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的位置很好,算是慶安府城的高檔住宅區,周圍人家非富即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隔壁就是公主殿下的府上。天』籟『小 說
分給李易的院子是最大的,不過他卻沒有住進去,這處地方距離如意坊,也只有不到一刻鐘的路程,在那裡已經住的習慣了,沒有必要搬來搬去。
老方他們對於這處新家明顯很滿意,看到自己的房子之後,因爲搬離柳葉寨而產生的那一絲惆悵很快就消失不見。
雖然距離他想象中的嬌妻美妾大宅子還相差甚遠,但至少已經向着目標邁出了一大步,有進步就是好事,閃着光的美好未來正在等着他們。
也不用再擔心那些綠林匪徒來找麻煩了,再沒腦子的傢伙也不敢同時聚集起那麼多人在府城撒野,而沒有那麼多人,遇到老方他們,會死的很難看。
火藥的配方已經交給了李明珠,這東西沒有被人看到,他一輩子都不會交出去,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個地步,只能裝作大方的獻出去。
至於之後他們會用這東西做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意外永遠都來的那麼突然,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生什麼。
第二日,本來在家繼續修養的李易,被一名捕快匆匆忙忙的叫去,半個時辰之後,出現在了緊鄰府城的某處村中。
李明珠在他之前已經到了,此刻正站在某處院牆之下,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在來的路上,那捕快已經將事情大致給他介紹了一遍。
此處名爲劉家村,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劉家村一位地主的家裡。
今天早上,這地主家的下人來衙門報案,說是家裡生了一件怪事,幾名捕快隨那下人過來探查。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位劉員外家的三頭牛,昨夜詭異的死了兩頭,耕牛都在官府備過案,私自宰殺可是要坐牢的,接連死了兩頭,必須得有一個說法,若是李易沒有請假,今天一早就應該是他帶着衙役們來查看了。
“怎麼了,事情有蹊蹺?”李易走到李明珠面前,略有些疑惑的問道。
死兩頭牛這樣的事情,李明珠閒着沒事了可能會管一管,畢竟愛管閒事是她的天性,但昨天剛剛拿到火藥配方,現在的她應該沒這個閒工夫纔是。
“你看,這裡是不是……”她看着李易,指了指這處倒塌了一段的院牆周圍,語氣有些驚疑。
李易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微微一愣。
丈許高的院牆塌了一部分,牆根處凹陷進去,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坑,李易微微錯愕之後,捏了一撮地上的泥土,放在鼻間聞了聞,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刺鼻味道。
這一次,連他的心裡也有些驚訝了,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轉過頭,和李明珠目光對視,微微點了點頭。
“沒錯。”
……
……
“兩位大人,就是給小人天大的膽子,小人也不敢殺牛啊!我真的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死的!”
一個穿着員外服的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淚俱下,實在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這個時候,他當然沒有辦法保持淡定,這件事情萬一要是解釋不清,罪責歸到他的頭上,他可就真的完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從實招來。”李易被這傢伙哭的有些心煩,擺了擺手說道。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死了兩頭牛的問題了。
不知道是哪一位人才,居然真的將黑火藥搞了出來,如果這件事情不能交代清楚,可有不少人要倒黴了。
見到縣尉大人話,那胖員外立刻止住了哭勢。
“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小民剛剛娶了第三房小妾,夜裡和賓客多喝了幾杯,醒來的時候,子時已經過了,小民脫了衣服……”
“這一段跳過……”
“小人正打算那個……,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天的聲響,嚇的小民當時就軟……”
“這一段也跳過……”
“……”
“府上的下人過去看的時候,牛棚裡的牛死了兩頭,連院牆也缺了一個口子。”胖員外此刻想起這件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驚恐的說道:“有下人說夜裡起夜的時候,看到牛棚那裡火光沖天,有一道雷霆從天而降,劈開了院牆,兩頭牛也被老天爺收去了……”
“小民誓,以後一定吃齋唸佛,修橋鋪路,多爲鄉親們做好事,只求老天爺看在小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千萬不要在降下神雷了……”
劉員外跪在院子裡,不停的磕頭,想來昨天晚上的動靜,也是將他嚇了個半死,而且那個尷尬的時候被嚇到,以後的幸福生活到底還能不能有,也是一個問題。
“確定是火藥無疑了。”李易轉頭看着李明珠,小聲說道。
公主殿下按了按眉心,看向李易的眼神無比複雜。
昨天他纔剛剛說過,從那什麼“概率學”的角度來看,短則一天,多則幾十年,總有人會現火藥的奧秘-果然被他言中了,而且是最壞的一種可能。
“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乾的。”
李明珠撇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不是李易乾的,大晚上城門關了也沒有人能夠出來,而且,他能沒有一點私心的獻上配方,又與這劉員外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搞出這樣的事情。
爲今之計,是要儘快的找出知道火藥配方的人,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後果將不堪設想。
“仔細想想,你平日裡和什麼人都有仇怨,一個都不要遺漏。”李明珠看着劉員外,皺眉問道。
“沒有沒有,小民平時一直安分守己,與人爲善,並沒有什麼仇人啊。”劉員外一臉的疑惑,搖搖頭說道。
“那就是承認兩頭牛的死是你的過失了?”公主殿下的臉色有些不善了。
“鄰村的張員外,去年因爲一塊地的歸屬,和小民有過爭吵,怕是一直懷恨在心。”
“劉二狗,他是村裡的莊戶,和小民素有仇怨。”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和隔壁跛子劉家裡婆姨的私情被他撞到了,雖然賠給了他一貫錢,但這幾天總覺得他看小民的眼神很怪……”
“……”
被李明珠望了一眼,劉員外的失憶症立刻痊癒,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旁邊早已有她的人將之全都記下,片刻之後,劉員外苦着臉,說道:“二位大人,除了這些,小民真的記不起來了。”
那記錄的人抽了抽嘴角,紙上寫着的,林林總總已經有二十多個名字了。
“老爺,從昨天開始,三夫人就沒有吃飯,剛纔廚娘將飯菜端過去,三夫人還是動也不動,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一個圓臉少女從門外跑進來,邊跑邊說,看到屋內穿着官家服飾的幾人時,立刻愣在了那裡。
李易心中覺得,這位三夫人,怕也是位有故事的人。
不過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事情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全部,女子能嫁給一個如意郎君的概率。低的可以不計。
劉員外乾笑一聲,說道:“讓兩位大人見笑了,小民這位三夫人,在勾欄待的久了,昨日剛剛進府,可能還不太習慣,小民以後會慢慢調教的。”
“勾欄?”李易和李明珠的視線同時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