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逐漸演變成了白一弦早已江郎才盡,所以他纔不願意去這種場合。
若非如此,又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誘惑,連各位花魁們都能拒絕呢?除非是白一弦害怕會在這種公衆場合被人拆穿。
而白一弦自西湖詩之後再無作品,便成了他們的證據之一。錦姑娘詩會不戰而逃,便是證據之二。拒絕花魁們的詩會邀約,便是證據之三。
更有甚者,還有人將以前白一弦在五蓮縣的草包外號都給說了出來。
於是,在這一部分人的口中,白一弦便成了這麼一副樣子:白一弦原本是個草包,後來與人打賭,情急之下靈感迸發,所以纔對出了對子,寫出了上聯。
而等他那一時之間的靈感過去之後,他就又變成了原來那個草包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爲的。還有不少人,心中是非常的崇拜白一弦的文采,這些人就成了白一弦的擁躉。
他們認爲,白一弦是有真才實學的。根據那三點證據,提出了反對的言論。
西湖詩之後再無作品,那是因爲白一弦自那之後就離開了杭州,近日方回,即使有作品,杭州才子們也不知道。
錦姑娘詩會半途離開,早有人說過,是因爲有個女子給他遞了一張字條,白一弦看後臉色大變,所以才匆匆離去,想必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最後拒絕花魁們的詩會邀約,這就更簡單了,因爲不是所有男人都好色的。據說白一弦的未婚妻此刻就在杭州,和他在一起。這樣一來,他自然不能當着未婚妻的面兒去花樓。
當然,這反對的三點,也被那些黑白一弦的人又給反駁了。說什麼娶了妻子都可以去,還未成親,爲什麼不可以去花樓?更何況只是詩會而已。
還有說什麼那給白一弦遞紙條的女子,焉知不是他爲了暴露自己江郎才盡的事實,故意找人來做的戲?
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在他要念詩的檔口給他遞紙條,然後匆匆離去。
總之,這杭州城的才子,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白一弦,一派竭盡所能的貶低他。
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賀禮。這事情愈演愈烈的時候,他也隨着這些事件爭論,越發的聲名鵲起起來。
而賀禮也充分利用了這次機會。他這次倒是聰明瞭一些,並沒有在公共場合攻擊貶低白一弦,而是儘可能多的去參加詩會。
甚至不是詩會的一些聚會他也去,每每在公衆場合,都當衆念出自己的最新作品。
說實話,詩詞之事,一是要有才華,二也是要看靈感。很多人要作一首詩或者詞,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反覆琢磨。
這賀禮短短几天,便已經有四五首新詩出現,而且這四五首詩,不說是什麼千古流傳的佳作,但也算的上是上好的詩作了。
很多明白人都知道,這肯定是他以前作出之後,沒有公佈出來的作品。否則這麼點時間,賀禮不可能一下就作出如此多的佳作。
不過不管如何,賀禮有才,這是事實。許多人也開始越來越佩服賀禮的文采。
反觀白一弦那邊,在事情愈演愈烈之後,依然是沒有參加任何的詩會,也沒有任何的詩作流傳出來。許多人見到白一弦,整天在街上逛來逛去,似乎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一邊是賀禮的高產,一邊是白一弦的無所出,這也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難道傳言爲真?白一弦莫非當真是江郎才盡?
否則這流言都傳成這樣了,他爲何還不作詩來證明自己?他不逛花樓,只能說一個男人,有可能不好色,但這世間男兒,應該沒有不好名的吧?
原本的兩派,開始漸漸往賀禮那方面傾斜,支持白一弦的人少了。就算是有,也不怎麼發聲了。
因爲白一弦自己都不出來證明一下,他們這些人說破了嘴皮子又有什麼用?
而衆人不知道的是,白一弦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他這些天忙着租房子,幫蘇奎開店,哄蘇止溪開心,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破事。
賀禮的名聲越來越大,他會取代白一弦在文遠學院和常夫子心目中地位的傳言也越來越多。
甚至賀禮自己都是這麼認爲的,他開始除了不惜一切機會揚名之外,也開始暗暗期待常夫子會放出話來說看好他,更開始期待常夫子上門。
可惜,沒有。常夫子那邊始終沒有動靜,這讓包括賀禮在內的許多人開始納悶不已。莫非常夫子還不知道賀禮的才華?又或者是常夫子還對那白一弦抱有期望?
遲遲等不到常夫子的關注,這讓賀禮十分的氣憤和不甘。
白一弦一個江郎才盡的傢伙都能得到常夫子的賞識,自己有哪一點比不過他?於是他開始更加努力的在人前展現自己的才華。
其實常夫子那邊早就關注到了賀禮,他畢竟執掌文遠學院,耳目衆多,本身又極爲的愛才。
所以早就有很多人將最近杭州城冒出來的才子,其詩詞楹聯都告訴了常夫子。
這個賀禮,確實有些才華,只不過,他的爲人,常夫子很是不喜。
之前說過,這老頭很是耿直。加之他活了那麼久,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一個外地來杭州的窮小子,短短時間能嶄露頭角,還頻繁的參加那麼多詩會,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那纔怪了。
展露才華是好事,但性格爲人卻又太不討喜,這是常夫子對賀禮的評價。常夫子一直沒有公開誇讚過賀禮,也是爲了磨磨他的自大的個性。
誰知道這賀禮不但沒有收斂,還變本加厲起來了。常夫子也就懶得管他了,等進了文遠學院,再好好教導吧。
至於白一弦江郎才盡的傳言,常夫子直接嗤之以鼻,這老頭親自考覈過白一弦,對白一弦的才華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可他也沒想到,面對如此流言,白一弦居然也不出來證明一下自己,竟是如此淡然處之,不好色,不浮誇,不爭名逐利,這種品格,纔是常夫子深深喜愛的。
他派自己的書童,給白一弦送了一個蓋着大印的文書,這就是入場證。
那書童給白一弦送去的時候,白童給自己送了一封文書,很是好奇,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書童一臉黑線,說道:“莫非公子不知道,文遠學院的考覈需要報名的嗎?這是考試時候的入場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