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召麗宮出來,孟衝是一肚子氣。
皇帝叫自己去林家打回來,他哪敢啊!
不是怕林奕,是怕他那個大舅哥。
後來又聽說皇帝的意思是讓他等慕烈離京之後再動手,他更生氣了。
自己被打成熊貓這件事情估計早就在京都傳開了,他一連幾天都不敢出門。
一是臉上的沒好,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怕被人笑話。
他暗自決定:“要打一定要在慕烈離京前動手,否者即便是找回了面子,自己仍然是別人眼中的笑柄。”
正想着,迎面走來幾個人,爲首之人正是蘇家大公子蘇鳴。
看見蘇鳴,孟衝頓時想起了對方在紅袖樓裡花了一萬兩銀子,卻連莫北煙手都沒牽到這件事情,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蘇鳴也看見了孟衝,看着對方那熊貓一般的黑眼圈,他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孟衝被林奕痛打一事,在京都的權貴子弟中早就傳開了,此刻一見,就連蘇鳴身邊幾個年輕公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衝本來想罵上兩句的,但一想到自己剛纔那個想法,又忍了下來。
他衝着蘇鳴拱手說道:
“原來是蘇大公子,小弟仰慕已久,所謂相請不如偶遇,小弟做東,請幾位去喝一杯如何?”
蘇鳴歷來就看不起孟衝這號人物,本想拒絕,可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笑道:
“正有此意。”
於是衆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樓,孟衝豪爽的點上了一桌酒菜,拿起酒杯就和衆人喝上了。
“對了孟兄,你這臉.....”
蘇鳴明知故問道。
“被林奕打的。”
孟衝如何能不知道對方是明知故問,所以很是乾脆的答道。
他瞥了瞥蘇鳴,彷彿很不經意的說道:
“聽說這小子也不把你蘇大公子放在眼裡,可有此事?”
一聽這話,蘇鳴就明白了,敢情對方是想把自己拉上,一起對付林奕。
他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誰叫別人是慕清瑤未來的丈夫呢。”
這話就像一根火柴,直接就把孟衝點炸了。
他拍着桌子叫道:“有慕家撐腰又如何,難道我孟家會怕嗎?”
蘇鳴不置可否,繼續煽風點火:
“孟兄,你如果敢打上林府,我們都敬你是條漢子。”
“可如果只是嘴上說說,那還是喝酒吧。”
說完之後,他也不看孟衝,和其餘幾個人舉起了酒杯。
孟衝愣了愣,心中暗道:“是啊,直接打上門,我敢嗎?”
他衝着蘇鳴嚷道:“明人不說暗話,蘇公子,咱們合作,一起教訓一下這小子如何?”
蘇鳴一臉詫異,斷然拒絕道:“孟兄,你把我蘇鳴當做什麼人了,這等陰暗之舉,我怎麼能做呢?”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孟衝沒想到自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正欲拂袖而去,卻聽另一個人說道:
“其實這種事情哪需要孟兄親自出手呢?”
“是啊,隨便找個人收拾他不就完事了。”
旁邊一人也說道。
廢話,老子也知道,這不是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嗎?
......孟衝心裡冒火,可這種事就是再沒腦子,也不可能說出去。
他沒好氣的說道:
“林奕那小子是人階中期,要收拾他,就得找地階以上的,我孟家可沒那麼多地階高手。”
他本來是打定主意,想慫恿蘇鳴出手,因爲蘇家家主蘇策是大炎國爲數不多的天階強者,手下隨便拎出一個都是地階強者。
可沒想到蘇鳴根本就不接招,這讓他覺得有點丟臉。
只見先前那人搖搖頭,慢慢說道:
“孟兄此言差矣,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找我們自己人出手呢?”
“何意?”
孟衝又坐了下來。
蘇鳴瞟了一眼孟衝,淡淡說道:“我聽說西涼有一個組織專門幹這種事情。”
“你是說羌笛?”
孟衝脫口而出,隨即搖搖頭,道:
“這個組織我早有耳聞,不過聽說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更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們。”
蘇鳴搖搖頭笑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
“恰好,我有一個西涼的朋友。”
“又恰好聽說在我大炎京都也有他們的聯絡地點。”
一聽這話,孟衝眼睛一亮,問道:“若請他們出手,報酬幾何?”
蘇鳴攤開了一個手掌:“五萬。”
孟衝頓時又蔫了,悻悻說道:“我這個月只有兩萬兩銀子了。”
“那就沒辦法了。”
蘇鳴聳聳肩說道,衝着另外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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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
幾個人來到了一家賭場。
也不知爲何,孟衝今天的手氣特別的好。
當他走出賭場的時候,竟然足足贏了三萬多銀子。
而蘇鳴和身邊那幾位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不多不少,恰好也輸了三萬多兩銀子。
“蘇大公子,不好意思了。”
孟衝笑道,樂顛顛的拱手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蘇鳴嘴角露出了一抹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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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也沒想到無意間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飛行之術,此刻是心情大好,氣定神閒的走進了大炎學院。
遠遠的,他就看見青墨穿着一身淡藍長裙,手裡挎着一個竹籃,正四處張望着。
看見了林奕,她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奔了過來。
“林奕,這是我娘做的葵花餅,還有我做的清蒸銀魚丸。”
青墨一邊說着,一邊將竹籃打開,從裡面拿出一隻只還冒着熱氣的小碗來。
她將這些小碗一一擺在了路邊的石階之上,又取出一雙筷子遞到了林奕的手中。
“我猜你一定沒吃早飯,你看我還在路邊給你帶了一碗豆花兒呢。”
她看着林奕,很是落落大方,一點也沒有小女孩那種扭捏之色。
林奕昨天一晚上光顧着喝酒,根本沒怎麼吃飯,剛纔又在天上飛了一大圈,此刻一見這些食物,頓時就覺得飢餓難當。
他二話不說,蹲下來就大吃了起來。
只見他左手拿着一碗豆漿,右手不停的揮舞着筷子,吃得不亦樂乎。
“你慢點。”
青墨嗔道,語氣就像個小媳婦兒,眼光更是溫柔如水。
這畫面毫無疑問的又落入了無數人的眼中,因爲此刻正值清晨,不論是玄階,人階或是地階的學子們都正好從這裡經過。
“我沒看錯吧,那不是青墨嗎?”
“對呀,她不是很少來學院的嗎?”
“我靠!那不是林奕嗎?”
有人驚叫道。
難道這二人?
......所有人的眼中都射出了要殺人的目光。
林奕正吃着,突然就感覺到背上像是有無數根針一樣扎來。
他扭頭一看,就見到了無數的同學們正瞪着自己。
那目光,簡直就像是要殺了自己一般。
“唉,我好像又犯衆怒了。”
林奕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嗎?”
青墨蹲在他身旁,仰起一張俏臉問道。
“嚇飽了。”
林奕衝着身後努努嘴。
然後青墨就看見了那羣虎視眈眈的同學。
她挽了挽胸前的秀髮,大大方方的收起碗筷,衝着林奕嫣然一笑,問道:“你怕了嗎?”
這一刻,她原本清純的眼眸中閃耀着魅惑入骨的光芒,甚至還故意挺了挺胸,然後輕擺柳腰,在衆人的注視下款款而去。
妖精啊!
......林奕覺得自己的魂都快沒了,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一大羣人正踏着無聲的步子,緩緩向自己走來。
“窩槽!”
“你們可別亂來!”
林奕叫道,撒腿就跑。
.
青墨走出大炎學院,腦子裡還想着林奕剛纔的樣子。
撲哧一聲!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炎學院的旁邊就是太學院,此刻正是學子們上學的高峰期。
青墨莫名的發現很多學生們都對着自己指指點點,正在她納悶的時候,太學院裡出來三名學生,徑直衝她走了過來。
“青墨師姐是剛從大炎學院出來的嗎?”
青墨點點頭。
“那青墨師姐見到林奕了嗎?”
青墨又點點頭。
“那青墨師姐是林奕愛的那個人嗎?”
青墨雖然有點詫異對方爲何會如此問自己,但還是搖搖頭。
因爲她真的不知道林奕對自己是怎麼想的。
若說是同情吧,林奕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分明不止。
若說喜歡自己吧,兩個人這才認識幾天。
“這可就奇怪了。”
一名學子面露疑惑,看了看其餘兩人說道。
青墨被這三人的表情弄暈了。
難道自己剛纔給林奕送早飯這麼快就傳到了太學院?
這怎麼可能,自己都還才走出大炎學院呢!
見到她一臉疑惑,這名學子明白了,看來青墨師姐還不知道昨夜發生在紅袖樓裡的事情。
於是他故作炫耀的說道:
“青墨師姐,你大概還不知道,林奕專門釀了一種酒,取名只此青墨!”
“而且還賦詩一首,當時慕烈將軍都被感動哭了。”
“對,不光是那首詩,他還對只此青墨也專門做了解釋,讓我們這些學子聽了都熱血澎湃。”
三個人一言一語,青墨卻已經丟下手中的竹籃,轉身衝着大炎學院跑去。
“喂,青墨師姐,你等等,我們也正要去找他呢!”
一名學子叫道,卻只見青墨已經跑進了大炎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