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端起酒杯,同樣笑道:“宋兄,請。”兩個人開始推杯換盞,也不理會同桌的其他人了。
最近一段時間,宋達民經常找白一弦喝酒,對他的酒量多少是很有數的,而且也自認爲摸清了白一弦的脾性。
他打算在今天搞事情,所以就想把白一弦灌醉。白一弦喝的酒裡面,他並沒有放東西。
宋達民這個人很謹慎,他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馬腳。若是在白一弦的酒杯裡放了東西,事後醫官驗查,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所以,他這些天才想方設法的接近白一弦,就是爲了摸清他的酒量和愛好。
他發現,只要順着白一弦的話說,讓他對自己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那麼他勸酒,白一弦都會很痛快的喝下去。
今天,他也用了同樣的招數。宴席開到一半的時候,所有人就已經不在安分的坐在桌旁了。
參加這樣的宴席,可不是爲了來吃東西的。一個是爲了給知府大人賀壽,順便拍個馬匹。二個,則是爲了結識想要結識的人。
想認識某個官員,或者想和某個人談生意,這是個好時候。我國自古至今都是酒桌文化,很多搞不定的事情,一起喝一頓,往往就能輕易搞定了。
就連那些才子們也站了起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開始談天說地吟詩作對。
白一弦的這一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宋達民兩個人。以外人的目光來看,這兩人談興正濃,而且相談甚歡,所以暫時也沒人去打擾。
宋達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所以,他更加賣力的灌白一弦喝酒。
沒多會兒,白一弦就醉了,眼神迷濛,看上去沒有焦距,連酒杯都端不穩,口中還無意識的說道:“宋……宋兄,幹。”說完之後一仰脖,自己就把酒喝光了。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宋達民勸酒了,白一弦自己就喝的非常積極主動。
如今沒人注意他們,白一弦已醉,言風又不在他身邊,宋達民知道,機會來了。
他看着白一弦,輕聲笑道:“白兄,你醉了。”
白一弦打了個酒嗝,吐字都有些不清,說道:“誰說我醉了?沒……我沒醉,我還能喝。來,兄弟,幹……乾了這杯。”然後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
宋達民往周圍看了一眼,然後說道:“白兄,你喝多了,後面有休息的地方,不如,我扶你過去休息會兒?”
白一弦迷瞪着雙眼,擺擺手,說道:“不必,我還沒醉,還能喝。”他一邊說,一邊去找酒杯。
可能是因爲醉酒視物模糊,連酒杯在哪都看不到了,在胡亂摸索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就將酒杯掃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周圍剛好有幾個才子經過,還冷不防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宋達民這個官二代,還有白一弦這個炙手可熱的大才子,便笑着問道:“喲,這是怎麼了?”
“看上去白公子醉的厲害啊。”
宋達民也笑了笑,說道:“是啊,可能是喝多了。”
幾名才子問道:“喝這麼多可不好,要不要找大夫?需要我們幫忙嗎?”
宋達民頓了一下,看了看喝醉了的白一弦,目光又轉到了幾個才子身上,突然微微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幾位了。
找大夫就不必了,這個院子的後面有一排客房,是知府大人爲了醉酒的賓客準備的。你們將他送到那裡去便可以。
讓白兄睡一會兒,應該就沒問題了。在下也喝的有點多,原本想自己送去,可如今有些頭暈,只能麻煩你們了。”
幾人一想,這是小事,宋達民是官二代,不過將白一弦送過去,就能贏得他的好感,這事划算。
於是便說道:“舉手之勞,算不得麻煩。宋公子既然頭暈,不如一同過去休息一會兒?”
宋達民說道:“不必了,我坐會兒就好。剛纔看到了幾個熟人,一會兒還要過去打個招呼。”
幾人說道:“那行,宋公子您坐,我們這就把人送去。”
說完之後,幾人便去扶白一弦,白一弦喝醉了,倒也順從,被幾人輕而易舉的扶到了後面的院子裡,隨便找了一間房子之後,把他放了進去,隨後,幾人便離開了。
宋達民看着幾人扶着白一弦的背影,目光有些森然。既然有這幾人將他送了去,那一會兒事發之後,他也正好可以將自己摘出來。
當初若不是白一弦遇到搶劫的事情太偶然,機不可失,他一定不會自己親自出馬。
後來請白一弦喝酒的時候,他也曾藉機介紹給他別的他安排好的才子,不過白一弦對那些人都非常的冷淡,不得已之下,才決定繼續自己出馬。
送白一弦的幾名才子回來,說道:“宋公子,我們將白公子安排到左邊廂房第二個房間了。”
宋達民客氣的笑道:“如此,多謝了。”
幾人立即討好道:“不必謝。”說完之後,還藉機跟宋達民攀談了幾句。
宋達民微笑着和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說道:“我去跟朋友打個招呼。”
說完之後便站起身來,先向着不遠處的另外幾波才子走去,跟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又換了一撥人,如是幾次。
他的目的,便是爲了給衆人制造一種,他一直都在宴席現場,和衆人寒暄的錯覺。
到時候就算白一弦反咬他,衆人也會出來給他作證,這段時間見過他。
宋達民自覺一切都非常的完美,待到他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悄然離開了這個院子,往後院而去。
他早就安排好的兩個人此時也出現了。宋達民的爹是六品官,之前的時候經常跟着他爹出入顧府,對這裡的環境很是熟悉。
他謹慎的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便按照那幾人說的,來到了左邊廂房第二個房間。
推開門之後,果然發現白一弦正躺在上面睡覺。
宋達民冷笑了一聲,輕輕揮了揮手,兩個手下立即上前架住了白一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