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耀祖無奈,只好點頭同意,又說道:“彭府下人不懂規矩,真是讓大家見笑了。既然大家都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衆人離席,紛紛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白一弦看了看天色,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是晚上酉時,但由於是夏天,所以外面天色還是很亮。
彭府之中的很多下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趕去,而在遠處,似乎還圍着一些人。
衆人正想往那邊過去,恰好之前被彭耀祖派出去查看的小廝回來了。這小廝的面色也有些蒼白,看上去似乎也受了驚懼。
彭耀祖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看着彭耀祖,壓低了聲音,說道:“少,少爺,那邊,死了個人。”
雖然聲音很低,但眼下衆人都聚在一起,自然有人聽到了,驚呼道:“什麼?死人了?”
彭耀祖立即喝道:“狗奴才,胡言亂語,我彭府之中,怎麼可能會有死人?莫不是有人暈倒了,你這奴才看錯了。”
那小廝說道:“不,不是啊公子,小的看的清清楚楚,是有個丫鬟死了,死狀……極慘,嘴脣青紫,七孔流血。”
“啊。”小廝描繪的清楚,有膽小的才女聞言,立即嚇得捂嘴小聲驚叫起來。
有的才子也很是膽小,看上去有些害怕,說道:“嘴脣青紫,七孔流血?這莫不是中毒而死?這彭府之中,竟然有人投毒?”
彭耀祖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說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到底是何歹人,竟然膽敢在我彭府之中下毒害人?”
彭耀祖一邊說,一邊往那邊疾步走了過去,衆人也急忙跟上。就連那些膽小的才女,明明害怕,可依然跟了過去。
白一弦走在最後,看着彭耀祖的樣子:這人的演技,可真是好。
到了地方,看到那死者,對方是一名年輕的女子,看服飾,應該是彭府裡的一個丫鬟。
白一弦皺着眉頭,心中有些憤怒:就爲了對付自己,謀害了一條人命,這些人的心腸,難道真的是鐵石做的不成?
他有些可憐的看着那名女子,對方七孔流血,面目可怖,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到底如何。
原本是花兒一樣的年齡,卻因爲主人的陰謀詭計而送了命,實在是可憐的很。
他心中默默的說道:你放心,我會給你討回公道。
彭耀祖此刻還在演戲,那彭夫人聽到消息之後也趕了過來,一臉的可憐不忍之色,看着那丫鬟,口唸佛號,連聲說殺人的人實在太可惡了。
白一弦冷眼看着這一切,心道那殺人的人,豈不就是你們自己嗎?
彭耀祖說道:“如今出了人命案子,是非報官不可了。諸位,實在對不住,原本是宴請大家,可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擾了大家的興致,驚嚇了大家,實在不好意思。”
有人一臉驚懼的模樣,勉強說着客套的話,說道:“不要緊,這也不能怨彭兄,畢竟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有人說道:“既然彭府出了事情,那我們還是離開吧。彭兄你且忙着,我們就不打擾了。”
“是極是極,我們還是離開吧。”
彭耀祖皺眉,剛要拒絕,阻止他們離開,誰知道常夫子卻說話了:“誰都不能走。”
這老頭是官府中人,畢竟是個教授,雖然不查案子,但在官府之中待多了,也知道一些流程。
衆人看向常夫子,不明白對方爲什麼不讓走,常夫子說道:“如今彭府出了人命,我們這些今天出現在彭府的人,都有嫌疑。當然,也包括老夫在內。
所以,在衙門來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彭耀祖,你派人守好門口,在衙門中人到來之前,許進不許出。”
彭耀祖沒想到這常夫子開口,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煩,急忙說道:“是。”
一些才子才女心中很是不滿,常夫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在懷疑我們嗎?可對方身份在那擺着,誰也不敢出言反駁質疑。
有些人心中開始後悔,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早知道就早點離開,不參加那什麼勞什子的宴席了。
有彭府的小廝覺得屍體在這裡躺着不太好,想要搬動那屍體,常夫子也立即制止道:“誰都不要動。”
小廝看了看主子,見主子點頭,也都沒有動的了。
白一弦一直看着這一切,對這位常夫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白一弦也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保護案發現場的說法,但常夫子一個文人夫子,卻能有這樣的判斷和果決,確實不容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等待的時候無疑是最折磨人的,畢竟官府過來也得需要一段時間。
那些才子才女們一個個的都有些受不了,看這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可常夫子坐鎮,這老頭一直負手昂胸,站在最前面。衆人也不敢說什麼。
這些才子才女,家境還算是不錯,甚至有些人的父母還是個小官,但顯然,地位都沒有常夫子高,所以他們也不敢造次,只能在此等待。
彭耀祖也知道他們這些人身子嬌弱,還派人搬來了椅子讓他們坐着等待。
常夫子畢竟年紀大了,雖然態度堅決,但也沒有堅持站着,坐了下來。他一坐,衆人也都坐下了。
白一弦也在衆人靠後的位置坐下了,他目光往四處一看,正好看到了言風那貨的身影,就那麼大刺刺的出現在不遠處,衝着白一弦點了點頭,表示事情辦妥了。
白一弦嚇了一跳,急忙四下看看,發現所有人都要麼竊竊私語,要麼低頭默默不語,要麼在想着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來。
顯然如今大家都不會去關注別人,更不會關注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彭府人的陌生人。
白一弦鬆了一口氣,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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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耀祖低聲的在跟自己的母親說話,隨後轉頭看了看白一弦,看到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的脣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白一弦啊白一弦,真是可笑之極。可憐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衝着你來的吧?
不知道等一會兒,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