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爺的!”
大鬍子立刻怒了。
他瞪起一雙虎眼看着伍皓,來回點着伍皓的眼睛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殺人了?”
“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殺人,老子就給你挖了哪隻眼睛去!”
伍皓本來有點怕他。
突然間看到他噴的滿嘴的肉沫子,不知爲何,伍皓突然間不怕他了。
大家都是男人。
男人必定都會爲難男人。
武功高手嗎?
那就是腦子缺唄。
伍皓呵呵一笑說道。
“我是你們家姑爺吧?”
突然間聽到伍皓這麼說,大鬍子愣了一下。
果然是腦子缺。
這反應也遲鈍起來。
“好,好像是……是吧?”
看到他這反應,伍皓立刻來了精神,愈加覺得,這男人活在這世間上真正的價值,並不是在女人身上偷香所獲得的那種歡愉的快感。
男人真正的快樂,就是看着比自己更加強大的男人,臣服於在自己面前。
這也是戰爭的起源。
“我既然是你們家姑爺,”伍皓不緊不慢的說道,“雖然不知你們家姑娘的身份來歷,但想必也是貴人。”
“如此看起來,縱然你們心裡看不起我這個姑爺,怕也不希望我死,讓你們姑娘守寡吧?”
這話似乎拿捏住了大鬍子的軟肋。
他的眼神愈加的遲鈍起來。
伍皓乘勝追擊。
“這些天你們拿人家的肉吃,拿人家的酒喝。”
“有朝一日,人家讓你們來拿我的腦袋,你們是拿還是不拿?”
江湖規矩,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
不然不足以立信於天下。
信譽對於這些男人而言,那是高於生命的存在。
看透大鬍子目光裡的不安,伍皓都有些不忍心了。
他嘴上卻並不輕鬆。
“你們曾經說過,你們家姑娘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可是她現在連個後人也沒有。”
這話就把大鬍子嚇了一跳,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再等着午後繼續說下去,突然間就發了瘋一樣的命令,那些人立刻把那些大肉大魚撤走。
“把這些東西全部送回去!”
他一腳踢翻了個酒罈子,罵罵咧咧的說道。
“老子不吃了!”
“老子不喝了!”
“老子天生就是個窮苦命!”
他似乎越說越來氣,乾脆把那一罈子一罈子的好酒全部給踢翻了。
地上立刻汪洋起來,滿地的酒香變成了河流,飄散了出去。
有過路人看見,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喝上幾口。
簡直不是男人!
簡直不是人!
這麼淳厚的美酒,居然就這麼踢翻在這麼骯髒的地面上?
可是那些過路人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而已,並沒有人敢走過來。
“你高興了吧?”
“你得意了吧?”
看到伍皓幸災樂禍地望着這裡,大鬍子憤憤的說道。
“小子,總有一天我要擰下你的腦袋來當尿壺!”
伍皓呵呵一笑,十分輕鬆的說道。
“那至少要等到你們家姑娘生下孩子。”
“不過,倘若你們家姑娘生下孩子,我恐怕就是你們當之無愧的男主人吧?”
他用手在大鬍子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說道。
“那個時候如果我說讓你死的話,你會不會痛快的死呢?”
他的眉毛往上一挑說道。
“還是說,你膽敢忤逆我,不肯死呢?”
這話就把大鬍子給說愣了。
他目瞪口呆着看着伍皓,彷彿那聲音不是從自己的口腔裡發出來的。
“我,我自然該死……”
“我自然該死……”
“我自然該死……”
大鬍子喃喃的說着,那伍皓早就轉身進了院子。
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笑得如燦花一般的精彩。
大鬍子頓時知道自己被伍皓給拿捏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個天哪。”
“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爲什麼會攤上這麼一個厚顏無恥,死不要臉的姑爺呢?”
“先主上!您顯顯靈啊!”
“主母!您到底在哪裡?我們這些人應該怎麼辦啊?”
他哭得嚎天動地,淒涼極了。
院子裡的人顯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多人在往外看。
追兒姑娘有些忍不住,本來想讓小蘭打聽一下。
後來實在聽那哭聲過於的悽慘,乾脆自己走出來了。
“大鬍子叔叔,你這是怎麼了?”
“姑娘,姑娘,我的好姑娘!”
大鬍子撲通一聲給她跪下了,連哭帶嚎的說道。
“我段南天向來是不怕天不怕地,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屈服的人。”
“如今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耍的團團轉。”
“我還是死了算了!”
看他喊得悲悲切切的,追兒姑娘有些不忍心。
“大鬍子叔叔莫哭。”
“我這就去給你找少爺去。”
“以後不要讓他老折磨你。”
她有些愁悶的說道。
“可是大鬍子叔叔,您總是住在這裡,也是不合適的。”
“咱們就這麼些個人了。”
“如果再這麼少下去,不用找到孃親,就怕連大鬍子叔叔也不在了。”
這句話說到了大鬍子的痛楚。
突然間一下子就不哭了,擡頭看了一眼追兒姑娘。
追兒姑娘點了點頭說道。
“大鬍子叔叔,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孃親。”
“你也知道的,我不管在哪裡,至少現在不會有人殺了我。”
她看了一眼伍皓的房間,小聲說道。
“至少我現在有夫君,夫君會保證我的安全,也不會讓人爲難於我。”
“姑娘怎麼能相信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呢?”
大鬍子着急了。
“這小子以前就臭名昭著,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
“姑娘你身家清白,又是皇……皇……”
大鬍子說着說着眼淚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都是臣下辦事不力,來的遲了一些。”
“如若不是現在人手太少,臣現在就自刎謝罪!”
看他說的異常悲慼,追兒姑娘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你誤會他了。”
“他這個人只是嘴上賤賤的。”
“人品卻是端正。”
大鬍子心疼至極。
姑娘自出生以來顛沛流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遭了多少的罪。
可是對於男人,他仍然是看不透的。
這世上的男人只有兩種。
一種已經死絕了。
另一種還像跳蚤一樣的活在這世界。
遠古的時代,纔有那種大聖的男人。
那種追求天道和忘我的男人。
眼下的世道,男人和男人之間只有戰爭。
順帶着搞搞女人。
再生下一羣男人和男人作戰。
再生一些個女孩子,繼續生一些男人和男人作戰。
如此周而復始,循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