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心中‘咯噔’一聲,急聲問道:“被人抓走了?被誰抓走了?官府?”
管家點點頭,說道:“是啊,您剛走沒多久,那些官差便闖入了府中,不由分說,便帶走了小姐。”
回來那天沒抓,昨天也沒抓,偏偏今天抓了。要抓蘇止溪,早在回來的那天不就抓了嗎?爲什麼拖到今天?
莫非,那縣令原本沒想着抓蘇止溪,是有人向他出了什麼餿主意?高原?
想到高原獻計的事情,白一弦很快便懷疑到了他頭上。不過得罪高原的是自己,要抓也是抓自己,爲何要抓蘇止溪?
白一弦問道:“你們沒攔着點嗎?”
管家說道:“哎喲,少爺,他們是官,我們是民,他們要帶走小姐,誰敢阻攔啊?不只是小姐,連冬晴都被帶走了。
我猜着,應該是小姐最近也曾開始插手蘇家的生意有關,只要跟蘇家生意沾邊的蘇家人,都被帶走了。
也幸而我們,還有那些位姨太太們都是內宅,不參與生意,否則,恐怕也早就都被抓了。”
白一弦有些煩躁的點點頭,這個時代的人,可是沒有人權的,他十分擔心蘇止溪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在裡面會受到什麼虐待。
白一弦擡腿就要往外走,他實在不放心,要去牢裡看一下蘇止溪,就算不讓進,起碼去打聽一下也好。
管家急忙問道:“少爺,您去哪?”
白一弦說道:“大牢。”說完之後看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管家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如今,老爺,小姐都不在府中,那些姨太太們,覺得蘇府大概是沒希望了,所以她們如今都在鬧呢。”
白一弦聞言,停了下來,問道:“那些吵鬧聲哭喊聲就是她們鬧出來的?”
管家說道:“可不是嗎?她們都想走,可又不想空手離開,所以鬧着要分家產,都想從蘇府再最後得到些好處之後再離開。”
白一弦冷笑道:“分家?哼,這蘇府什麼時候輪到她們說了算了?分家?她們有那資格麼?”
這個年代的小妾,地位非常的低。說好聽點是妾侍,但實際上的地位,就跟高級一些的丫鬟沒有區別,比丫鬟的地位要高一點,但還不能算是主子。
身爲主人,可以對這些妾侍隨意的買賣,甚至交換。因此,蘇府就算是蘇奎和蘇止溪不在,這些妾侍也是沒有資格去分什麼家產的。
這也是蘇奎入獄,蘇止溪出頭管理蘇府的原因,因爲妾侍沒有資格。如今主子都被抓進去了,家裡有這些不安分的姨太太們,不亂纔怪了。
白一弦深知襄外必先安內,在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再添亂子。他擡腳往發出吵鬧聲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那些個姨太太還在吵吵鬧鬧,白一弦突然肝火大起,蘇家出事,蘇止溪每天憂心忡忡,疲於奔波尋找證據。
而這些姨太太們從來不知道分憂,只會吃喝打扮。如今止溪都被抓了,她們卻要來分家產?
白一弦心中煩躁的很,不由大吼一聲:“都住口。誰要不想呆在蘇府,現在立馬滾蛋。分家產?你們有這個資格嗎?”
一聲震喝,頓時嚇得一羣人收了聲,回頭看去,卻發現是白一弦,其中一個不由不屑的說道:“白一弦?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來跟我們指手畫腳?”
“就是,不過是一個即將入贅的贅婿罷了,地位比我們還不如,竟然還敢吼我們?”
“哈哈,我們沒資格分?莫非你一個還沒入門的贅婿就有資格分了?”
“怎麼?還沒入門呢,就想圖謀蘇家的家產了?”
“哼,蘇家都完蛋了,別說你還沒入門,就算已經入了門,你這地位也不夠格。現在不分家產,將來等官府抄沒了再分嗎?”
“就是,好歹我們伺候了蘇奎那胖子那麼多年,耗費了無數青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與其等着財產被官府抄沒,還不如分給我們。”
“就是,我們好歹也算是蘇府的半個主子,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你們這班奴才,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這回她們倒是團結的很,一個個的都聯合起來排擠嘲諷白一弦。
白一弦懶得跟她們吵,直接說道:“福伯,派人將她們帶回房間,都關起來,一日三餐送進去,此事完結之前,任何人不得放她們出來。”
管家有些猶豫,老爺不在家,身爲下人,去軟禁他的妾侍,這不合適吧?
白一弦看出管家的猶豫,說道:“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出了事我擔着就是了。”
那些妾侍一個個的更加囂張,說道:“白一弦,你算什麼東西?你敢關押我們?我呸。”
“就是,你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低賤的贅婿罷了。”
“呸,說贅婿都是擡舉了他,別忘了,他還沒入門呢,根本不算蘇家人。”
“就是,我們蘇家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嗎?”
“趕緊滾蛋,來人吶,把這個外人給我攆出去。”
此時管家卻招呼人說道:“奉小姐的命令,她不在府中的時候,蘇府的一應事物全權由白少爺處理。
現在白少爺就是蘇府的暫時掌權人,你們幾個過來,把諸位太太們帶回各自的房間,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她們。”
那些姨太太們頓時愣了,反應過來之後直接罵道:“福伯,你瘋了不成?我們纔是蘇府的主子,你居然聽一個沒入門的贅婿的話。”
“你敢關我們?我們可是老爺的人,你一個管家,不過是個下人,你有什麼資格?”
不過任憑這些姨太太們怎麼罵,怎麼反抗,卻仍然過來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和丫鬟,兩人一個,將這些姨太太們給架走了。
管家雖然是下人,但他掌管的就是這些下人,除了主子之外,管家的話是最好使的。更何況,這可是小姐說的,白少爺如今是蘇府的掌權人。
姨太太們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即使已經被架着走遠了,卻仍然能聽到一些潑辣的在大聲的咒罵着。
管家看着白一弦,說道:“少爺,這都是小姐的命令,她不在的時候,蘇府的一切,都聽您的。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管家口中說着,面上恭敬着,心中卻驚歎不已。他也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這白一弦竟然就能得到蘇止溪如此大的信任。
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蘇止溪可是十分不待見白一弦的。可蘇府出事後,白一弦兩次處理突發情況,都無一不表明,他確實極有能力。
這一點,是管家也十分佩服的。
白一弦說道:“如今蘇伯父和止溪都不在,我也要時時外出,你是蘇府的老人,在下也十分知道你對蘇府的忠心,所以這府裡的事情,福伯你多操心些。
在這節骨眼上,家中萬萬不可出什麼亂子。這些僕從,該管教的管教,該教訓的教訓,每個人各司其職,不可聚衆傳播流言,擾亂衆人的心思。
若有違反者,福伯可自行處置,嚴重者直接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