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都城,皇宮之中。
秦皇拿着案几上的情報反覆查看,口中不斷的喃喃唸叨。
“天劍老人,關門弟子,十六七歲……”
如此持續了有半刻鐘時間,他陡然回過神大喝道:
“來人!宣景國公入宮!”
……
“見過陛下。”
秦皇的面前,是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他是秦國的戰神。
秦國之所以能被稱爲當世最強大的國家,這其中有一半的功勞,要歸功於這位景國公。
尚不到天命之年,便領兵出戰經歷大小戰役數十場,無論對手是誰,兵力懸殊與否,無一敗績。
只要有他在,秦國便穩如泰山,絕不是其他國家能夠撼動的。
但也正因如此,秦國的內部有聲音說他功高蓋主,若長時間在外領兵恐有不測。
最終這聲音傳入宮中,秦皇所知,一紙詔書將其從邊境之上召回。
如今只得閒賦在家,做一個閒散國公。
同時,他還有一個身份,國舅!
他的妹妹,是秦國曾經的皇后。
之所以說是曾經,是因爲在十六年前,皇后在秦國的一場內亂中身死。
“你我兄弟,不用如外臣那般行禮,招你來是因爲有一事想求證,在這之前,你先看看這則消息。”
秦皇上前扶起對方,將手中的那張帶有陸子銘身份的消息遞了過去。
景國公接過紙張,細細閱讀了起來。
片刻後,他不解的問道:
“陛下,天劍山傳人而已,哪怕年輕些,緣何讓您如此急忙將臣弟召進宮中?”
秦皇長嘆一口氣,隨後凝神看向他說道:
“天劍老人的關門弟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七品以上的實力,這些東西你聯繫起來再想想!”
景國公皺眉,心中思忖道。
十六七歲的七品以上,天劍山向來招收的土地都是孤兒,這個姓陸的小子能有如此實力,必然是從小就被天劍老人帶在身邊調教。
十六七歲……
十六七……
忽然,他猛地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驚道:
“陛下是說,這陸子銘……”
秦皇點點頭,面色頗帶些激動與興奮的說道:
“當年,天劍老人可是在皇城附近現過身的,而且事後所有人的屍體都被找到,唯獨那孩子不見了。”
景國公瞪大着雙眼看向秦皇,面色張紅,呼吸急促的道:
“這個陸子銘,有可能是素素的孩子?”
秦皇重重的點頭,沉聲道:
“沒錯,當初素素帶着孩子躲避追殺逃出王府,事後我們只尋到素素與他的護衛,孩子卻一直杳無音信。”
“這些年朕一直派人明察暗訪,可始終都沒有任何消息和線索。”
“直到朕看到這則消息,再聯想到當初天劍老人就在皇城附近的消息,朕有七八成把握,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朕與素素的孩子!”
景國公聽到秦皇如此有把握的話語,激動的不能自已,顫聲道:
“陛下,請允許微臣去將這孩子給帶回來!”
秦皇握住他顫抖的手,溫言道:
“朕召你入宮,便是有這方面的打算,畢竟,論起來你也是他的舅父。”
“而且朕雖然口中說着有把握,但此事在未確定之前仍是未知數,你去也可以替朕先驗證一番,到底這個陸子銘,是不是朕與素素的孩子。”
景國公抿嘴點頭,無論是不是,但這起碼是一個希望,一想到有可能是姐姐的孩子,他沉寂已久的那顆心,便止不住的瘋狂跳動。
“要驗證他是否是朕與素素的孩子也簡單,朕記得當初皇兒的小腿處,有一塊蠶豆形狀的胎記,你只需看此處便可。”
“世上有同樣胎記之人少之又少,何況他還與當初出現在附近的天劍老人有關聯,只要確認了這個胎記,這孩子便一定是朕的皇兒!”
景國公躬身行禮,大聲道:
“微臣必不負陛下所託,即刻啓程前往楚國去尋找皇子殿下。”
秦皇卻是笑了笑,擺手道:
“也不用去楚國,朕已經收到消息,他正往我秦國而來,你只需去往邊境等待,便能將他等到。”
“這是關於他們一行人的消息,你且好生記下,尤其是隊伍裡有哪些人。”
陸子銘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自以爲天衣無縫的出逃計劃,居然會被數千裡之外的秦皇給掌握。
要不說他還是太嫩了,若是他只有一人,也許秦皇還掌握不了他的行蹤。
可是他的隊伍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如此鮮明的組成,想要找到他,簡直不要太簡單。
……
“陸哥哥,你的這裡爲什麼有個疤?”
韓諾諾指着陸子銘露出的小腿問道:
“這不是疤,這叫做胎記,一出生便有的。”
正在泡腳的陸子銘耐心的解釋道,這一路走來儘管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阻撓。
再加上越往北走天氣越發寒冷,爲了每日能睡上個好覺,陸子銘下令,每人每晚睡前都得用熱水泡個腳之後才上牀。
起初衆人還不理解他爲啥要這麼做,可是在經過了兩三次的泡腳之後。
往後的日子裡,即便他不說,每個人也會自發的燒水泡腳。
不爲別的,只因爲實在是太爽了!
此刻他們已經是處在了兩國的交界處,無名山脈之中。
無名山脈又名無命山脈,這裡因爲地處兩國交界,常年有各路盜匪出沒。
尋常商隊遇上,顯有能活命之輩。
這裡盤踞的,都是兩國的通緝犯、流寇之輩。
而他們,專門以打劫路過之人爲生,劫掠,在這裡算是一門正式的工作。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打劫。
有許多商會與他們長期保持合作,會定時繳納買路財,以換得自家商隊的平安。
陸子銘當然不屬於這些商會,但是不妨礙他能搞到一張過路文書。
只要肯出錢,就能在某些商會處購買到無名山脈的通行證。
有了通行證,在遇到山匪流寇之時只需出具,對方自會放人離開。
所謂盜亦有道,說的也許就是這種。
畢竟混跡在此處的人,沒人是傻瓜,想要長期生存下去,就得靠那些商會的不斷供給。
不然你將這裡完全弄成死地,往後誰還從這路過?
而沒了商隊的路過,他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了?
當然了,偶爾也有些不開眼的新勢力,會不知規矩的劫掠燒殺。
不過事後都會被一些老牌勢力給逐一清理,教會他們什麼叫做規矩。
陸子銘他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興許是在楚國運氣太好,這一出了楚國,就碰上了半年難得一見的不懂規矩之人前來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