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東居二樓包廂內富麗堂皇。
茶臺上擺着來自大秦北疆雪果,南疆蜜瓜西疆玉葡萄、東海水莓。
賢妃慵散靠在躺椅裡,全神貫注的欣賞戲臺上的表演。
宮女和太監陪站在身邊服侍。
吩咐雨水藏在一名宮女的珠花裡,李賢起身離開花東居。
走出大門。
打道回府。
取寄存在貨行的物品時,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僕人丟在客棧。
又折返到客棧,不過聽到太監夥計說房間裡的客人已經離開。
李賢淡然一笑。
走了也好。
憑一紙文書就能收個僕人,簡直就是笑話。
而且還女扮男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肯定不是什麼好鳥。
李賢繼續逛街。
路過一家大盛坊的糧店。
忽然想起來,光顧着給罪女們買東西,忘記冷宮裡食物纔是最緊缺的物資。
罪女們食物七天發放一次。
基本都是蘿蔔、土豆、玉米麪之類的陳糧。
要不然上次發放物資時,一個個激動都快哭出來。
跨步走進大盛坊。
一個灰褂太監夥計笑嘻嘻走上前。
“這位公公,想買點啥,咱這店裡只要是吃的,全都有。”
一路走過來,李賢發現每個商鋪僱傭的都是灰褂賤役太監,剛那會有事忘記問,現在空閒了順嘴提道。
“你們賤役太監出來幹私活,不怕被司禮監查到。”
小太監呵呵低笑,反正這會店裡沒客人,見李賢挺和善的,也就打開話匣子訴其苦來。
“回公公,奴婢這也是沒辦法,外面災禍連連,妖邪橫行,實在活不下去就淨身進宮,可在宮裡當差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差事只能餓死。”
現在皇宮這麼內卷嗎?
李賢困惑,“司禮監不分配去處?我看下八局天天缺人,忙的不得了。”
太監夥計搖頭苦笑。
“回公公,下八局是缺人,可司禮監只認銀子不認人,現在就算去金汁房當差,都要送五兩銀子才行。”
我曹!
現如今挑糞水都這麼吃香?
李賢暗暗咋舌。
隨即,太監夥計又說道,“奴婢這不是沒銀子,司禮監就介紹到東西市某份差事,就這奴婢還送了三錢銀子換來的。”
說到這,太監夥計低聲道,“聽掌櫃說,東家爲了僱人,司禮監送一個人收五錢銀子。”
嘶!
兩頭吃。
妥妥的勞務公司作風。
拿太監當生意做到這份上。
真絕了。
李賢剛要繼續問下去,門口走進來兩個內廷女衛,太監夥計趕忙迎了上去。
過了一會。
送完客人的太監夥計回來,或許是內廷司出現,雙方沒有再聊那個話題。
“我要的糧食有點多,品種也雜,能不能送貨上門?”
“沒問題,除了金鑾殿,沒有大盛坊送不到的地方。”太監夥計信誓旦旦。
李賢心裡盤算片刻。
“這樣,大米我要兩千斤,麪粉兩千斤。”
聽到報的數量,太監夥計知道碰到大買主。
頓時笑的跟花一樣,也不問買這麼多糧食幹什麼,拿起紙筆開始記起來。
“肉有沒有?”
“有,雞鴨豬牛羊,還有臘貨都有。”
“那每樣各來三百斤。”
“乾貨呢?”
“也有,調料、花生、瓜子、糖點、果脯,還有當季水果。”
“每樣一百斤。”
“好嘞。”
“火炭呢?”
“上好的青鋼碳,耐燒,不起煙,沒有味,一斤二十大錢。”
“來兩千斤。”
李賢報的開心,太監夥計記的更開心。
洋洋灑灑寫滿三張紙,拿起算盤噼裡啪啦算起賬。
“這位爺,算上運費,一共八百九十八兩五錢銀子,奴婢做主抹去零頭,您給整數就成。”
這麼多東西,不到九百兩銀子。
物價不是一般的低。
李賢掏出一張千兩銀票。
接過銀票,太監夥計不忘問道,“爺,地址送哪裡,找誰接貨?”
“冷宮,主事李賢。”
太監夥計楞了下,用筆寫下收貨地址和姓名,遞出一張蓋有大盛坊印章的條子。
“這您收好,收貨要對條子,明日最晚不超過午時,貨就能送到。”
這麼快?
李賢極度懷疑真實性。
別收錢不發貨,黑吃黑。
似乎猜到李賢心中的想法,太監夥計傲然一笑。
“爺請放心,大盛坊跟東風商會有合作,只要在皇城內,十二個時辰內必到。”
曹!
連快遞都有。
李賢越發佩服那位不曾見過面的同胞始皇帝。
坐上最後一班東風號。
趕回冷宮時天已經黑了。
奔波一天,既興奮又疲憊。
真是不出門不知道,這個世界太奇妙了。
在紡娘伺候下,早早上牀休息。
……
內庭長樂宮。
寢宮裡的精美絕倫的擺件東倒西歪,地面散落各種物品。
一羣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暗罵是誰又把微服私行的皇女惹惱了。
呼呼!
扔也扔了,砸也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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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兒怒氣也散去大半。
不過一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牙齦就咬的咯吱作響。
堂堂皇女。
不僅被抽了兩巴掌。
還強行按下主奴文書手印。
別人可以不承認,可自己不行,那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若反悔,皇家臉面何在。
李賢是吧!
你等着。
“玉枝,滾過來。”
一名宮女連忙從隊伍裡起身,小跑到秦暮兒跟前跪下。
“殿下。”
“掌嘴。”秦暮兒冷臉道。
啪啪啪啪!
宮女擡手就往臉上抽,一下比一下狠。
很快。
白淨臉頰上不滿紅色掌印。
“行了,我要沐浴。”
“是,殿下。”
宮女停手,起身朝不遠處宮女們喊道,“主子要沐浴,準備好花瓣,衣服。”
其他宮女一聽,連忙起身散開。
很快。
浴室中的大浴池裡煙汽氤氳,水面漂浮紅色花瓣。
秦暮兒一身薄紗走進浴室,身後跟着玉枝,十幾個宮女。
手臂伸開。
玉枝正要上前爲主子更衣。
秦暮兒猛然想起腚上還有兩個巴掌印,俏臉一沉。
“算了,你們退下。”
“是,殿下。”
玉枝帶領宮女們彎着腰退出浴室。
秦暮兒走到池邊,捧起一汪花瓣水,洗去臉上的淡妝。
露出本來精緻面容。
雖然滿臉青澀,五官還未完全長開,但已經能看出是一個絕色美人的胚子。
脫去薄紗走到銅鏡前,側過身。
銅鏡裡。
兩個巴掌清晰印在雪白如玉的腚上,連手指都清晰可見。
可惡。
用那麼大力氣幹什麼!
回想起李賢那兩下,秦暮兒身子一顫,一雙美眸水汪汪。
從來沒人打過本皇女。
感覺。
好特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