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是你的醫藥費,不能讓你白忙活不是?您可是我的大恩人啊。這點錢你拿着,以後有什麼事,就到桃花鄉鄉政府去找我,你一提許秘書,沒有人不知道的。”
趙鐵柱的手顫抖了一下:“你……你是桃花鄉的?”
胖子說:“是,我是鄉長秘書,你是哪個村的?”
鐵柱說:“我也是桃花鄉的,我住在北崗村。”
“啊?”胖子一聽,更高興了:“北崗村就是歸桃花鄉管啊,你們村的大隊支書是不是叫王長水?”
趙鐵柱點點頭,還是嗯了一聲,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胖子會是鄉長秘書。北崗村歸桃花鄉管轄,這胖子是他的父母官啊。
父母官也逛妓院?一定不是什麼好鳥,這種人不宰白不宰。所以鐵柱毫不客氣收下了他的錢,整整五百多塊。
八十年代中期,五百塊是非常珍貴的,那時候一個人一年的工資加起來,也掙不到五百塊。那些走出城市打工的民工,一天才三四塊錢的工資。
這是趙鐵柱在Z市的第一桶金,靠着這第一桶金,他開始走向了飛黃騰達。
趙鐵柱不會巴結人,沒有覺得認識鄉長秘書是多光彩的事兒,反而對胖子產生了一種厭惡。覺得他是個贓官。
許秘書容光煥發,對趙鐵柱感激涕零,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跟他結拜爲兄弟。
他上去抱住了鐵柱的脖子,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親兄弟一樣親熱。
“兄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到小老鄉,你還救了我一命,這就是猿糞啊。以後只要你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一定肝腦塗地。”
趙鐵柱晃着膀子,趕緊甩脫了他的手,紅着臉說:“不用,不用……”
其實是趙鐵柱嫌他髒,剛從妓女的被窩裡鑽出來,洗手了嗎你?
許秘書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無論怎麼樣都要叫個姑娘,陪趙鐵柱一晚,算是報恩。
所以他就跟鐵柱說:“兄弟,沒來過這種地方吧?我請客,隨便玩,找個姑娘消遣一下怎麼樣?”
趙鐵柱嚇了一跳,趕緊說:“別,別,許秘書,我不習慣這個。”
許秘書說:“那怎麼行?一定要。”
不等趙鐵柱回答,許秘書就拍拍巴掌,把小紅樓裡的媽媽桑叫了過來,就是剛纔撲向許秘書的那個老女人。
那女人30多了,穿着華麗,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臉的諂媚,名字叫梅姐。
梅姐進來就撲進了許秘書的懷裡,兩個大胸脯在許秘書的懷裡蹭啊蹭,磨盤碾米一樣。
“許秘書,剛纔縮陽你不害怕啊?怎麼,還找姑娘?”
許秘書的手在媽媽桑的胸脯上揉啊磨,點着了一根菸說:“把你們這裡的好姑娘全都叫過來,讓鐵柱兄弟挑,今天我請客,只要把鐵柱兄弟伺候的滿意了,鈔票大大的有。”
趙鐵柱趕緊阻攔,可是已經晚了,媽媽桑站了起來,扯嗓子就喊:“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出來接客了——貴客到。”
“來了——”只聽得外面幾聲嬌喝,呼呼啦啦進來一大羣人,全都是好姑娘。
這些姑娘們一字排開,一個個嬌嫩欲滴,萬紫千紅。年紀大的不過25歲,年紀
小的也有十八九歲。
她們一身的豔妝,流光溢彩,上身全都是低胸裝,脖子上是一大片雪白的禁區,下面一水的超短裙,那裙子短得只要向上一寸就能看到雪白的股溝了。
看得趙鐵柱臉紅心跳,碰碰不已,鼻子裡差點噴出鼻血。
鐵柱是第一次,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他不知道原來書上寫的青樓直到現在還存在,只不過是改頭換面,名字更好聽一些罷了。
他想拒絕,但是又盛情難卻,他不想得罪許秘書,反而想靠近他。
因爲到現在爲止鐵柱的理想還沒有實現,就是當村長,然後開個大工廠。
許秘書是鄉長秘書,這人不能得罪,以後對自己的前程會有幫助。
鐵柱不是那種巴結權貴的人,可是也不想得罪權貴,得罪這樣的人對他沒好處。
於是開始瞅這些姑娘。
女孩們大多來自農村,她們是從遙遠的山區出來的打工妹。很多女孩子找不到工作,於是就進了娛樂場所。也有一些是貪慕虛榮,自己樂意進來的。
她們都有山野村姑的那種狂野跟火辣,也有被大城市薰陶以後的熱情。
他的眼光從每一個女孩的臉上掠過,那些女孩子也期待地看着她。
趙鐵柱人長得帥,濃眉大眼,身體健壯,胳膊跟腿都像牛犢子一樣結實,是個剛剛成熟不久的壯男,跟這裡的客人不同。
常來這裡的客人大多是國家幹部,年紀偏大,大腹便便,傲氣地不行,很少有這樣的小正太出現。所以鐵柱站在那裡鶴立雞羣,立刻就吸引了大多數女孩的眼光,巴不得鐵柱選中自己呢。
姑娘們望眼欲穿,對鐵柱充滿了期待。
只有一位姑娘低着頭,默不作聲,不敢正眼瞧鐵柱一下,她的眼光不敢跟鐵柱的眼光相碰。透出一股嬌羞和稚嫩。
趙鐵柱立刻跳起來,擡手一指說:“我就選她。”
許秘書搖着頭嘆口氣說:“還是年輕人,眼光真好,這女孩叫小紅,是新來的,還不到三天。”
發現趙鐵柱挑選了小紅,其他的姑娘們就很掃興,袖子一甩哼了一聲紛紛出去了。
媽媽桑跟許秘書相視一笑,也關上門出去了。許秘書在媽媽桑的介紹下,找了一個胸脯比他腦袋還大的妹妹,獨自開房走了。屋子裡只剩下了趙鐵柱跟小紅。
趙鐵柱站在那裡傻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叫小紅的姑娘也站在那裡傻愣愣的,從進屋子到現在,一直是一言不發,腦袋也沒有擡一下,鐵柱根本沒看清她的臉。
鐵柱之所以選擇了小紅,原因是他看到這女孩子害羞,他不想跟女人發生任何事,也不想駁回許秘書的面子,於是就挑選了一個比較靦腆的。
趙鐵柱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姑娘,只是說:“你坐,你坐。”
那姑娘穩穩當當坐在了沙發上,她仍然沒有擡頭,臉蛋紅的就像新摘的蘋果。
趙鐵柱憑着直覺感到,這女孩應該是個處女,或許新到小紅樓沒多久。
處女是裝不出來的,那種嬌羞,躲閃,還有本能的防衛意識,久經沙場的女人根本無法模仿。
小紅蜷縮在那裡,兩條腿緊緊合併,嚴絲合縫,用手搓着衣
襟,身子扭來扭去,前面的兩個胸脯也來回的晃盪。
鐵柱問:“你叫小紅?”
小紅還是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那聲音小的就像被拍了半死的蚊子。
“你剛來小紅樓沒多久吧?”
“嗯。才三天。”
“你家在哪兒?”
“山村。”
“多大了?”
“十八。”
“爲什麼出來工作?”
“家裡窮唄。”姑娘還是扭扭捏捏,胸脯甩來甩去,趙鐵柱真害怕她那東西長得不牢靠,掉地上砸到腳面。
鐵柱說:“你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咱倆就是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哪知道話說到這裡,姑娘忽然擡起了頭,這下趙鐵柱總算看清楚了女孩的臉,
這姑娘長得還不錯呢。一頭的長髮,眼睛很大,單眼皮,但是很有精神,俏皮的鼻子,稚嫩的嘴巴,皮膚白淨。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顯得很純潔。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把趙鐵柱嚇得,差點從沙發上出溜下去。
他張大了嘴巴,驚訝半天才結結巴巴問:“荷花?!!……怎麼會是你?……你在這兒幹什麼?”
鐵柱怎麼也想不到到會在這裡遇到荷花,村支書王長水家的三閨女……梨花的三妹。
荷花跟鐵柱都是北崗村村民,平時關係不錯,荷花管鐵柱叫哥,鐵柱管荷花叫妹。
趙鐵柱今年二十歲,而荷花還不滿十八歲,目前女孩子正在縣一中上高中。
王長水的老婆紅杏長得不咋樣,遠遠看去像個倭瓜,生出的姑娘卻一個個水靈靈的。
大閨女梨花長得最漂亮,可惜跟着鐵柱私奔,被親生父親打下了懸崖。
二閨女石榴,因爲暗戀鐵柱,逼不得已嫁給了南崗村支書的傻兒子做媳婦。
三閨女荷花跟四閨女秋萍目前在縣城第一中學上高中。五閨女曉霜還沒有初中畢業。
王長水的五個女兒是北崗村的五朵金花,整個青石山誰不羨慕?不知道亮瞎了多少後生仔的眼睛。
鐵柱怎麼也想不到荷花會到這樣的場所來?這讓他迷惑不解。
一股莫名的怒氣從鐵柱的心裡油然而起,直衝腦海。一巴掌衝荷花扇了過來,重重刮在了女孩的臉上。
鐵柱也不知道這股莫名的怒氣來自哪裡,好像自己的親妹妹被人侮辱一樣,心急如焚。
一巴掌扇出,荷花站立不穩,倒在了沙發上。女孩子莫名其妙,呆呆看着趙鐵柱,眼睛裡閃出了委屈的淚水。
趙鐵柱怒道:“你……你不知廉恥!!怎麼會到這種髒地方來?你爹你媽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還是個姑娘呢!!”
趙鐵柱竭力忍耐着心中的怒氣,眼前的一切讓他不可思議。
他早已把梨花當做了未過門的媳婦,梨花的妹妹就是他趙鐵柱的妹妹,怎麼會看着親妹妹這麼墮落?跳進火坑呢?
荷花休得無地自容,其實從她走進房間,第一眼就認出了趙鐵柱,只是她低着頭,趙鐵柱沒有認出她。
荷花抽泣了一聲,捂着紅紅的臉頰說:“鐵柱哥,你打死俺吧,俺不是人,俺給爹媽丟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