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柔腦海中只是在一瞬間飄過了這個想法,但是立即就被她自己給否定了,像柳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
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他恐怕也不會自殺!
不過,他到底去哪兒了呢?他一個大老爺們總是玩失蹤,實在是讓她看不起。
這分明就是在躲避,一點兒擔當都沒有。
柳玉蓮見羣情激昂,苦勸無效,連忙走到李雲柔旁邊道:“那個該死的到哪去了,他到底在玩什麼啊?”
李雲柔苦聲道:“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再等五分鐘,如果他再不出現,那就直接投票。看來他是鐵了心不想當這個村長了,那就遂了他的願吧。”
柳玉蓮長嘆一聲道:“七年前,我對他還是知根知底的,但是現在我真是一點兒也搞不懂他了。罷了,如果他把這視爲解脫的話,那我們也不用做無用功了,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轉眼間過了三分多鐘,衆多村民已經嚷嚷着再不投票,他們可就要走了,李雲柔也沒耐心了,正準備發放紙張,而就在這個時候,柳昊帶着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急匆匆地跑來,大聲嚷嚷道:“大事不好了,柳飛在……在入海口上吊自殺了,可……可嚇人了!”
一聽這話,李雲柔向後踉蹌了幾下,臉色有些蒼白。
柳玉蓮呵斥他們幾聲道:“你們幾個小屁孩瞎扯什麼呢,飛哥哥怎麼會自殺呢?”
一少年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真的!他自己搭了個木架子,然後用滑輪串繩把自己給吊起來的,我們本來在那邊玩呢,突然看到,嚇死我們了。”
“滑輪?”
想到昨天柳飛買的那幾個大滑輪,李雲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連忙對柳玉蓮說了此事,柳玉蓮大驚道:“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快,都跟我去救人!”
雖然說不喜歡柳飛,但是村民們聽到這消息也是很驚愕,他們也沒遲疑,趕緊跟着柳玉蓮一起跑向入海口。
當來到斷崖旁,看到柳飛正嘴裡叼着草,躺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曬着太陽時,衆人差點氣得吐血。
很明顯,又着了這小子的道了,七年前,這小子就鬼點子多,而且還喜歡整人,這都七年過去了,他竟然還這樣。
柳玉蓮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直接衝到石頭旁,一把揪住柳飛的衣領,怒吼道:“你個混蛋,爲什麼要騙我們?”
李雲柔亦是怒不可遏地道:“這樣很好玩嗎?你都多大了?你看看你這哪裡有個村長樣,你這樣的人就應該直接被罷免!”
柳飛推開柳玉蓮的手,掃了一眼全都在指責他的村民們,也沒說什麼,而是拎着一個尼龍袋走到幾個少年的面前,給他們每人發了幾條個頭頗大的黃花魚道:“事情幹得不錯,這些黃花魚就送給你們了,夠你們中午搓一頓的了!”
說完,他看向衆人道:“各位父老鄉親,說實話,我要是真被罷免了,我就在這架子上直接吊死了!”
說完,他用手指了一下斷崖旁的架子,那是一個呈現三角形的木架,由三根很粗壯的馬尾松的枝幹架起,一頭被牢牢地固定在鑿得很深的石穴中,另一頭則是合在一起,有兩個很大的滑輪懸在上面。
一村民異常氣憤地道:“臭小子,這話可是你說的,那大傢伙現在就在這舉手表決,分分鐘罷免你,我看你是不是要吊死在這支架上!”
他此話一出,其他村民紛紛附和。
柳飛乾笑一聲道:“想不到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大家這都是盼着我早死啊!不過你們可要想好了,我要是死了,你們賺大錢的機會可就沒了!”
柳飛的嬸嬸徐燕十分不屑地道;“你一個敗家的東西還有臉提賺錢?真是笑掉大牙!”
柳飛用手抹了一下鼻子道:“你這是一如既往地瞧不起我啊,看來今天必須得讓你瞧得起才行!我宣佈,現場收購扇貝、蟶子和牡蠣,扇貝,每斤二十塊錢,蟶子每斤十二塊錢,牡蠣每斤二塊錢,今天收的數量有限,先捕撈的先得!”
徐燕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道:“你小子吃錯藥了吧?大白天的犯什麼渾呢?哪來的扇貝、蟶子和牡蠣?”
柳飛指了指身後。
徐燕望了一眼異常陡峭的斷崖,冷嘲熱諷道:“鄉親們,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不是自己想吊死,而是想誘騙大家到大海里去餵魚,夠惡毒的啊!”
柳大海實在聽不下去了,伸手扯了她一下道:“你就少說兩句吧,他好歹也是我們的親侄子,雖然說不務正業,但是心眼不壞,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徐燕轉身指了指他的額頭,大罵道:“你屬驢的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爲他說話!他早就當衆和我們斷絕關係了,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活着也是個禍害,我現在巴不得看着他在這吊死呢,免得給你們家丟人現眼!”
“你!”
“我什麼我?你想怎麼着?”
柳飛看到這情形,微微搖頭道:“那我偏不讓你如願!”
說完,他見掛在滑輪上的繩子動了幾下,立即扯着繩子往上拉。
所有人皆是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完全搞不懂他是在搞什麼名堂。
很快,他拉上來兩個尼龍袋子,然後從一旁的樹林中扛出一個機械檯秤,稱了一下,笑道:“這兩個傢伙也是夠貪的,淨撿貴的撿,全部都是扇貝,一個撿了二十斤,賺了四百,一個撿了二十六斤,賺了五百二十,還是這來錢快啊!”
一直都很土豪的柳天霸聽他這麼說,忍不住道:“好女婿,你這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你真的會給這麼多?”
“你稍等一下!”
看到一端牢牢系在大石頭上的粗繩動了幾下,柳飛連忙走到石頭旁,先後把兩個只穿着大褲衩的年輕小夥給拉了上來。
一看是阿毛和順子,李雲柔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們倆也是有投票權的,她也是找了他們倆好久,誰曾想這兩個傢伙竟然和柳飛廝混在一起了,太氣人了。
她正準備說話呢,但見柳飛又走到不遠處的樹林中,然後拎着一個包回來,他打開包,數了一下錢,分別交給阿毛和順子,然後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謝謝哥們相信我,這是你們應得的!”
阿毛和順子數着手裡紅彤彤的鈔票,激動得雙手直髮哆嗦。
他們僅僅下海大半個小時,一個賺了四百多,一個賺了五百多,這來錢實在是太快了!
阿毛眼含淚水地看着柳飛道:“小飛,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今天天黑布隆冬的時候,你找我們倆,我們倆還罵你是神經病呢,現在你卻將鈔票送到我們手裡……”
柳飛見他話都說不清楚了,連忙道:“這是你們應得的!麻煩你們和村民們說一下吧。”
順子連忙道:“各位父老鄉親,這是真的,這些都是真的!小飛找到了售賣這些海產品的渠道不說,而且還親自到下面幫我們探了底。雖然說從這斷崖邊往下看,確實很危險很嚇人,海水也很洶涌,但是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斷崖旁的海水不是太深,而且到處都是扇貝、蟶子和牡蠣什麼的,我們真是要發了!”
阿毛道:“順子說得對,我想大家都誤會了,其實小飛一直在爲我們柳家村找發家致富的路子呢。我們以前只看到這個大瀑布,卻沒有看到這瀑布旁的一片海域,我想村裡年輕力壯,又懂水性的小夥子都可以下去,一會兒的功夫就會賺很多。”
很多的年輕人聽他們倆這麼說,連忙詢問一些細節,他們倆皆是十分耐心地回答着,而柳飛則是悠閒地坐在石頭上看着,看起來很愜意。
李雲柔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道:“這……這是你想出來的?你真的讓村民們這麼做,這裡那麼陡峭,會不會很危險啊?”
柳飛笑而不語。
柳玉蓮則是伸手掐了他一下道:“飛哥哥,你這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啊,我們怎麼一點都看不懂呢?”
柳飛笑道:“還不懂啊?那就繼續看着好了!”
說完,他站起身道:“有誰要報名嗎?我再說一遍,我今天收的數量有點,先捕撈的先賺到錢,不相信的,猶豫不決的,只能等着喝西北風了!”
衆人小聲議論了一番後,兩個年輕人突然走向前道:“富貴險中求,不管了,我們去!”
柳飛打量了他們一番,指着細柳河道:“爲了確保大家的安全,下海的年齡需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同時還必須先測試一下水性才行,所以還希望你們倆配合一下。”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沒猶豫,快跑幾步,一頭扎進了細柳河中,十分暢快地遊了起來。
柳飛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通過測試!”
說完,他拍了拍阿毛和順子的肩膀道:“還煩請你們倆照顧一下他們,我額外給酬勞!”
阿毛道:“小飛,你這說得是哪裡話,有錢大家一起賺,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們的,我們這就帶他們下去!”
柳飛點了點頭,正準備將他們分別送下去,李雲柔立即阻止道:“不行,我反對!這樣做太危險了,要是出了人命,你負責嗎?”
“我以命償!”柳飛十分強硬地回了一句,然後道:“知道柳家村爲什麼這麼窮嗎?就是一直死氣沉沉的,缺乏一股闖勁,缺乏敢爲天下先的精神!我在下面已經固定了兩個可以歇腳的竹筏,另外阿毛和順子也拿了幾個救生圈放在那裡,再加上讓下去的都是水性非常好的,不會有事。”
“可是……”
“沒什麼可是,出了事我一力承擔,和你沒關係!”
說完,他先後將他們送下去,不到半個小時,柳飛便從下面拉上來兩個尼龍袋,看到做的標識以及裡面裝的扇貝、蟶子和牡蠣,柳飛笑了,這後下去的兩個傢伙太實誠了,竟然沒撿最貴的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