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妞兒爲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直至死,它仍然死死咬住對方喉嚨。
怎麼會是這樣啊!
他想不明白,更加無法接受黑妞兒已經死去的事實。他心裡堵的太難受了,哪怕使勁兒捶打胸口,他還是覺得異常憋悶。
“你不是說能讓饕餮復活嗎?”陳江的脾氣暴躁了起來:“快告訴我,我……”
“還記得前些日子,我賣給你的仙植嗎?”
陳江稍微冷靜下來:“那仙植有什麼用?”
“你把黑妞兒埋在仙植裡可保黑妞兒肉身不腐。”饕餮答道。
“然後再怎麼做?”陳江追問道。
“去找鳳凰土,豁開黑妞兒的肚子,將鳳凰土填進它肚子裡即可。”
陳江迷惑了,什麼是鳳凰土,他長這麼大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饕餮像是知道他內心的疑惑,緊接着解釋道:“所謂鳳凰土,就是鳳凰涅槃後留下來的它舊身軀燃燒後的灰燼。至於能從哪裡得到它,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陳江極其厭煩饕餮喜歡賣弄關子這一套,有心發作,可饕餮接着閉緊了嘴巴,無論他怎麼問,饕餮就是不吭聲。
陳江惡狠狠爆了句粗口,饕餮這脾氣他算是瞭解了,嘴巴嚴的像抹了膠水,他不想說的事,你甭想從他口中撬出來。
不過,這也不全然都是壞事。最起碼,復活黑妞兒這事讓他有了盼頭。
陳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黑妞兒拖出來,抱着黑妞兒走了好長時間,這才走出小樹林,來到大街上。
此地鮮有人至,可能是因爲安靜的原因,在他身後盤旋着的清脆鳥鳴聲越發生動。
走到他的車旁,陳江騰出一隻手,拉開車門將黑妞兒放到後排車座上。
後備箱裡咚咚作響,陳江疑惑的望了後備箱的方向一眼,接着打開了後備箱。
潮涌一般的光明涌進後備箱裡,宋明義擡起頭,兩眼怨毒的瞪着陳江,仿若和陳江有不共戴天之仇。
陳江點了根菸,自己抽了兩口,接着就把煙*往宋明義的嘴上一插。
嗆鼻的尼古丁薰着宋明義眼睛發澀,不一會兒,宋明義的眼淚就被嗆了出來。
“饕餮,解了他的定身術。”陳江用意念和饕餮溝通了一下,饕餮心情很差,佔據了陳江的肉身,甩手在宋明義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宋明義忍陳江已經很久了,剛一恢復自由身,他就掐着***朝饕餮撲去。饕餮猛地探出手,掐住宋明義的脖子,在他身後,他的本相張開血盆大口,無聲咆哮。
九幽寒風如刀割面,宋明義的皮膚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塊塊大大小小的屍斑。
“區區螻蟻,安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活膩歪了是吧?”饕餮眯縫起雙眼,恍如熔金般的瞳孔獰亮無比。宋明義臉色煞白,看着眼前的饕餮,他感覺自己的天靈蓋像是被饕餮打開了,呼呼寒風往他身體裡灌。他生生被饕餮嚇成了小瘟雞。
饕餮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鬆開手,宋明義一屁股跌坐在汽車後備箱裡,肌肉一直緊繃着。
“現在修真界中你的修爲境界算什麼水平?”
宋明義驚魂未定,饕餮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還在發愣。饕餮斜瞥了他一眼,宋明義登時渾身發涼。他趕忙應道:“回稟前輩,區區不才,煉氣九層修爲算是中上游。”
饕餮驚得打了哆嗦,大破滅日之後,修真界整體水平竟然倒退到這種程度,區區一個煉氣九層的小嘍囉都能上得檯面。這在大破滅日之前,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
隔了好久,他驚詫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他看向宋明義,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宋明義趕忙從後備箱裡爬下來,垂手執晚輩禮,恭恭敬敬的立在饕餮身旁。
饕餮嘆了口氣:“本座身邊缺個小跟班,你來做吧。”
宋明義吃了一驚,內心十萬分抗拒,奈何饕餮修爲甚高,他即便心生抗拒也無可奈何。
“諾。”宋明義躬下身去。
王但使了個穿牆術,悄悄潛進陳江家中。她的腳剛邁進院子裡,就感應到一股精純的靈氣從不遠處的雜物間裡傳出來。那裡,正是陳江儲藏仙米種子的地方。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王但壯着膽子跑到雜物間裡去。憑藉靈敏的氣感,她很快就確定了那股靈氣來自何處。她左右張望了兩眼,並沒有發現雜物間裡藏有陣法。猶豫了會兒,她裝着膽子靠近那個裝滿了仙米的尼龍袋。
她解開繩子,敞開袋口,裡面一顆顆晶瑩剔透,溫潤如玉的仙米闖進她的眼簾。
一股精純的靈氣如微風般徐徐襲來,久用斑駁混雜的靈氣修煉的她,那一刻,她真感覺自己是置身在一座天然氧吧中。
大前輩果然是大前輩,手筆就是不一樣。
如此貴重的寶貝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往雜物間裡一放,不可避免的她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貪念。要是把這袋子米佔爲己有,說不定她的修爲還能再上一個臺階。
王但把手伸進那袋仙米中,整個人不覺已經飄飄然了。
“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擅自動那個大前輩的東西。”那個青年男子出現在她身後,王但被他給嚇了一跳。
她白了那個青年男子一眼,然後她背過手去。
“我看這袋子米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王但在雜物間隨便指了一圈:“要是這東西很重要的話,爲什麼連個護寶陣法都不佈置?再說了,他還把東西放的這麼隨便。”
“不告而取是謂竊。”那個青年男子退到門口,接着他用平緩的語氣繼續說道:“你不是想拉攏他加入國盾局嗎?”
那青年男子搖了搖頭,然後反問道:“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爲是在給國盾局抹黑嗎?”
王但被說到痛點,很不高興。對那青年男子的忠告也越來越煩,像是故意挑釁那個青年男子一樣,她故意抓了一把仙米揣進兜裡。
“這樣總行了吧?”王但吐吐舌頭,又對那青年男子翻了個白眼,暗暗嘟囔道:“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可不敢當着那青年男子的面就這麼說他,在她暗暗吐糟的時候,那個青年男子已經走到院子裡了。
王但一斤院子首要感應到的是靈氣,然而那青年男子卻不同,自打他一進入院子,就感應到了一股極爲隱晦的怨氣。再被這精純的靈氣一遮掩,想要覺察到這股怨氣的存在,就變得難上加難。
他在院子裡走起八卦步,一邊走口中一邊唸唸有詞。一篇天一教雷部道藏唸完,他用力朝空中扔出一面八卦鏡。
那面八卦鏡懸浮在空中,溜溜旋轉,過了一會兒,突然定住一個方向,緊接着一束古銅色的鏡光投射了下來。
那青年男子招手將那面八卦鏡收了回來,此時,鏡面上多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這屋子裡果然有鬼!
青年男子臉色一凜,抽出桃木劍,大步朝鏡光照射的那個房間走去。
那間屋子,正是陳江的臥室。
他一腳踹開房門,一股濃郁的屍臭味兒撲鼻而來。整個房間擺設簡單,除了衣櫃,唯一能藏東西的只有牀底下。那青年男子略一猶豫,擡手往牀上打了張浮空符。
陳江的牀幽幽浮起,那青年男子目光慢慢下移,一具被砍斷了手腳,再用繩子捆綁起來的女屍赫然入目。
原來國盾局相中的那個大前輩竟是如此喪心病狂之人,此人,留不得,該殺!
青年男子攥緊了手中的桃木劍,在除魔衛道的信念驅策下,他不禁熱血沸騰。
一路無話,陳江驅車返回家中。宋明義坐在副駕駛座上。饕餮的餘威猶在,一路上宋明義正襟危坐,半點都不敢造次。隔着老遠,他看到自家門口停了一輛麪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