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郡氣運蛟龍一事暫時已經結束。
但其中卻隱含着諸多隱秘。
這些隱秘細思極恐,甚至稍微想一想就讓人渾身汗毛倒豎。
尤其是得到了那塊記憶碎片之後,更是讓李長安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彷彿有一雙可怕的幕後黑手,操控着一切。
即便是氣運蛟龍和三品大儒,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十二年前,盛昌三年,那個殺光了一城士兵的三品大儒,竟然來到了烏山郡。
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與氣運蛟龍開始了漫長時間的融合。
從此,烏山郡三縣便開始了整整十二年的祭祀。
但其中又有諸多矛盾之處,讓李長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父兄,明明是七年前在居庸城殞命。
中間整整相差了五年。
按照這樣的時間線,根本說不通。
難不成一個人可以分成兩個人,同時出現在天南和地北?
李長安搖了搖頭,眼中盡是沉思之色,
“如果說那道聲音的主人,是爲了謀奪氣運蛟龍的話。”
“那些被種蠱的殺手,又是誰的手筆?”
“還是說這些殺手也是那個幕後黑手的安排?”
“甚至有可能這些殺手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派了過來。”
“否則這幫傢伙,爲何能佈下那般陣法,幫助氣運蛟龍蛻變?”
李長安收起橫嶽刀,看着眼前的窗戶出神,
“陣法是妖族陣法,還有那麼多頂級妖丹,難道是妖族?”
“暗中控制了那些殺手,甚至還控制了一尊三品大儒?”
“如果這麼說,大晉之內,會不會還有第二個,乃至第三個被控制的三品大儒?”
李長安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一股泰山般的巨大壓力,轟然壓在心頭。
這種假設,僅僅只是稍微想一想,便讓人心神震顫,不寒而慄。
如果連三品大儒都只是棋子,甚至還有可能是妖族的棋子,那大晉還能有幾分活路?
“再或者……不是妖族,而是大晉內部的某位強者?”
李長安無法確定,也無從驗證。
三品大儒對自己而言,就已經是難以觸摸到的存在了。
更何況是連三品大儒都要淪爲那個幕後黑手的棋子,他現在去觸碰,豈非以卵擊石?
只是……
這個秘密,他不得不去碰!
因爲融合氣運蛟龍的那個三品大儒,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在七年前,親手屠光了整座居庸城!
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爲父兄報仇!
“姜綾煙的夢裡,被屠殺的城池,達到了四十九座之多,還有最後一座祭祀用的……搖光城……”
李長安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
“控制三品……屠城……祭祀……還有氣運蛟龍……神秘巫蠱殺手……”
“這裡的破局點,能夠觸碰到的,只有那些在姜綾煙夢境裡被屠掉的城池……”
“……”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親手揪出來!”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
李長安登時睜開眼,“進來。”
曾世才推開門,急聲道,“大人……”
“何事?”李長安看向曾世才,詫異問道。
“我聽我爹說,皇后娘娘要您解決文昌碑歸位之事?”曾世才聲音有些急促。
這個消息他也是剛剛纔聽到,立馬就趕了過來。
文昌碑歸位,連五位三品大儒都解決不了,如今點名道姓讓大人解決此事,這不是明擺着讓人背黑鍋嗎?
李長安笑着擺了擺手,“無妨,皇后娘娘不是給了時間嗎?”
“南方賑災結束,至少還要有一年甚至幾年光景,總歸能想到辦法的。”
“可若是此事無法解決,大人辛苦在南方賑災的功勞,可就……”曾世才急忙說道。
李長安示意曾世才稍安勿躁,“現在眼下最關鍵的,是把烏山郡的水患解決。”
“只有把水患解決,南方三府才能真正把賑災事宜安排妥當。”
“如今氣運蛟龍被鎮壓,雖然民心還未歸附,文昌碑無法歸位,但至少對賑災治水諸事已經沒有任何影響。”
“立刻派工部的人,前往烏山郡三縣。”
曾世才也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擔憂,開口問道,
“大人,烏山郡我們是按照以往的辦法,重新梳理河道,還是把燕水分流引一部分進大山的水庫之中?”
“河道要梳理,水庫要建,但這一次,我想盡可能根治南方三府的水患。”李長安拿出烏山郡的堪輿圖,
“燕水進入宛川府,之後分爲三條主水路,分別流經三縣。”
說着,他用筆在堪輿圖上畫出幾條線,
“我要在燕水分流的地方攔壩築堤。”
“有了這座大壩,澇季蓄水,旱季放水,只要大壩不出問題,南方三府再也不用擔心洪水災禍。”
曾世才被李長安的計劃驚得瞪大雙眼,連話都說的磕磕絆絆,
“這,這……大人,截斷燕水的大壩……這在咱們大晉,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大工事!”
他看着堪輿圖上簡單的幾條黑線。
心臟不禁劇烈跳動起來。
腦海中僅僅只是稍微想一想這如此驚人的大壩工事,就忍不住身體顫抖。
如此驚世駭俗的攔壩築堤,當真是聞所未聞。
大晉立國八百年,也都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大工事。
“大,大人……此等大壩,真能造的出來嗎?”
“這比搬幾座大山還要困難數倍。”
“按照大人設想,這樣的大壩,豈不是要把幾座山都要連起來?”
“而且還得能用人力控制開閘關閘……”
“這,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曾世才自認爲經過這半年多的歷練之後,過往所學都能逐漸融會貫通。
可是今天,李長安寥寥幾筆,卻又將他在腦海中形成的固有經驗敲的粉碎。
以人力改變大地之貌,甚至還要以普通人的力量,去將天時地利化爲己用。
這樣的構想,是正常人能夠想得出來的嗎?
李長安起身,拍了拍曾世才的肩膀,鄭重其事道,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南巡鎮撫司通力協作,甚至要調集百萬勞力,纔有機會做成。”
“可一旦做成了,就是任誰也無法抹去的豐碑!”
“這個大壩在一天,你我的功績就會被世人牢記一日。”
“去把人全部召集過來,先派工部官員去實地勘測。”
“看能否在此地築壩攔水!”
曾世才一想到建造出如此恢弘的大壩,呼吸都在顫抖。
他認真點頭,“我立刻去安排。”
說完,曾世才便急匆匆離去召集人手。
李長安又看了看桌上的堪輿圖,口中呢喃道,
“如今這個時代,雖沒有大型器械,但有文法武道,應該也能有辦法……”
“萬一普通人做不了,三品大儒移山填海的本事,那可比大型器械強多了……”
“再現這個時代的三峽大壩,不是沒有希望……”
“可惜了,總不能再來個水力發電什麼的,那玩意兒不適合。”
“科技再強,也不如人族自身修煉提升更實在。”
“三品大儒一出,什麼科技都幹廢,核武器來了都沒用……”
沉吟片刻,李長安拿出千里傳音符,聯繫另外十二位鎮撫使。
建造這樣的大壩,必須要傾整個南巡鎮撫司之力,纔有可能完成。
這種時候,單打獨鬥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