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城,樓棟林立但卻人流較小的一座城市,絕對算得上是一座“鬼城”。
柳飛下了飛機後,在和李雲柔一起打的趕往恆城醫院的途中,透過車窗向外望去,都覺得有點脊背發涼。
看得出來,這是一座新興城市,算不上落後,但是這路上的行人也太少了點。這兒的常住人口和鳳凰市相比恐怕要差好幾個檔次。
兩人來到恆城醫院前剛下車,兩個婦女和一個穿着白大褂,長得很英俊的年輕男子便迎了出來。
其中一個婦女看到李雲柔後,直接把她抱在懷裡哭成了淚人,這不用猜也知道是李雲柔的媽媽。
柳飛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婦女後,又看了一眼那個年輕男子,未曾想年輕男子根本就沒有正眼瞧他,而是直接拉住李雲柔的素手道:“雲柔,你可回來了!我們已經和醫院商量好了,截肢,然後給伯父按上義肢。”
李雲柔連忙推開母親,有些慌張地縮回手,然後介紹站在她身旁的柳飛道:“這位是柳家村的村長,同時也是赫赫有名的宋天樞宋神醫的唯一弟子,醫術非常好,我想讓他再看看。”
男子掃了他一眼,一臉不屑地道:“就他?宋神醫是誰?”
“……”
男子的母親一把拉着李雲柔的手道:“雲柔啊,現在你爸的情況非常危險,已經沒時間猶豫了!博文是米國最有名的醫學院醫學博士畢業,畢業後就留在米國的一家很有名的醫學研究所工作了,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難道你還懷疑他的醫術不成?”
李母連忙道:“沒有,絕對沒有!你這說得是哪裡話,他們倆從小青梅竹馬,又有婚約在身,她早晚要過門給你們當媳婦的,怎麼會懷疑自己的未來丈夫呢?這次也是湊巧博文回國參加學術交流,然後及時趕來了,要是沒有他,我們娘倆這心裡肯定沒底啊!”
聽他們這麼一說,柳飛算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李雲柔在離開海鳴山的時候說的那個“他”,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未婚夫竟然也是學醫的,而且還這麼有來歷,她爲什麼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呢?
現在這情況可尷尬了。
他們這儼然就是一家子,他在這算什麼?簡直就是當電燈泡啊!
李雲柔似乎也看出了柳飛的尷尬,她又何嘗不尷尬,不過她這個時候真的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向他介紹了一下男子叫“常博文”,然後硬着頭皮帶着他來到她爸爸的病房。
看到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且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的爸爸,李雲柔直接趴在牀邊痛哭了起來。
柳飛剛想安慰她兩句,常博文已經走到她身旁,十分輕柔地拍起了她的後背。
“咳咳……”
看到兩個大媽都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柳飛輕咳一聲,直接伸手去給李父把脈。
常母見狀,當即衝到他身旁道:“你要幹嘛?”
柳飛道:“當然是查看他的病情啊!”
常母不怒自威道:“你送雲柔回來,我們非常感謝!但是這治病救人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們現在真的沒時間在這看你胡來,請你不要添亂。”
李母亦是道:“那個……你叫什麼來着?算了,就喊你村長吧,我老伴現在這個樣子,家裡也是一團糟,沒時間招待你,你工作應該很忙吧,趕緊回去吧,回頭我一定讓雲柔好好感謝你!”
柳飛傻眼了……
她們一個兩個怎麼都對我這麼有敵意呢?我是懷着一顆真誠之心前來救人的好不好?
我承認單從常博文的履歷來看,他的醫術應該不用懷疑,而且還有恆城醫院的專家把關,診斷和治療方案也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是咱這不是爲了儘可能地減少他的痛苦並且將他身體的創傷降到最低嗎?
一直在哭泣的李雲柔似乎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內容,連忙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站起身道:“媽,伯母,你們平時都不看新聞嗎?他那麼有名,你們就一點都沒聽過?”
“沒有!一個小村長再有名能有名到哪去?雲柔啊,你這是去了那鳥不生蛋的地方以後連眼界都變窄了!”
“他有我兒子學歷高嗎?他是醫學專業畢業的嗎?他有從業資格證嗎?雲柔,這可是涉及到你爸爸的命啊,你不相信你的未婚夫,卻要相信他這個外人,這像話嗎?”
……
“你們……你們……”
母親和伯母向來都是一唱一和的,李雲柔早就習慣了,但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她們還這麼樣,她真是受不了了。
她也沒管那麼多,趕緊讓柳飛幫忙診斷。
常博文本來想阻止的,但是想了想後,並沒有出手。
柳飛幫李父把了一下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兩條腿,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常博文道:“這位神醫,你的診斷意見?”
柳飛道:“伯父被撞得確實非常嚴重……”
“你這特麼不是廢話嗎?這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啊!”
“小夥子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在這添亂了好嗎?你醫術就是再好,會有博文和醫院專家的醫術好?”
……
柳飛話都還沒說完呢,常博文便直接諷刺,李母則是直接哀求了起來。
要是換成別人,柳飛恐怕直接撂挑子不幹了,讓他們愛咋滴咋滴,但是這可是雲柔的父親啊,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所以他硬着頭皮道:“拜託等我把話說完行嗎?咱們都是爲了治好他,你們何苦對我這麼大的敵意呢?我的診斷意見是因爲車禍而導致伯父的兩腿部分缺血,容易導致兩腿部分腐爛,從而影響整條腿乃至他的命,這確實很嚴重,但是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我可以通過手術、鍼灸等方式幫他疏通腿部經絡,重新形成血液循環,保住兩條腿!”
聽他這麼說,常博文徹底怒了,他厲聲道:“神醫,你有沒有搞錯?你知不知道伯父這兩條腿被撞得情況不一樣?”
柳飛道:“右腿是小腿處骨折、缺血,左腿是大腿處骨頭粉碎、缺血。”
“你……”常博文有些語塞地指了指他道:“你知道還亂說?那都骨折成那樣了,你怎麼修復?”
“這是我的問題。”
“放屁!我看你就是純屬搗亂!我們那麼多人都沒法修復,更別說重新實現血液循環了,你倒是真能吹牛逼啊,如果伯父出了三長兩短,你賠命?”
柳飛本來不想理會他的,但是看他這頤指氣使,每句話都帶着怒氣的樣子,他真心忍不了。
想了想,他道:“這樣,如果我保不住伯父的腿,我自斷兩條腿!如果我保住他的命,我賠命!”
“柳飛……”
聽他這麼說,李雲柔抽了一下瓊鼻,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誰知常母卻是很不以爲然地道:“小子,你的勇氣可嘉,但是你的命值幾個錢啊?現在時間緊迫,我們真沒時間看着你在這胡鬧,你走不走?你再不走的話,我就讓醫院的保安把你給轟出去了!”
李母剛要說話,李雲柔連忙衝着她道:“媽,你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會害爸嗎?求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吧,他的醫術真的很高超,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
李母神情異常嚴肅地道:“我也想相信他,我也想保住你爸的兩條腿啊,可是你讓我怎麼相信他?”
柳飛抽了一下鼻子道:“證明是嗎?行,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完,他衝着門旁的護士道:“麻煩你告訴你們院長一下,就說柳飛要見他!”
護士萬分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有鳥他。
常博文忍不下去了,直接衝到他面前,舉起拳頭道:“非要逼我動手嗎?請你滾!雲柔,你別擔心,半個小時後手術,我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
柳飛看了看冷眼旁觀的護士,直接無視了常博文,給李爭一打去了電話,今天他還就在這病房裡呆着,讓恆城醫院的院長親自來見他不可!
過了一小會,就在常博文一拳打向柳飛,柳飛直接捂住他的拳頭的時候,一個戴着老花鏡,兩鬢斑白的老人異常激動地走進了病房。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飛,然後十分興奮地拉着他的手道:“你就是宋神醫的徒弟,前段時間研製出止血藥的柳飛?”
柳飛道:“沒錯,您是院長?”
男子搖頭道:“我不是,我是恆城中醫研究會的會長,恰巧在醫院,馮院長剛纔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醫院,我就立即趕過來了!我這有很多的中醫問題,想請教請教你,不知道你是否肯給這個機會啊?”
常博文、常母、李母,包括站在門旁的那個護士看到這一幕,全都震驚了。
有沒有搞錯,恆城中醫研究會的會長見了他就像是見了中醫泰斗似的,秒變小粉絲,而且還動輒用“請教”這樣的話語,這個村長在中醫方面真有這麼高的造詣?
柳飛也是被他給恭維得有點懵,不過他深知自己是想幹什麼,遂連忙道:“這些都好說,請問院長現在在哪裡?”
男子連忙道:“在來的路上,最多五六分鐘就能趕過來了!”
他話音剛落,醫院的很多專家和主治醫師都趕過來了,倒不是爲別的,就是爲了一睹前陣子轟動整個華夏醫學界的青年才俊的風采。
很快,很多女護士也是湊頭觀看,“好帥”、“好年輕”等詞語不停地飄蕩在空中,原來那個鳥都不鳥柳飛的護士一打聽,瞬間驚呆了,甚至還偷偷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臉蛋……
常博文和他的母親被這麼大的轟動效應給驚得無言以對,臉色都很不好看,而當馮院長來了後,他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