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石榴一夜沒睡,兩隻眼睛紅紅的。一股怒氣就從憨子孃的心裡升起。
女人氣壞了,二話不說,上去揪住了憨子的耳朵,差點沒把兒子的耳朵給扯成風箏。
憨子睡得正香,覺得耳朵疼,他哇哇叫起來:“娘,幹啥,你爲啥擰我?”
憨子娘一直把兒子拉出了洞房,來到了院子裡,怒道:“我問你,夜兒個爲啥不跟石榴一起睡?”
憨子迷惑不解,說:“娘,俺……下不去手啊?”
憨子娘說:“你個廢物點心,她是你老婆,爲啥下不去手?”
“不爲啥,俺看着石榴……可憐,不想……欺負她。”
“你……”憨子娘氣的臉紅脖子粗,擡手在憨子的腦門上點了一下,怒道:“你個廢物,你讓我說你啥好,知道男人娶媳婦是幹啥用的不?”
“知道,你說了,男人娶媳婦就是用來日的。”
“知道了爲啥不行動?真不像你的爹的種子,連個女人也搞不定,你還活着幹啥?死了算了。”
憨子低眉耷眼,一句話也不說,聽孃的教訓。
娘說:“今天晚上就行動,不能讓她囫圇着身子過三天,懂了嗎?”
憨子小聲說道:“可是……俺不會啊。沒學過。”
娘說:“你個笨蛋,牲口都會幹的事兒,還用人教?”
憨子連連點頭:“懂了懂了。”
母子倆聊的好投機。把憨子娘急的,恨不得把男人陶大明拉進被窩,當場操練給兒子看。
看到現在的兒子,女人不禁想起了20年前的陶大明。
看到屋子裡的石榴,女人也想起了20年前的自己。
20年前,陶大明跟現在的兒子一樣,騎着騾子,身披大紅,吹吹打打把她從孃家娶回了婆家。
新婚的第一夜,她也慌亂無比,渴望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也害怕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
她跟今天的石榴一樣,戴着紅蓋頭,坐在洞房裡的土炕上茫然無助,心裡小鹿一樣碰碰跳個不停。
那時候的憨子娘還是閨女,因爲她長得醜,沒男人看得上她,所以出嫁的時候還是處女。
那一夜陶大明喝得醉醺醺的,腳步踉蹌進了洞房,男人二話不說,豹子一樣瞬間撲了過來。
陶大明着急忙活,去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躲閃不及,衣服瞬間就被陶大明剝了個精光。
然後男人也瞬間扯光了自己,沒有任何前戲,沒有任何刺激。
跟陶大明的第一次,女人嚐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至今還讓她記憶猶新。也給她的一生帶來了遺憾。
女人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那慘叫聲在青石山的上空徹夜盪漾,驚天動地,氣壯山河。
院子裡的狗嚇得汪汪亂叫。豬圈的豬也嚇得哼哼唧唧來
回的亂竄,差點找不到豬圈的門。
架子上雞嚇得直撲冷,落了一地的雞毛。梧桐樹上的鳥雀也嚇得撲撲楞楞飛了個精光。
憨子娘沒想到女人的第一次會這麼疼痛,簡直死去活來。她恨不得當時就把陶大明給掐死。
男人啥也不懂,也不知道心疼女人,給她的一生留下了疼痛和回憶。
現在想起過去的一切,憨子孃的心裡忍不住就很陶醉,也有點惋惜,可惜那時候她跟陶大明不懂事,第一次不和諧,沒有留下十分完美的回憶啊。
所以她決不能讓自己的命運在兒子跟兒媳身上重演。
她囑咐兒子說:“女人第一次很疼,所以不能硬來,要循序漸進,有的女人還會反抗,但是當她們嚐到第一次的歡愉,就變得欲罷不能了,以後你不去找她,她也會像根藤子一樣來纏着你,甩都甩不掉。”
憨子聽着孃的話,忍不住一聲感嘆:“這麼……神奇?”
憨子娘拍着兒子的肩膀,給憨子加油助威:“兒子,等你嚐到做男人的快樂,以後就把持不住了,保證賽過活神仙,加油努力啊,娘還等着抱孫子呢。”
憨子點點頭,一本正經說:“娘,你放心,今天晚上俺就行動,跟石榴……睡覺,俺倆一起舒服。”
憨子被他娘這麼一調教,頓時聰明瞭很多。原來男人跟女人的那點事這麼奧妙啊。
於是憨子就等着天黑,盼着天黑以後跟石榴上炕睡覺。
他等啊等,從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心急如焚,看着遲遲不落的日頭,真恨不得一棍子把太陽敲下去。
終於天色黑透了,憨子飯也顧不得吃,着急忙活衝進了洞房,上去將石榴按倒在了炕上。張嘴巴就要親女孩的臉。
石榴嚇了一跳,知道憨子經過調教了,就害怕得不行。
本來她想一直拖下去,拖到啥時候算啥時候,最好拖到趙鐵柱拉着她去私奔,離開這個鬼地方。
人在虎口下,早晚會失身,石榴趕緊躲閃,兩隻手捂着臉蛋,護着胸脯,說:“憨子哥,你幹啥?走開,走開!”
憨子不由分說,就要撕開石榴的扣子,一邊撕扯一邊說:“俺娘說了,要俺把你睡了,男人娶媳婦幹啥,還不就是爲了那點事?”
憨子不但傻,也是個假太監。小時候那個東西被生生切去了一大截,可看到好看的美女他也衝動。
其實昨天晚上憨子就很衝動,不知道爲啥,心裡慌亂極了,撲通撲通地跳,老想抱着石榴睡覺。
可他怕石榴罵他,也怕石榴哭鼻子,憨子的心眼可好了,不喜歡欺負女孩子。
於是憨子就抱住一個枕頭,把那個枕頭想象成是石榴,就那麼睡了一夜。
石榴說:“別,憨子哥,俺不舒服,也不喜歡解衣服睡覺。”
憨子迫不及待說:“那不成,俺娘說了,新
媳婦一定要解衣服睡,還要抱着一起睡。俺要日你……”
石榴是非常聰明的,已經做好了準備,趕緊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糖,說:“憨子哥,你看……這是啥?”
憨子喜歡吃糖,看到糖,他親爹祖奶奶也不認,一下子奪過來石榴手裡的糖,塞進了嘴巴里。
石榴吁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前額的秀髮,問:“憨子哥,甜不甜?”
憨子點點頭說:“甜,真好吃。”
石榴說:“那,不如這樣,每天晚上妹妹都給你糖吃,以後你別碰我,行不行?你要是碰我,妹妹就不給你買糖吃了。”
憨子趕緊說:“中,那以後你天天讓我吃糖,我保證不碰你。”
“那你也保證,以後婆婆問起咱倆的事,你就說已經跟俺睡過了。”
憨子說:“中,娘問的話,俺就說,咱倆已經睡過了。”
石榴就點點頭,抓出一大把糖,放在了憨子的手裡。
憨子還真乖,抓着糖再次躺在了地鋪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憨子就是這麼傻,別人一塊糖就把他哄走了。
就這樣,石榴每天晚上給憨子吃糖糖,整整騙了他半年,半年的時間憨子沒有捱過石榴的身子。
以後的日子,陶大明的老婆每天晚上都趴在兒子跟兒媳婦的窗戶跟底下偷聽,想聽聽兒子跟媳婦能不能幹點真事兒出來。
她把耳朵貼在窗戶上,貓兒一樣,聽着屋子裡吧唧吧唧作響,心裡就美的不行,一定是兒子跟石榴在親嘴。
其實是憨子在被窩裡舔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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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的春天,萬物復甦河開雁來,青石山上綠了,坡上的小草開始嶄露頭角,漫山遍野開滿了鬱鬱蔥蔥的花兒,紅的,白的,黃的,粉的煞是好看,將青石山點綴的分外絢麗。
蝴蝶在草叢中穿過來穿過去,忽閃着翅膀,一會兒飛來了,一會兒又飛走了。
桃樹,野杏,楊柳,全都綻出了稚嫩的新綠,河裡的水青了,一羣大白鵝在水塘裡游泳,鳴叫,發出嘎嘎的聲響。
地裡的麥子已經全部拔節,青蔥翠綠,預兆着又一個豐收年的到來。
脫去棉衣棉褲的人們依然不堪燥熱,田野裡的年輕小夥已經光了膀子,露出一身鼓鼓的腱子肉,把不遠處的大姑娘小媳婦撩撥得不住偷看。
自從改革開放以後,北崗村就掀起了一股打工的浪潮。村裡的青壯勞力跟潮水一樣,紛紛涌向了大城市。
大家都在打工掙錢,男人幾乎走了個精光。有的一走就是幾年不着家。偌大個青石山全都剩下了老人跟孩子。還有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走出大山是每個人夢想,每個人都想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們爲了生計都在苦苦掙扎,都在尋覓着屬於自己的人生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