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村裡的男人女人不檢點，總不能全村人都在偷漢子養女人吧？爲什麼傳播的速度這麼快。
他迷茫了，不解了，怯懦了，也不敢在胡亂下藥了。
目前只有等，等着兒子趙鐵柱從大西北趕回來。
趙慶華望眼欲穿，每天死死盯着青石山的山道，心裡在默默祝福，希望兒子早點回來，村裡千萬別出人命。
儘管趙慶華小心翼翼，可村裡患厲病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王長水早就染病了，渾身難受地不行，他的身體也開始消瘦，身上的水紅疙瘩越來越多，他的肚子上跟抹了糨子那樣，總是紅呼呼的。
王長水一個勁的抓，一個勁的嚎叫，在土炕上打滾，把身上抓的血肉模糊。
他媳婦紅杏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樣身上起了一層水紅疙瘩，臉上，肚子上，腿上，屁股上，跟被火燙熟透了似，一片一片紅紅的水靈子。
那水靈子抓破以後，屋子裡惡臭難聞，好像誰拉了一坨大便在裡面。
兩個人躺在炕上都爬不起來了，日子徹底陷入了窘迫。
王長水跟紅杏已經沒人照顧了，五個閨女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就是五閨女曉霜。
大閨女梨花，五年前因爲跟着趙鐵柱私奔，被王長水連夜趕上，一棍子從斷天涯上打了下去，掉進了虎嘯河，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二閨女石榴，四年前嫁給桃花村老支書陶大明的兒子憨子做老婆，跟着憨子進城打工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王長水知道閨女把憨子甩了，已經跟趙鐵柱勾搭到了一塊，成爲了趙鐵柱包養的情婦，村裡人的謠言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石榴在五百里以外的省城，根本不知道青石山的事情，也不知道爹孃害了厲病。
她已經跟王長水徹底的決裂，父女早就成爲了仇人。
三閨女荷花是個伯虎星，三年前嫁了兩個男人，都是趙鐵柱幫她介紹的，可這孩子命硬，接連剋死了三個男人，趙鄉長都被她給剋死了。
荷花無法忍受自己是白虎星的事實，也害怕剋死鐵柱，最後一怒之下跳崖自盡，到現在屍首都沒有找到。
四閨女秋萍跟三閨女荷花是雙胞胎，秋萍這孩子聰明。也是村裡唯一的女秀才。可她跟着趙鐵柱到大西北去了，到哪兒去救災。遠水解不了近渴。
王長水跟紅杏的病，全部落在了五閨女曉霜的身上。
曉霜今年整整十八歲了，已經成年，長得水靈靈的，比她的四個姐姐還要好看。
女孩子一對大眼，小圓臉粉白無暇，個子不高不低，身材非常的順溜，已經成爲了青石山新一代的村花。
她不得不從學校趕回來照顧爹孃了。爲爹
娘端茶送水，燒火做飯。
家裡的活兒也全部磕在了曉霜一個人的身上。
曉霜這孩子有文化，因爲家裡她最小，嬌生慣養，脾氣相當的潑辣，幾個姐姐都害怕她，王長水和紅杏也害怕她，她是家裡的霸王。
曉霜進門就知道這種病是爹跟娘亂搞引起的，指着王長水的鼻子就罵：“搞啊？咋不搞了？睡村裡的寡婦是不是很舒服啊？現在不舒服了，知道後悔不？”
王長水對曉霜沒脾氣，就趴在炕上不做聲。曉霜使勁地瞪着爹孃練氣功。
她學過生理衛生，也知道男女間的那點事兒，更加知道爹鑽遍了村裡女人的被窩，娘也鑽遍了村裡男人的被窩。兩口子都不是啥好東西。
曉霜因爲有這樣的爹孃而感到沒面子，父債子還，銀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銀，她害怕老天的懲罰有天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現在報應來了，知道難受了？痛快的時候又跟誰說了？
雖然心裡不樂意，可曉霜不得不停止功課回家照顧二老。天下有狠新的兒女，卻沒有狠新的爹孃。她畢竟是王長水跟紅杏結合的產物。
這天，兩口子正在炕上哼哼，趙慶華揹着手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曉霜正在哪兒做飯，趕緊打招呼：“慶華大爺，你怎麼來了？”
趙慶華說：“我過來看看，曉霜，做飯呢？”
“嗯，大爺，您那麼忙，還惦記着俺爹俺孃的病，真是有心，謝謝您了。”
趙慶華說：“不客氣，鄰居之間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趙慶華揹着手要往屋子裡走，曉霜在後面卻叫住了他：“大……大爺。”
趙慶華一回頭，問：“你有事兒？”
曉霜說：“有事，俺家鐵柱哥……回來沒有？”
趙慶華不知道曉霜爲啥打聽鐵柱，估計是想詢問秋萍的下落，因爲秋萍跟鐵柱在一塊。就說：“沒呢，放心，跟鐵柱在一塊，你四姐不會有事的。”
趙慶華走進了屋子，屋子裡的王長水和紅杏還在炕上哼哼，跟死了半截差不多。
兩口子都沒有穿衣服，一起光着腚，身上只蓋着一條被單。
不是不穿，是根本穿不上，衣服穿上以後，身上的膿血會跟衣服粘在一起，脫的時候撕都撕不掉，跟剝皮抽筋一樣。
每一次解衣服對王長水來說，都是一次煎熬，後來乾脆就不穿了。反正已經接近夏天，也不冷。
趙慶華走進屋子以後，紅杏趕緊打招呼：“慶華哥，你怎麼來了？坐，坐，瞧這屋子髒得。”
紅杏跟趙慶華有舊情，20年前，他跟鐵柱娘和李寡婦一樣，都想嫁給趙慶華。
可她沒這兩個女人手快，鐵
柱娘捷足先登，把男人拉近了被窩，孩子都搞出來了。紅杏也就作罷了。
她後悔當初自己的動作慢，如果嫁給趙慶華的是自己，一定會跟現在的鐵柱娘一樣幸福。
王長水這個狗日的，整天就知道偷娘們，天煞的狠心賊，還把一身病傳給了她。
紅杏對王長水是恨之入骨，爲了幾個孩子她只能忍，要不然一定會跟他離婚。
趙慶華問：“你倆怎麼樣了？長水，爲啥不到我的醫館去治療？你想拖到什麼時候？”
王長水沒有回答，而是瞪着趙慶華練氣功。
他跟趙慶華不對付，兩個人有仇，寧可病死也不到趙慶華的醫館去看病。
原因有三，第一，他兒子趙鐵柱勾走了自己的三個閨女，就是梨花，石榴，還有荷花。一個好好的家，被趙鐵柱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看樣子，趙鐵柱還想把他的第四個閨女秋萍也勾搭到手，因爲秋萍最近跟着迷一樣，一直跟着鐵柱，兩個人還一起到大西北去了。
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會發生啥事，說不定秋萍已經不是閨女了，早就被趙鐵柱那小子咔嚓了，他娘哩。
第二是因爲李寡婦，李寡婦是王長水的嫂子，也是他這輩子的女人。
從前的李寡婦跟王長水很好，簡直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男人。並且跟他生了個女兒，就是鐵柱的媳婦巧兒。
可自從那次大地震，趙慶華在炕洞裡跟李寡婦打了一炮以後，女人竟然不理他了，再也不讓他進被窩。李寡婦還說要爲趙慶華守一輩子。
我靠！他不知道趙慶華給嫂子灌了什麼迷藥，讓女人變得死心塌地。
第三就是嫉妒了，王長水跟趙慶華的年紀差不多，從前還做過支書，可他的名字就是沒有趙慶華響亮。
青石山五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有個趙慶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王長水的。
所有的寡婦都喜歡趙慶華，20年前，所有的女人都往趙慶華的身上撲。這讓王長水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20年的時間，王長水一直不服氣，跟趙慶華明爭暗鬥。他在村裡找那麼多女人，也在爲了向趙慶華炫耀。
國仇家恨算一塊，王長水是絕對不會讓步的，也不會屈服，更加不會卑躬屈漆，到趙慶華哪兒去看病。
老子就是把錢扔進水裡，也能聽個響聲，幹嘛讓你趙慶華賺？你想得美！！
王長水掙扎着爬了起來，沒好氣地怒道：“狗日的趙慶華你來俺家幹啥？是不是來看我的笑話？現在我成了這個樣子，你滿意了？開心了？偷笑了？”
在王長水的心裡，趙慶華就是過來鄙視他的。
兩家本來就有世仇，這道樑子一直結了20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