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已經完全扭曲的孫川正在用他自以爲最快意的方式和柳飛同歸於盡!
他是殺不了柳飛,甚至都碰不到他的手指,但是他依然可以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去,這對於他而言絕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柳飛是怎樣的存在?又是何等的牛逼?
他心裡最清楚!
但是那又如何?
他現在還不是在他孫川的面前像只瀕臨死亡的螻蟻一般拼了命地掙扎?
這就是他驕傲的資本!
一個讓他昂首挺胸,有尊嚴死去的資本;一個讓他報仇雪恨,一雪前恥的資本;一個讓他自以爲有臉去見孫家列祖列宗的資本!
可以說,他將最愚蠢、最無奈、最“悲涼”的做法發揮到了最簡單,最精緻的地步。
而事實上,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預想中的快速發展。
柳飛是身手逆天,但是面對着幽暗密室,堅固石門,他就像是一頭困在鐵籠裡的老虎一般,再無威力。
孫川見韓穎好像更識時務,已經伸手拉住了柳飛的手,當即大笑道:“對,這纔是該有的一幕嘛,趕緊的,別磨蹭了,有什麼說什麼吧!”
說完這話,他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然後有些乏力地伏在地上,他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可是看着這對苦命鴛鴦上演最後的“絕戀”無疑給他增添了一些多撐一會兒的動力。
“師父,我們……我們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裡了。你……你聽我說,我能遇到你,能夠認你當師父,我真的特別榮幸。只是如果還有下輩子,我……我不想當你的徒弟!”
也不知怎的,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死亡,有柳飛在身旁作伴,她心裡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她含情脈脈地看着柳飛,漆黑的眸子裡泛着淚光,極力讓自己的表述更清楚些,她相信柳飛能聽懂。
“哈哈哈……你這是想給他當老婆?我就說你們倆肯定有一腿,你們還在那惺惺作態,至於嗎?就這樣大膽說出來多悽美,多感人?”
柳飛還沒有說話,一直都想看熱鬧的孫川已經主動加起了“旁白”,柳飛怒瞪了他一眼後,蹲下身抱着韓穎道:“小穎,你挺住!我柳飛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一切自然也是今生爭取,你作爲我的徒弟,我希望你能夠和我一樣,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
韓穎有些愕然地看了他一眼,臉色有點泛紅,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只要出去,她就可以爲愛爭取嗎?
想到這,她突然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這絲信念被柳飛看在了眼裡,他也沒猶豫,直接湊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這裡哪怕是陰曹地府,我們也能闖出去!”
“嗯!”
韓穎淚流滿面地點了點頭……
“呦呦呦,這心靈雞湯喂得好啊,我看着都感動了呢!只是你們倆怎麼還在做夢,還想着出去呢?有意思嗎?”
“有意思!”
柳飛突然站起身,雙拳一握,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石門,看到他又做出這個荒誕不經而且還讓人覺得很蠢的舉動,他每砸一下,孫川都會“撕心裂肺”地大笑一聲。
他是喜歡他們演繹悲歡離別,但是也喜歡看他們拼了命地掙扎到頭來卻只能認命的畫面。
“嘭!”
“嘭!”
……
一聲聲拳頭與石門的撞擊聲在石室中迴盪着,很刺耳,很有衝擊感,但是這種蚍蜉撼大樹的舉動更像是自殘行爲,他的雙手已經是血肉模糊,異常悽慘。
而且他的力道似乎也在快速減弱,這也就意味着他雖然有體內的五行之氣排斥這些毒煙,但是在這毒煙的籠罩下,他還是中毒了,而一旦他倒下,他們將徹底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師父……師父……”
看到柳飛如此執着,韓穎已然淚奔,不過她並沒有勸阻,而是在心中不停地喊着他。
他就是一個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屢創奇蹟的人,如果他這會兒也聽天由命了,那他恐怕就不是柳飛了。
“呵呵……這自殘方式我喜歡……”
已經滿臉慘白,全身無力的孫川這會兒其實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可是他還是毫不吝惜地拿命嘲諷,這也成了他強撐着的動力。
只是他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在柳飛看着搖搖欲倒的時候,他忽然暴吼一聲,他的雙拳似乎又重新充滿了力量,他每砸一下石門,整個石室都會顫三顫。
“這……這怎麼可能?”
看到他像是在掄着鐵錘砸石門一般,孫川再也不淡定了,他雙瞳放大,嘴脣發抖,一種異常恐懼的情緒在快速騰昇。
當然,他恐懼的不是自己的死,還是柳飛的不死!
“嗷!”
“去你特麼的石門,老子今天就是要走出去!”
“轟隆!”
……
都說怕什麼來什麼,就在孫川心裡生出一些不安的時候,雙眼充血,青筋暴起,猶如戰神一般的柳飛猛然用盡了周身的力氣,朝着石門轟出了兩拳。
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石門表面先是出現了一道道縫隙,緊接着整個石門像是被轟碎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這……”
看了看早已鮮血淋淋的雙手,再看着眼前這畫面,柳飛自己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怎麼突然會擁有如此變態的爆發力?
韓穎這會兒已經哭了,是激動得哭了,她真是沒想到他就這麼直接用拳頭把石門給轟開了,太粗暴,太震撼,太匪夷所思,不過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嗎?只是今天在絕望面前,他把這作風演繹到了極致而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石門又不是豆腐渣工程,怎麼會……噗!”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憂,看到柳飛如此逆天的表現,孫川瞠目結舌之餘直接噴了一大口鮮血,然後拼盡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指向柳飛。
可是柳飛都沒有再轉頭看他一眼,他抱起韓穎,大踏步走出了石室,手裡爲他準備的石頭只是隨意往後一扔,而不是直接去砸他的腦袋。
他知道柳飛這是在故意羞辱他,他爲殺柳飛,不惜以命相博,然而他在柳飛的眼裡終究只是一個他害怕髒了手,都不屑出招的可憐蟲。
對於眼看着勝利在望的他而言,這無疑是最直接、最無情、最催命的回擊。
是以在柳飛手中石頭落地的那一剎那,他放佛已經看到黑白無常來找他索命了,他縱有千般震驚,萬般不甘,也只能接受又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敗給柳飛了……
柳飛帶着韓穎回到水池旁後,他連忙將出口堵死,防止毒氣蔓延,然後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韓穎,完全沒顧自己的狀態,伸手就扒了她的衣服,將五行之氣聚集於手掌之上幫她驅毒。
過了一會兒,當韓穎的臉色出現明顯好轉後,他雙手在身前快速地翻轉着奇怪的手印,很快,他的頭頂有煙霧緩緩冒出。
如此持續了一會兒,他的身體突然一歪,頭枕韓穎那堪稱壯觀的胸脯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穎率先醒來,當她看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貼身衣物,而柳飛的面頰直接貼在她身前的彈軟上時,她那依然蒼白的臉瞬間緋紅。
她隱隱記得在自己就要踏進鬼門關的時候,柳飛那充滿魔力的雙手滑過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然後把她給硬生生地從鬼門關裡拽了回來。
雖然知道他可能是在幫她逼出體內的毒素,但是想到全身上下都被他給摸了一遍,她還是有些難爲情。
不過這也僅僅是難爲情而已,因爲她清楚得記得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柳飛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的呼吸較爲平穩,吐了一口粗氣,然後輕輕地坐起身,將他抱在懷裡,讓他儘量躺得更舒服些。
大概二十分鐘後,柳飛睜開眼,率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上方的兩團白皙,他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了一些東西,然後慌忙坐起身,看了一眼衣不蔽體的韓穎,連忙扯過衣服給她披上,不過隨後又扯下……
韓穎剛開始的時候一臉的錯愕,不過很快她以爲這是某種信號,羞臊之餘直接歪倒在了他的懷裡。
然而,她這一歪不僅讓柳飛不解風|情,而且還把他給嚇了一大跳,他連忙扶她躺好,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你體內的毒素還沒清除完,我現在就幫你清除!”
“……”
聽到這話,韓穎才意識到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胸口亂跳。
可是當柳飛又用雙掌幫她逼毒的時候,她被迫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爲她全身的神經都隨着他手掌的移動而緊繃到了極點,體內似乎出現了某種讓她羞於啓齒的衝動。
“呼……”
幫她逼完毒,柳飛徐徐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看了一眼滿臉潮紅的韓穎,又看了看她那火爆無比,線條分明的身材,有些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口唾沫,轉過頭道:“你……快穿上衣服吧。”
韓穎略微猶豫了一下,看着他那厚實的臂膀,伸到他身後的雙手終究還是縮了回來,她快速地穿上衣服,看了一眼他那慘不忍睹的雙手,直接撕下一塊襯衫幫他包紮。
柳飛見她一臉擔心,微微一笑道:“沒事,就是血流得多些,看着有些恐怖。能撿回兩條命,這點代價算什麼?”
韓穎抿了抿嘴道:“師父,你……你怎麼突然爆發出那麼大的勁道,竟然把那麼厚的石門都給砸開了?”
柳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會信嗎?這應該是人被逼到絕望時的一種反抗或者說求生潛能吧,我看新聞說有人的親人被傾覆的大卡車給壓住,結果那人情急之下竟然掀起了大卡車,救了自己的親人,事後再讓他搬,他卻怎麼也搬不起來了。”
這個說法,是他想到的還能說得通的,不過他知道這肯定是和他修煉《元氣五行訣》有關,至於這其中的關聯到底是什麼,他暫時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