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蛋莫名其妙問:“巧英是我老婆,我怎麼對待她關你屁事?閒吃蘿蔔淡操心。”
孫瘸子怒道:“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能把巧英還給我?你要多少錢,我給!”
張二蛋嘿嘿一笑說:“怎麼?想把巧英奪回去?你妄想!我纔沒有那麼傻呢?
巧英現在是我的聚寶盆,我還指望她養活我下半輩子呢。以後她會天天陪着別的男人,天天有別的男人送錢給我,我就是要讓她出來賣筆,你能把我怎麼樣?”
孫瘸子怒道:“你敢!你敢逼她跟人上炕,我就宰了你!!”
張二蛋說:“就憑你?你有那個膽子嗎?窩囊廢!!”
孫瘸子說:“咱們走着瞧!不把巧英奪回來,我誓不罷休!!”
孫瘸子拄着柺杖一顛一顛的走了,一路走一路呸着唾沫,把張二蛋祖宗八輩子全部問候了一遍。
張二蛋是不怕孫瘸子的,孫瘸子弱不禁風,一陣風就能吹走,根本經不起折騰,一隻手就能把他打趴下。
他害怕的是孫瘸子的四弟栓柱,可是柱子已經坐牢了,孫瘸子就像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除了叫喚兩聲,根本不必怕。
孫瘸子離開以後,張二蛋走進了屋子。巧英就那麼坐在炕上,眼睛瞟也沒有瞟他一眼。
巧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失望透頂,也心灰意冷,簡直把他當它作一坨屎。
張二蛋靠近了媳婦,一下把巧英摟在了懷裡。
巧英惱羞成怒,一巴掌拍了過去,重重刮在了孫瘸子的臉上,怒道:“你給我滾開!你個肉頭!”
巧英罵張二蛋是肉頭,什麼是肉頭呢?就是甘願別人睡自己老婆的人。
肉頭肉頭,村村都有,不見肉頭肉死人,只見肉頭吃飽飯。
孫瘸子擡手捂住臉,卻沒有生氣,反而呵呵笑了,說;“巧英,你別生氣,肉頭怎麼了?只要能掙錢,管他肉頭不肉頭?”
對於這種朽木不可雕的人才,巧英真的無話可說了,只怪自己瞎了眼,嫁給了這樣的男人。
她怒視着張二蛋,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
張二蛋冷笑一聲:“你以爲你是誰?貞潔烈女啊?整個青石山的人誰不知道你偷人養漢子?誰不知道你是個賴貨?除了我這樣的人,誰肯要你?
你以後給我老實點,繼續接客,把那些男人們伺候好,我讓你吃好的穿好的。如果跟我對着幹,沒你的好果子吃!”
巧英嚎叫一聲:“你妄想!我要跟你離婚,馬上離!!”
張二蛋一聽說巧英要跟他離婚,怒從心頭起,咬牙切齒上去扯住了女人的頭髮,左右開弓啪啪啪就是幾巴掌,只把女人打的滿嘴冒血哇哇大叫。
然後他把巧英按倒在炕上,拿起一根頂門槓子,劈頭蓋臉砸了過來,一邊砸一邊罵:“敢打我?還反了你了?”
咣咣咣,三槓子打過去,女人就暈死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張二蛋一
直在折磨巧英,迫使她接客。
女人一旦反抗,他就用鞋底子抽她,抽她,用槓子砸她,用菸頭燙她,只把女人折磨的遍體鱗傷,死去活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出手很重,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每次都讓女人見傷。
他不當着別人的面打,每次都是關上門,將女人捆綁,嘴巴里堵上東西,不讓她叫出聲,北屋的二蛋奶也聽不到。
女人只能趴在炕上掙扎,無經的淚水順着臉腮滾滾流下。
巧英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從天堂一下子跌進了地獄。這時候纔想起當初孫瘸子對她的好。
她沒有奢望再次回到孫瘸子的身邊,因爲她已經沒臉回去了。
跟張二蛋離婚也不行,現在的張二蛋已經完全露出了他的醜惡面目,這樣的人把他逼急了,他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張二蛋還用巧英的家人威脅她,說如果巧英敢跟他離婚,他就把巧英孃家人斬光殺淨。
男人發怒的時候,一雙眼露出殺機,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非常的可怕。巧英的心靈上受到了極度的煎熬。
最後她支持不住了,只好求饒,說:“二蛋,求求你放了俺吧,俺接客,接客還不行嗎?你以後讓俺幹啥,俺就幹啥,求求你別打俺了……”
張二蛋怒道:“早這麼痛快答應,你就是賤,不打不老實!”
巧英終於同意接客了,孫瘸子應該是她的第一個客人。
孫瘸子那次跟巧英上炕,免去了張二蛋一年賒欠的債,整整五百多塊,比打工合算多了。
張二蛋看準了商機,也嚐到了甜頭,只要媳婦衣服一脫,鈔票就會滾滾而來,省水省電,不用風吹日曬,不用出力,只可坐享其成。別人用完以後,自己擦擦還可以再用。
在以後的日子,巧英真的成了青石山的村妓,跟城裡的公交車一樣,是個男人就能上。
很快,張老三,李老四,王老五,趙老六……越來越多的男人爬上了她的炕。
這些人有的有錢,有的沒錢,有錢的丟下幾張鈔票就可以跟女人過一夜。沒錢的,家裡有衣服,首飾,糧食也行。
半口袋糧食也可以跟女人過一夜,因爲這些東西都可以換成錢,張二蛋的賴利頭腦袋是非常聰明的。他的鈔票也越來越多。
巧英的名聲越傳越遠,不但北崗村的那些閒漢成爲了女人炕上的常客,五個村子的光棍也紛紛前來。
正月過後,山外的幾個人經過介紹,也是慕名而來,被張二蛋熱情招待,同樣上了巧英的炕。
過了沒多久,張二蛋家的三間大瓦房就蓋了起來,窗明几淨,非常的亮堂。
他家的瓦房在村裡是最好的,一水的紅磚,上面是紅瓦蓋頂,張二蛋成爲了青石山第一個富起來的人。
大家都知道二蛋的錢是他老婆陪着男人賺來的,但都是笑而不語。
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
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外人不好插嘴,除非閒的蛋疼。
巧英已經變得麻木,她每次都是默默等待,只要陌生男人走進她的屋子,她就機械地躺在土炕上,機械地等着男人撲向她……
她懶得反抗,覺得自己髒極了,反正就這樣了,狗日的老天愛怎麼折騰我,怎麼折騰我吧。
巧英命運的再次轉變,是在1988年的三月初。
因爲村裡一個關鍵的人物從大山的外面回到了北崗村,那個人就是孫瘸子的三弟,小木匠大栓。
大栓是個木匠,非常的勤勞,去年的九月,大地震過去以後天上降下一場大雪。
路是不能修了,可是大栓也不願意在家閒着,他就背上了吃飯的傢伙,拿上墨斗,鋸子,還有鑿子和利斧走出了大山去打工掙錢。
大栓的手藝很好,做得一手好木匠活兒,經過他手裡打造出來的傢俱,不但堅固耐用而且美麗大方,再加上大栓踏實肯看,心眼又好,樂意助人,很多人都喜歡用他。
他的樣子不是很帥,高高瘦瘦,一看就是個踏實的莊稼漢,因爲家裡窮,到現在爲止還在打光棍。
春天以後大地解凍,大雪已經開始漸漸融化,哥哥的身子骨不好,地裡的莊稼需要打理,關鍵是修路的工程不能耽擱,大栓知道趙鐵柱的身邊缺少人才,就興沖沖從山外趕了回來。
半年的時間他收穫不小,整整賺了三四千塊,他買了很多好吃的,準備孝敬哥哥,還爲嫂子買了一條粉紅的紗巾。
孫瘸子受辱,四弟柱子坐牢,嫂子跟大哥的婚變,這些事大栓根本不知道。還屁顛屁顛美的不行。
大栓進門就撲向了哥哥的屋子,嘴巴里喊着:“哥,我回來了,回來了……”
孫瘸子正坐在炕上抽菸,一眼看到三弟風塵僕僕趕回了家,他喜出望外,兩滴渾濁的淚水滾滾落下。
他一下子撲向了大栓,將弟弟抱在了懷裡,激動地不能自抑。
大栓問:“哥,俺嫂子呢?柱子呢?”
一句話問出,孫瘸子哇地哭了,一五一十將巧英的改嫁,還有柱子坐牢的事情跟大栓說了。大栓蹬蹬蹬後退了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怎麼會搞成這樣?怎麼會搞成這樣啊?”大栓晃着哥哥的肩膀,幾乎不相信這個是真的。
半年,才半年多的時間啊,家裡竟然發生瞭如此的慘變。簡直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孫瘸子說:“大栓,咱這個家……散掉了,真的散掉了,你……能不能幫哥哥一個忙?”
大栓問:“什麼忙?哥,你說。”
孫瘸子說:“你去,去張二蛋家,把你嫂子搶回來,拉着她走,走出大山,讓她過好日子,不能在張二蛋家受苦啊!”
這段時間,孫瘸子的眼淚幾乎流乾,他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
過完年以後,巧英就開始接客了,一個個男人接踵而來,一個個男人又接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