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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看到眼前的褚公子顯然已經沒了氣息,那名捕快後退兩步,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人羣之中,驚呼之聲亦是不絕,任誰都沒有想到,褚平居然死了,他選擇在這麼多人面前自裁,這是……,畏罪自殺,還是以死謝罪?
“平兒!”
褚家人羣之中,那中年男子飛快的衝出來,將地上的屍體抱起來,一臉的悲痛,慟哭出聲。
褚太傅的身體一軟,所幸身後的褚家下人扶住了他,纔不至於摔倒。
他站直身體之後,揮開了攙扶他的褚家下人,走到那捕快面前,聲音嘶啞的問道:“他的屍體,你們也要帶走嗎?”
那捕快立刻後退兩步,躬下身子。
此案證據確鑿,若是褚平還活着,自然要帶去刑部審問審問,但他既然死了,也要給褚家留些面子。
褚平的屍體被帶進去,褚家的大門緩緩關上。
站在外面的衆人在褚家門前站了許久,最終是沒有衝進去。
“呸,狗屁的文骨!”有人對了褚家的大門,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轉身離去。
一人憤然道:“呸,這個老佞臣!”
“褚平已死,雙雙姑娘也該瞑目了……”一人嘆了口氣,走了幾步,又走回來,對着褚家大門:“呸!”
……
這一日,幾乎整個京都的民衆,都到褚家門前遊覽了一圈,衆人雖然紛紛離去,但褚家門前,卻是變的污穢不堪,甚至連大門之上的牌匾,也被人搗了下來。
一代清流世家,一夜之間,淪落到如此境地,也讓京中無數官員權貴知道,他們平日裡所看不起的百姓,到底有着怎樣的力量。
褚平自裁謝罪,但褚家的事情,還不算完。
褚太傅還是景國文骨的時候,清君側,死諫君王,乃是極有風骨的事情,但現在風骨被抽,他所做的一切,便是肆意污衊朝廷重臣,結黨營私,心懷叵測,甚至做出了金殿逼君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又有包庇人犯,以權謀私的事情在先,怎麼能夠逃脫得了律法的制裁?
歷代太傅,都是因爲年老辭官,褚太傅則是唯一一位被朝廷剝奪了太傅之名的人,褚平之父,也被抹了官位,褚家以往的榮耀不在,“景國文骨”,再無人提。
朝廷的重懲之下,雖然依然保住了褚宅,不至於抄家,但京都的民衆,此後再也沒有見到褚家緊閉的大門打開過。
曾經與褚太傅站在一起的大儒仕子,對於此事,無一發聲,其實倒也不是無一,最開始的時候,也有發聲的,不過還沒有等到朝廷有所反應,便因爲民間的輿論而銷聲匿跡。
褚平身死,真相大白,雙雙姑娘冤屈得雪,朝廷感其冤,在京都之中,爲其立冢,供人們拜祭,也爲官府樹立了一座警示之碑。
人們也將永遠記住“雙雙”這一個名字,正是因爲她的死,迫使朝廷重視民間冤案,加快了律法的改革,讓官衙,真正的變成了爲民伸冤的地方,而不是那些大人物以權謀私的污穢之所……
這其中,也發生了一些出乎衆人預料的事情。
與此案牽扯極深的京兆尹曾仕春,在案子了結之後,官復原職,雖然也被罰了三年的俸祿,但與這個案件的影響相比,與褚家的結局相比,也實在是算不了什麼了。
原因便在於,雙雙姑娘的姐姐,在公堂之上,對於這位曾大人頗爲維護。
她雖被抓進了府衙大牢,但從始至終,都沒有受到什麼虐待或是不公的待遇,府衙的差役,在獄中對她還頗多照顧-甚至於她能夠走到刑部門前,都是府衙的人一路護送。
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若是曾仕春真的想要封住她的口,儘早滅口才是真理,又爲何對她頗多優待,甚至連受刑,都是輕描淡寫的,走個過場……
事實上,一些聰明人,聽到這裡,就已經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這位曾大人,將她抓到牢裡,看似迫害,實爲保護,因爲褚家的背景實在深厚,褚太傅一個人,便能聯合起京都諸多大儒,文人仕子,甚至於朝堂上的半數朝臣,污衊毀謗一個對這個國家有巨大貢獻的當朝棟樑……,一個京兆尹,對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他反抗不過褚家,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保全那女子,否則,怕是雙雙姑娘的案子,永遠都沒有翻案的那一天。
忠臣變成佞臣,清流變成濁流,清官變成奸臣再變成清官,一如這些日子的京都,風波起了又平,平了又起……
《竇娥冤w謝幕,勾欄又有新戲,風波稍平,只殘存一些餘波,堪堪成爲京都民衆茶餘飯後的作料。
“你說那佞臣啊……”
一間包子鋪裡面,一個儒衫讀書人剛剛說了一句,便有一隻包子從前方飛來,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隨後便是一道惱怒的聲音。
“你說誰是佞臣,你再說一句!”
那文士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子,看着那包子鋪的掌櫃,怔怔道:“我說褚太傅身爲文骨,伸手百姓愛戴,朝臣信任,又有誰能想到,他居然做出如此譭譽之事,實在是……”
包子鋪掌櫃一臉驚訝:“啊,你說的是那老佞臣?”
“不然還有誰?”
包子鋪老闆揮了揮手,尷尬的說道:“嗨,真是不好意思,前陣子砸你們這些讀書人砸上癮了,沒事沒事,那隻包子算我請你的,不收錢……”
……
“褚家如今已經徹底沒落,京都沒有人願意與他們扯上關係,律法改革之後,官府的壓力大了許多,好在忙過了那一陣子,現在也已經減輕了不少,大多數案子,其實都沒有那麼複雜,也不是天天有冤案……,沒有了褚太傅牽頭,那件事情,也算是徹底平息了。”李明珠看着李易,嘆了口氣,說道:“終於結束了。”
許久都沒有得到迴應,她伸出手,在李易眼前晃了晃。
李易回過神,問道:“啊,你剛纔說什麼?”
李明珠看着他,最終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
“這算什麼結束?”李易搖了搖頭,掀開車簾,說道:“這只是開始啊……”
他從馬車上跳下來,向前方的一處建築走去。
那是一座祠堂,祠堂裡供奉着一塊碑。
京都的民衆排着長隊,如流水一般,在碑前插上一炷香之後,從另一邊離去。
李易排着隊,在碑前上了香,又在一旁駐足了片刻才走出來。
李明珠還站在馬車旁,看着另一輛馬車。
一名青衣小廝從那邊走過來,躬了躬身,恭敬的說道:“家主人請您過去。”
李易看着他問道:“你家主人是?”
“大人過去便知道了。”
李易看着那輛停在角落裡的馬車,信步走過去。
走到馬車旁邊的時候,車簾被一隻猶如枯鬆般的手掀開,露出了一長皺紋密佈的臉。
老人比他上一次見到時,似乎又蒼老了十歲,李易拱了拱手,說道:“太傅大人,好久不見。”
車簾之後,老者用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看着他,啞着聲音說道:“你曾經問過老夫,值不值?”
“老夫爲了一己私心,葬送了整個褚家,的確不值。”
他搖了搖頭,眼神忽然變得銳利,“但皇長子回京繼承皇位,乃是天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做什麼,你做的事情,又值不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看着李易,質問道:“晉王年幼,你和其他皇子又無任何聯繫,你告訴老夫,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李易看着他,緩緩問道:“太傅大人真的想知道嗎?”
褚太傅沒有言語,只是用目光死死的望着他。
“既然太傅大人想知道……”李易搖了搖頭,走進車廂,褚太傅身體前傾,他湊過頭去,小聲說道:“就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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