:“縣人民醫院有幾條狗咬了陳公子一口,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縣人民醫院?”李斌眼中露出驚喜的光芒,說起來,現如今這縣人民醫院的院長還是走了他的渠道才爬到那個位置上。他說話,縣人民醫院院長不至於不聽吧?
李斌如釋重負,起身再三道謝張家河,出門坐車直奔縣人民醫院而去。隨後,張家河也穿戴整齊,叫司機提車,以最快速度開往縣人民醫院。就在濟北縣一黑一商兩位大佬趕赴縣人民醫院時,陳江搬來一張椅子,在病房門口一堵。
想出去的,得問問自己抗揍吧?想進來的,好,三拳不倒你再開口講話。這下醫院裡可熱鬧了,甭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哪怕是病人還有病人家屬,都過來瞧瞧。
肖主任是真的被陳江給嚇怕了,在背後搞風搞雨他是王者,可到了臺前他就是一慫包。他根本就不敢露頭,只得連連派出心腹過去打探消息。
反正就沒一個好消息,陳江化身混世魔王,憑藉一身超高的武力值,將醫院各路神仙治的服服帖帖。陳莉莉是親眼看着陳江把那些想要硬闖的人揍得哭爹喊娘。
那場面既滑稽又解氣,陳莉莉偷偷瞧了陳江一眼。一個快奔三的老男人了,偏偏這麼有魅力。比班上那些只知道描眉畫眼線的銀槍蠟頭酷多了,也帥多了。
其實陳江也無可奈何啊,院方和他耍流氓,他只能比院方更流氓。
主要是沒感覺,大概是最近殺人殺多了,總覺得出手不把人打死,那種體驗真的就如隔靴搔癢。
要不是形勢所逼,他真不想這麼浪費時間。
陳江這邊熱熱鬧鬧,院長那邊可真就炸了鍋。
李斌在去時路上就打電話敲打了院長一番,院長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院長捧着電話垂頭聽訓的時候,另一個主任進門想要將陳江引發暴亂的事彙報給院長。
可那會兒什麼情況?院長在電話中被李斌訓得腦袋都擡不起來,哪裡還有閒心思搭理那個主任。張家河叫司機抄了近路,先李斌一步到了醫院。
憑藉仙米的蘊養,他的修爲更上一層樓。築基期之上便是煉氣期,而今他已是煉氣期五層的修士。他在周身微微釋放出幾縷靈力,就輕而易舉的隔開擋在他面前的衆人,來到陳江身邊。
“公子,老臣來遲了,還請贖罪。”張家河躬身行禮。
見自己人終於來了,陳江可算是鬆開了口氣,他讓開那個位置,張家河自然而然的補上那個空缺。煉氣期五層修士的精神力有多強大,張家河只是小小的顯露出幾分,在場的人,除了陳江,無一人還能站立,皆雙膝彎曲,跪在地上。
四下裡慢慢安靜下來,因爲所有人都在抵禦來自於肩頭的那駭人的重壓。
陳江見陳莉莉一家人也都跪下了,遞給張家河一個眼色。
張家河會意,減輕了施加在陳莉莉一家人身上的精神重壓。陳莉莉站在門口,茫然的環顧左右。一整個走廊的人齊齊跪拜,這種景象·····
這簡直就是皇帝的氣度。
這時,她看向陳江的目光中就不僅僅是崇拜那樣簡單了,她望向陳江,像無數個懷春少女一般,她的臉上浮出一抹羞澀。
不過對於這細膩的少女心事,一向粗線條的陳江全然沒有注意。
他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宋明義的身旁。
一直閉目養神的宋明義終於睜開雙眼,手中那兩個文玩核桃掉落在地。
“定力不錯。”
“一般一般。”宋明義仍舊是氣定神閒。
“是你自己搬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陳江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想走的話,你留不住我。”宋明義半坐了起來,打了個響指,桌子上放着的一個茶杯飄然落到他的掌心。陳江笑了,難怪他有這樣的底氣,原來也是個修真人士。
守在門口的張家河驚愕的瞪大雙眼,隔空御物,那可是煉氣九層的修士才能掌握的秘術!
不好,危險!
張家河想要擋在陳江面前,煉氣九層的修士一旦出手,陳江必死無疑。張家河精神緊繃起來,手裡捏着兩張清風符。
這兩張清風符會在一瞬間增強他的速度,能不能救下陳江,就看這兩道符了。
陳江看不懂宋明義此舉意味着什麼,不過他還是猜到這是宋明義向他示威來了。
他擡起手,托起一團黑炎。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拿的出唬人的技能,能不能鎮住宋明義,陳江其實心裡也沒底。
張家河吞嚥了口唾沫,五臟火,那是金丹期修士的標誌性秘法。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陳江,上次見陳江,他纔剛剛築基,幾天不見,他就接連突破九層煉氣天塹,晉升金丹期大修士。
現在不比以前了,末法時代,一個金丹期修士就已經能鎮守一個大型宗門了。
他在古書上看過不少修真天才以火箭般的速度晉升境界的故事,可從來沒有一個故事,敢比陳江還誇張。
金丹期對上煉氣期,結果怎樣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宋明義臉上露出錯愕的神情,但是下一秒,他的神情就被無邊的驚恐替代:“奪了黃泉殿殿主孔宮桐的地獄冥火的人,難道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