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把蘇明興的大軍燒得乾乾淨淨。
山下,借用王青山手中官印,收攏汴州府的散兵遊勇,把張奎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張奎的人聽說銀子走失,根本無心戀戰。
那些軍差,他們是有官府每月發銀錢的。
只要他們活着,每個月都有固定的銀錢。
如果他們死了,他們的家屬也會得到一筆撫卹金。
張奎的人不一樣。
他們有的時候大肉大魚的吃。
有時候根本就吃不上飯。
所以銀子就是他們的命。
有銀子就往死裡幹。
沒銀子拔腿就跑。
果然跑的比兔子還快。
汴州府的兵馬剛開過來,還沒有交戰,張奎的人就不見了。
汴州府統領頓時得意起來,感覺這個仗,好像是他打贏的一般。
看到伍皓從山上走下來,汴州府統帥程世雄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地對伍皓說道。
“本統領出兵褚蘭縣,護你伍府安危。”
“你可知道?”
伍皓頭不擡眼不睜的說道。
“有話直說。”
“不要人模狗樣。”
“你……”
程世雄剛想甩鞭過去,突然間想到伍皓的姐夫趙宣昭,生生的把鞭子收了回來。
“伍少爺,我們這些兄弟也是提着腦袋幹活的。”
“七涼山上的那些土匪們說來就來。”
“兄弟們天天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遇到那些土匪,也是沒力氣打仗的。”
伍皓聽到他這麼說,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乜着眼看了他一眼說道。
“怎麼?”
“你現在是我伍府的私兵嗎?”
指着院子裡的那些看家護院說道。
“如果是我的私兵,那就退了官銀,到我這裡來領賞錢。”
“如果是官府的兵,既然拿了官銀,那就應該出兵保護老百姓,理所應該的事情。”
程世雄萬萬沒想到這個人不好對付。
別看他年紀輕輕,說話做事卻是有板有眼。
他現在可是汴州府的統領。
伍皓就算再有錢,也不過是這褚蘭縣的有錢人。
自己好好發展,可以成爲大將軍的。
看到他猶豫不決,伍皓忍不住冷笑一聲。
“既有凌雲志,莫做貪吃雀。”
吩咐管家拿出一袋銀子來,扔給程世雄說道。
“兄弟們出兵,我伍皓銘記在心。”
“但要切記:莫要盛世凌人。”
“好!”
雖然說錢是終歸拿到了,程世雄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也犯不着跟錢過不去。
“伍少爺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在心。”
“就此別過。”
“後會有期。”
看到他帶着兵馬絕塵而去,管家忍不住說道。
“少爺,剛纔不是已經說得他沒臉要錢了嗎?”
“我看他有想走的意思,少爺爲何又給他錢呢?”
“呵呵,”伍皓一邊走進府裡,一邊說道,“他們剛纔那樣子,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本少爺和氣發財。”
“不想讓小鬼纏身而已。”
管家佩服的五體投地。
“少爺眼界高闊,心胸寬大,當真是舉世無雙。”
“少夫人還好嗎?”
“沒受到驚嚇吧?”
管家一聽,臉色大變,惶恐不安起來。
“少夫人現在還在密室中呢,不知道人怎麼樣了。”
伍皓一聽就急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那還不趕緊帶我去密室?”
管家趕緊帶着伍皓去密室。
密室裡烏漆抹黑。
伍皓忍不住抱怨說道。
“這裡面怎麼又黑又冷的?”
“不是應該有長明燈嗎?”
管家一頭霧水。
“少爺,哪裡有長明燈?”
“我活到四十多歲,是從來沒見到長明燈的。”
“廟裡的長明燈,那是因爲有和尚時不時的給它們添油。”
“燈芯燒壞了,就換一個新的燈芯。”
“在密室中很少有人進來,平常的空氣也不大好,所以這裡就沒有點燈。”
“今天匆匆忙忙的進來,也是有些顧不上,就點了幾隻明燈,所以就看上去黑。”
“這裡往地下走,當然又冷又潮溼。”
算了。
伍皓也懶得再解釋什麼,他現在着急看到殷追兒。
可憐的殷追兒此時蓬頭亂髮,隨便帶來的幾件衣服,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搭。
她們眼前都是有一盞明燈,只是也沒什麼地方坐。
和幾個丫鬟們蜷縮在一起,一臉的驚恐不安。
一看到伍皓走進來,殷追兒的淚珠子就跟斷了線一樣,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皓少爺,我以爲我這輩子都見不着您了。”
“我不是好好的嗎?”
伍皓寬慰她說道。
“你放心吧,我是死不了的。”
“你也不會死。”
“我們兩個要恩恩愛愛的永遠活下去。”
“少爺真會說笑話。”
管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說道。
“那除非是神仙才行。”
伍皓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老傢伙。
哄女孩子說的話,那麼較真幹什麼?
果然,殷追兒臉上一片緋紅,滿臉幸福的樣子。
“少爺,少夫人,你們先上去。”
伍皓看到殷追兒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對管家說道。
“你們先走。”
管家猶豫了一下,忽然看到殷追兒滿臉紅潤,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趕緊催促着那些丫鬟們離開。
等着他走了幾步,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妥,突然間回頭問伍皓。
“少爺,您先忍耐一下。”
“我一會兒派人拿點乾草過來。”
“順便抱兩牀被褥。”
“你拿乾草和被褥幹什麼?”
伍皓簡直是太吃驚了,他望着管家那神秘莫測的表情,突然間明白了。
“你個老東西!”
“這裡陰陰沉沉的,又潮又冷。”
“你覺得你家少爺我,會喜歡在這裡做事情?”
這就尷尬了。
管家沒想到自己會錯了意,趕緊說道。
“那就打擾了,我先上去了。”
看到管家差點跌個跟頭,殷追兒還好心提醒他。
“伍管家,您年紀大了,小心一些走路。”
“不礙事我礙事,”管家急急忙忙的說道,“我不妨礙你們小兩口說話了。”
殷追兒一臉的納悶。
“皓少爺,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伍皓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說道。
“管家可能覺得外面還會有些匪兵,會覺得不安全。”
“這一次過於匆忙,所以什麼也沒準備。”
“他想準備些乾草和被褥,放着那些土匪又打過來。”
殷追兒大吃一驚,緊緊的拉住伍皓的手說道。
“他們,還要再打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