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說道:“這麼說,兩人只相識了一個月,那感情想必也不會太深。”
彩兒沒有說話,白一弦繼續問道:“這個香囊,你說是左侍衛統領送給蘇婕妤的?是什麼時候送的?”
彩兒這回半晌沒說話,白一弦說道:“莫非是忘記了?你連他們何時相識都記得清清楚楚,兩人定情,互送禮物,這一點不會忘了吧?”
彩兒說道:“是,是定情之物,可也是訣別之物。是兩人相識之後,一見鍾情,雖然只相識了一個月,但感情卻很好。
原本左侍衛統領說,要去蘇府提親,求取蘇婕妤。可沒想到的是,左統領還沒來得及去,僅僅過了一個月,蘇婕妤便奉旨入宮,成爲了皇上的才人。
這個香囊,是蘇婕妤入宮之前,左侍衛統領找到婕妤,送給她的,說兩人此生無緣,這個香囊是左侍衛統領的隨身之物,就送給婕妤,留個念想。”
彩兒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像真的見到了那一幕一般。
聽到這裡,皇帝的臉更黑了。那時候蘇婕妤都要入宮成爲他的嬪妃了,這左書秋竟然還送她香囊,真是豈有此理。
而彩兒說完這一切之後,急忙又補充道:“可蘇婕妤和左侍衛統領,兩人雖然有情,卻是發乎情,止乎禮,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皇上,奴婢可以作證,求皇上開恩,求皇上明察。”
到現在,彩兒都是一副忠心耿耿護主的模樣,還不忘時時替蘇婕妤辯解求情。
蘇婕妤怒道:“你胡說。”
白一弦看了蘇婕妤一眼,示意她安靜下來,繼續問彩兒道:“看來蘇婕妤真的十分信任你,她和左統領的事,都沒有避諱你,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彩兒說道:“是,蘇婕妤待彩兒極好,所以彩兒,爲了婕妤,死都不怕。”
白一弦冷笑一聲,問道:“你確定,是三年前,蘇婕妤入宮之前,左侍衛統領送給她的香囊。”
彩兒說道:“是,奴婢確定。”
白一弦又問道:“那這個香囊,蘇婕妤入宮的這幾年,有沒有拿出來看過?”
彩兒有些猶豫,最後一咬牙,說道:“有。蘇婕妤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有每次皇上過來,婕妤承恩之後,都會拿出來看一會兒。”
皇上臉黑了,彩兒這話太誅心。那意思不就是說,蘇婕妤每次承恩歡之後,都心情不好,想念左書秋麼。
蘇婕妤快被彩兒氣瘋了:“你胡說,這香囊根本不是我的,我見都沒見過,如何拿出來觀看?”
徐婕妤說道:“哼,真是水性楊花,都成爲皇上的女人了,竟然還念念不忘舊情人。”
白一弦沒理會別人,繼續問自個兒的:“蘇婕妤最近拿出來看過嗎?”
彩兒說道:“有,婕妤自從有了身孕之後,便日日拿出來看一會兒。每次看完,婕妤的心情便會好一些。”
那意思就是說,要麼這孩子是皇上的,所以蘇婕妤覺得沒能替心愛的人生孩子,反而替別的男人生孩子,覺得對不住左書秋。所以心情不好,拿出來香囊看看,安慰安慰。
要麼就是這孩子是左書秋的,拿着香囊睹物思人,想到自己能替心愛的人生孩子,便高興。
而看上去,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白一弦一笑,說道:“你可知,這香囊裡面裝的是什麼?”
彩兒說道:“不知道,不過據婕妤說,這裡面裝的,乃是左侍衛統領最喜歡的一種香料。左侍衛統領的身上,便有這種淡淡的香味。”
左書秋面色一變,白一弦不由微微搖頭,對方實在是高杆,連左書秋喜歡什麼香味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並在香囊裡裝上了這種香料,這麼一來,更是百口莫辯。
白一弦說道:“這種香料,乃是丁香。你不知道這種香料接觸多了,容易滑胎麼。
蘇婕妤都已經有了身孕,還日日接觸這香囊,不太可能吧。”
彩兒臉色一變,說道:“蘇婕妤不懂香料,可能並不知道這種香料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所以纔會日日把玩。”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很有道理。蘇婕妤運氣不錯,日日把玩,都沒有滑胎。
不過,你可知道,這製作香囊的料子,是什麼料子麼?”
彩兒搖搖頭,說道:“奴婢不知。”
白一弦說道:“這種料子,名爲碧潮雲水,只因這種料子,在光線之下,猶如水波一般而起名。”
白一弦拿着那香囊,展示了一下,此時太陽升起,那香囊上的料子在太陽光的折射下,果然像是泛起了層層水波一般,煞是美麗。
白一弦說道:“這種料子很貴重,普通人根本買不起,確實很符合左侍衛統領的身份。”
慕容瑤堇有些着急,忍不住說道:“哎呀,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一弦看着手中的香囊,說道:“這種料子乃是去年年底,才由蘇州最大的布莊孟氏布莊研究出來上市的。”
慕容瑤堇聞言,眼睛一亮,說道:“也就是說,三年前,根本沒有這種料子。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是啊,沒有。可彩兒姑娘卻說,三年前,左侍衛統領便送了蘇婕妤這種還沒研製出來的布料香囊。”
彩兒面色一變,眼神有些惶恐。
白一弦說道:“皇上,微臣的未婚妻家中便是經營布莊的,因此對布料知道的比較清楚。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招內務府負責布料的人來,一問便知。”
彩兒臉色頓時慘白。
此時皇后喝道:“大膽奴才,你膽敢編造故事,誣陷主子?還不快從實招來。”
彩兒慌忙跪下,說道:“是,是奴婢記錯了,不是三年前,是,是去年年底,左侍衛統領送給婕妤的。”
可事到如今,再怎麼辯駁都沒用,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在撒謊了。
白一弦說道:“哦?剛纔你不還信誓旦旦的說是三年前蘇婕妤入宮之前,左侍衛統領送給她的。
彩兒姑娘年紀輕輕,記性這麼不好,去年的事兒,和三年前的事兒,也分不清了麼?”
皇后喝道:“大膽婢女,滿口謊言,誣陷主子,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招的。來人,重責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