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白一弦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都離開,不要在這守着了。”
黃唯贏說道:“這是爲何?這裡的人並不多,若是都走了,地黃精來了,誰抓呢?”
白一弦說道:“那地黃精說不定非常的敏感,即使我們人不多,它大約也能感覺到我們存在。這樣就算它餓了,大約也不會出來。
我們都離開,留下言風和流炢在這,他們輕身功夫好,藏匿起來,地黃精感覺不到他們存在,說不定會出來。”
黃唯贏想了想,無奈的點了點頭,和白一弦一起,帶着人離開了,這裡便只剩下了言風和流炢兩人。
他們佈置了陷阱之後,其它地方依然是有士兵搜尋的,只有陷阱的這個地方比較安靜一些。
回到營地之後,白一弦在陪着蘇止溪說話,黃唯贏卻坐立不安,最後實在按捺不住,便再次來找了白一弦。
白一弦也理解他的心情,事關親人嘛。白一弦便再次出聲寬慰。
原本以爲這次又要等上一天,可沒想到,纔剛剛中午的時候,言風和流炢兩人便回來了。
彼時正要吃飯,黃唯贏吃不下,白一弦還在勸說他多少吃點,結果就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一看到他們,白一弦和黃唯贏都站了起來,心中有些激動。他們兩人就算回來吃飯,也不會兩人都回來。
可如今兩人都回來了,莫非是抓住了?
黃唯贏激動之下,只是希冀的看着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一弦問道:“怎麼樣?”
言風手掌一番,笑道:“幸不辱命,抓到了。”
言風的手掌之中,赫然是一隻黃絨絨的老鼠大小的小獸。此刻那小獸一臉的驚恐,正在言風的手中拼命的掙扎。
奈何它太弱小了,根本掙扎不開。
白一弦心中一喜,看來他推斷的不錯,之前就算他們安靜,但可能地黃精也能發現他們,因此就算餓了,也不會出來。
他們纔剛剛離開,地黃精便迫不及待的出來了,可見是餓極了。
白一弦看向言風手中的地黃精。仔細看來,它和老鼠是有區別的,尤其是它身上的毛,絨絨的,就如同剛出生沒幾天的小雞那樣的黃色絨毛,和老鼠是不一樣的。
而且它的長相也是很萌很可愛,比老鼠好看多了。別的不說,就說蘇止溪,只是看一眼,就喜歡上了。
“好可愛。”蘇止溪湊過去,伸手想要摸一摸,卻又有些不太敢,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它。
而黃唯贏那邊也同樣盯着那小獸,說道:“這,這就是地黃精?該不會又是別的什麼動物吧?來人,快,快拿赤蛛草來試試。”
其實這小獸的模樣,和柳無名所畫的圖像很像,一看便知是同一物。
但黃唯贏可能是失望太久,驟然一下子得到了,他反而還有點不敢置信起來。
言風笑着說道:“應該不用試了,我們兩人是親眼看到它吃了一株赤蛛草。”
話雖如此,但黃唯贏患得患失,不敢置信之下,還是取來了一株赤蛛草,餵給了這小獸。
那小獸縱然驚慌,但看到赤蛛草之後,那一雙小眼還是驟然一亮,伸出小爪子抱過赤蛛草就開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一株,然後小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黃唯贏手中的另外一顆赤蛛草,滿臉透着一股我想吃的渴望光芒。
黃唯贏見吃完了赤蛛草它還沒死,頓時興奮激動了起來:“哈哈哈,果然是地黃精,哈哈哈,果然是地黃精,祖父命不該絕,有救了,哈哈哈哈。”
可笑着笑着,他眼淚就出來了。這大約就是喜極而泣吧。
雖說一個大男人這麼哭有些讓人笑話,可白一弦也理解。一個多月了,眼看沒有時間了,都絕望了,誰知這時候又突然有了希望。
一個多月來累積的各種負面情緒,便在此刻一下爆發了出來,恐怕換成誰都會如此吧。
黃唯贏一抹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失態了。
既然已經找到,那事不宜遲,我現在馬上就帶着地黃精趕回去。來人,備馬。”
白一弦說道:“黃大人不是還沒吃飯嗎?不如吃了再走,時間還來得及,不差這麼一會兒。”
黃唯贏說道:“我現在不餓,也吃不下,不吃了。早點回去,我祖父也早點能解毒,少受點罪。”
他看着白一弦,認真的說道:“白大人,這次又是多虧了你的主意,我們黃府,又承了你的人情。
話不多說,日後若有需要,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我們黃府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白大人。”
黃唯贏心中是真的感激,白一弦幫了他們太多了,從黃千宸那會兒就開始了,不管是救了他的命,還是說服柳無名給黃庸看病,又到如今找地黃精。
真的是欠了白一弦太多人情,黃唯贏心中清楚,這次若不是白一弦想出這個辦法,將地黃精引誘了出來。
要是按照他之前的笨辦法,漫山遍野的尋找,恐怕再找一個月都不一定能找到它。這可不只是人情,乃是恩情了。
他們武將最是知恩,可沒有文人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齷齪,既然有恩,就一定會報。
白一弦說道:“黃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既然你心中惦記着黃老將軍,那在下也不多勸,便送黃大人一程吧。”
黃唯贏說道:“那在下就不跟白大人客氣了,先行一步。”
黃唯贏騎的是日行千里的駿馬,總共十匹,其餘的馬也不差,但耐力就弱一些,白一弦就算想要一起返回,估計也是跟不上的。
再說他還要照顧蘇止溪,也不打算那麼快就回去。他還想着在這裡多待幾天,好好遊玩一下,然後坐馬車慢慢回去呢。
最後衆人商定,由黃唯贏帶着九人保護他,先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其餘的幾千人馬吃過飯之後也立即返回。
至於白一弦,他原本並不想留人保護,有言風和流炢兩人便足夠了,不過他最後帶來的那二百人最後留了下來保護他。
在送黃唯贏的時候,蘇止溪悄悄的問道:“一弦,那地黃精是要被殺掉嗎?”
白一弦說道:“好像不必。”
他說完,看了看蘇止溪,又衝黃唯贏說道:“黃大人帶一些赤蛛草吧。以免路上將它給餓死了。”
黃唯贏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還是白大人想的周到,我這一激動之下,差點忘了。”
白一弦又說道:“我之前見柳莊主留下的方子,似乎入藥並不需要取它性命。
我的夫人很喜歡它,若是最後它還活着話,不知可否將它交給在下?”
黃唯贏說道:“小事,等解了祖父的毒,它還活着的話,我親自將它送到白府。”
白一弦笑道:“如此,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