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長安找到了王天罡。
“詩文有了,請前輩幫忙聯繫白鹿總院。”
“好。”王天罡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長安,“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好詩難得,尤其是你太白的詩文。”
李長安恭敬道,“既然如此,還請前輩幫晚輩多要些寶物。”
王天罡笑着搖搖頭,“好,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先去跑山,今天練龍象第十式——龍遊。”
“是。”
……
今日,
文聖榜再起風波,第二批戰詩出現,而且這次足足有八首。
北境戰場上空,青紫色的戰爭氣運匯聚如浪潮,浩浩蕩蕩籠罩人族邊疆。
文聖榜上的排名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太白依舊牢牢佔據首位,不可撼動。
但青蓮的《北樑詞》卻落到了第四位。
顏面全無的八位文宗,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輸給太白,還情有可原。
一詩三文法,他們八個的確沒有辦法。
可要是再輸給青蓮,文宗的臉可就要被丟盡了。
不過,在衆人眼中,青蓮雖然被擠到了第四位,卻依然耀眼奪目。
這可是在面對文宗的圍追堵截,僅僅落後於兩位文宗,換而言之,還有六位文宗被他壓制。
如此成就已然驚世駭俗。
八位文宗的詩文蛻變爲戰詩後,文聖榜大局基本不會再有大的變動。
五月文聖榜,
太白再次登頂已成定局。
一月、三月,五月,中間都只隔了一個月。
讓不少人爲之扼腕嘆息。
哪怕中間再連上一個月,那就完全不同了。
這是連頂級文宗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不過,三次登頂,足以讓太白青史留名。
與此同時,太白昨日在章玉恆詩文下的留言,也被一衆人發現,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相比起太白橫壓八位文宗和青蓮,再次鑄就自己的詩文大勢。
普通人對他和嵩嶽書院的恩怨更加感興趣。
畢竟這種兩方掐架的新鮮事,誰看的都過癮。
從白鹿總院到各地白鹿書院,盡皆一片歡騰。
大批白鹿學子,紛紛到章玉恆的詩文下歡呼,
“慶祝兄臺就快要摸到太白的腳底板。”
“兄臺請繼續努力,否則下次叫囂,太白就聽不到了。”
“請下一位兄臺繼續……”
……
太白登頂大局已定,
原本就一直壓抑着沒有爆發的熱情,此時終於得到釋放。
白鹿書院就好像過節了一般。
而與之相對,
嵩嶽書院內部,卻彷彿被烏雲籠罩一般。
四月羞辱完白鹿書院的意氣風發,此時煙消雲散。
在文聖榜上,被太白一個人壓得頭都擡不起來,連文宗都失敗。
嵩嶽學子的心裡,苦的像是吃了黃連。
“太白這個妖孽,到底從哪裡蹦出來的!?”
“找到太白,我要弄死他!”
“要是我們有太白,又怎麼會受到如此羞辱?”
“整個大晉文壇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
嵩嶽書院和白鹿書院的恩怨,再加上太白的推波助瀾,而後順利登頂。
將整件事變得跌宕起伏,蕩氣迴腸。
不過兩天功夫,
民間各地的勾欄說書,都把這件事編成了故事,說起來臺下無不滿堂喝彩。
而與此同時,
李長安卻沒有衆人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寫意,反而有些苦逼。
太白的名望太高,導致太白文宮和青蓮文宮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兩個時辰的平衡再次被壓縮。
弄得李長安提心吊膽。
現在可不比最初開啓青蓮文宮的時候,那時候兩座文宮都纔剛剛起步。
文氣數量也遠沒有現在這麼驚人。
可現在即便是最弱的青蓮文宮,也已經到了文氣化液的階段,文氣數量更是暴漲了不知多少倍。
這時候稍微有些不對勁,造成的傷害就會讓人難以承受。
如果不是修行武道至今,時時刻刻勤練不輟,再加上王天罡前輩每天供應的蛟龍血。
恐怕這副身體還真撐不住。
休沐在家,
李長安沒有陪嫂嫂小妹去蝶戀花胭脂鋪,而是一個人在書房裡,勤練《瑞鶴圖》。
《瑞鶴圖》臨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差最後一步,便能徹底掌握。
而這又事關李長安提升青蓮名望的計劃,拖沓不得。
“修爲越強,二者一旦失衡,造成的傷害就越嚴重,如今已經變成騎虎難下的局面。”
李長安無奈地搖搖頭,繼續研墨。
“現如今,首要是繼續提升青蓮的名望,其次就是修行武道。”
“以前身體裡只是兩個土製炸彈,現在卻變成了烈性炸彈,以後估計就是核彈了。”
“一旦爆炸,誰吃得消?”
“要是肉身練到金剛不壞,估計能行。”
李長安甩掉心中的雜念,提筆蘸墨,開始對照羊脂玉書上的《瑞鶴圖》,仔細臨摹。
《瑞鶴圖》本是祥瑞之兆,但卻被有些人視作不祥,蓋因其作者宋徽宗趙佶,這位歷史上頗具爭議的皇帝藝術家。
他與生俱來的藝術天分,在繪畫和書法方面都頗有造詣。
書法上,趙佶初學黃庭堅,後學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並雜揉各家,取衆人所長又獨出己意,創造出別具一格的“瘦金體”。
既有“天骨遒美,逸趣靄然”之感,又充滿個人特點,筆法張弛有度,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竹。
丹青繪畫上,他是中國工筆畫的創始人,技法上學習崔白、吳元瑜,又在用色中學習黃荃、黃居宷典型的院體畫,併力求兩者達到渾然一體的表現。
可以說在書畫一道上,這位皇帝,堪稱驚才絕豔。
但在治國平天下上,趙佶卻在歷史上受到了罵名無數,任用奸臣,搜刮百姓,導致屈辱的“靖康之難”。
《瑞鶴圖》現世時,北宋已經內憂外患。
但身爲皇帝的趙佶篤行道教,內心一直期盼祥瑞之兆,來預示國運昌盛,安定朝城內外。
而宮門上空突現羣鶴盤旋,徽宗從“仙禽告瑞”中得知國運“千歲”的吉兆,於是,他御筆親繪此作。
然而再多的祥瑞,也阻止不了北宋滅亡。
撇開這些歷史背景不談,單論《瑞鶴圖》的書畫造詣,的確可稱得上是獨樹一幟。
一幅《瑞鶴圖》臨摹下來已是一個時辰,羊脂玉書上光華隱現。
李長安再接再厲,重新鋪開一張宣紙……
在即將臨摹完第三張《瑞鶴圖》時,李長安手中的毛筆“咔嚓”一聲斷裂。
李長安視若無睹,伸手蘸墨,以手指代替筆桿,文氣流轉如筆鋒,在《瑞鶴圖》上留下最後一筆。
“嘩啦……”
掀開宣紙,紙上的仙鶴好似活過來一般,振翅欲飛。
李長安心有所感,翻開羊脂玉書。
那一頁《瑞鶴圖》赫然變成了自己的親筆手書。
大師級“瘦金體”,以及大師級工筆丹青,在悄然之間融會貫通。
李長安沉吟片刻,而後拿出叢文書局的傳音子符,“黃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