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仔細的聽着,吳豐秋前面說的跟小六說的基本一致。
而且他也很聰明,知道白一弦擔心他是假冒的,所以還特意說出來白一弦幫他判了魯圓木死刑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真的是吳豐秋。
慕容楚已經讓人去房間之中查看了,果然發現言風的房間的地上,有一個地鋪,除此之外,吳豐秋的行李也在此處。
吳豐秋是個粗人,覺得地上的鋪蓋收起來再展開怪麻煩的,因此一天到晚的也不收,晚上躺下也方便。
而慕容楚的人又去詢問了一下店小二,小二經常給吳豐秋送水送吃的,也證實吳豐秋一直睡在言風的房間之中。
如此一來,便證明吳豐秋說的是實話,他看護言風確實很盡心,白一弦看向吳豐秋的眼神總算緩和了一些。
白一弦問道:“你這些天,可曾外出?”
吳豐秋想了想,說道:“除了上茅房解手之外,基本沒有外出,小人吃飯也是讓小二送到房間的。”
小六想了想,在一邊說道:“主子,白大人,吳豐秋的武功並不高,若是他睡覺的時候,被高手弄暈,也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察覺。”
白一弦點點頭,又問了吳豐秋幾個問題,一邊聽他回答,一邊仔細看他的表情,基本可以斷定,吳豐秋沒有說謊。
慕容楚問道:“白兄,如今可怎生是好?”慕容楚也有些擔心,他們如今可以說沒什麼線索。
這毫無頭緒之下,如何去尋找人?
白一弦想了想,轉身去找了客棧掌櫃和店小二。這兩人都是小地方的,一輩子也沒見過什麼大官。
可能他們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還不一定打過交道。如今看到白一弦和慕容楚帶着這麼多的兵衛來,便知道兩人身份不一般,早就嚇得戰戰兢兢。
白一弦去問他們話,兩人害怕的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白一弦問完話,又對吳豐秋問道:“吳豐秋,你找的大夫家住哪裡?”
吳豐秋幫言風和小六躲過追擊,又是將他們藏在鏢車之中帶到這裡的,一路上基本沒有泄露的可能。
那很有可能,就是客棧的掌櫃,店小二,以及那給言風和小六看病的大夫將此事泄露出去的。
經過剛纔的問話,店小二和掌櫃的並沒有問題,也沒有人來詢問過他們什麼,那就只剩下了那給兩人看病的大夫。
這座小城,距離白一弦他們被伏擊的地方並不是太遠,那些殺手追擊言風他們沒追到,也有可能會找到這裡。
言風和小六受了重傷,一定會找大夫看,所以那些殺手有可能找到醫館裡的大夫詢問他們,有沒有給人看過外傷,從而知道了言風和小六的下落。
白一弦打算過去問問。
此時,被白一弦派出去的那些兵衛返了回來,告知白一弦,他們在四周並無發現。
白一弦失望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周圍沒有發現異常,更沒有找到言風的屍體,那就說明,言風很有可能還活着。
畢竟若是言風已經死了的話,那些人何必將他的屍體帶走呢?
吳豐秋帶着白一弦來到了那大夫所在的醫館,醫館現在正在營業,這大夫的水平不知道怎麼樣,不過來看病的人倒是不少。
吳豐秋指了指坐在堂中的一個大夫,說道:“大人,就是他,他叫李有山,據說是這城中最好的大夫。”
那李有山年過半百,倒是一臉慈眉善目,此刻正在給一個病人號脈。後面還坐着一排的人,巴巴的等着,讓他給看病。
那兵衛領頭的也很是機靈,知道白一弦着急,眼看還需要排隊,大人找大夫,還需要排隊嗎?
那兵衛立即大喊道:“大人辦案,閒雜人等統統閃開。”
自古都是民不與官斗的,那些病人雖然急着等看病,看一看到白一弦和慕容楚,帶着這一羣兵衛的架勢,立即就驚慌起來,紛紛讓開,生怕讓的晚了就惹禍上身。
這些都是病人,耽誤人家看病,又嚇着他們,白一弦也有些內疚,但他急於找到線索好去救言風,所以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那正在被李有山號脈的男子也急忙站起來讓開,驚慌的說道:“大,大人,您,您先請。”
白一弦很客氣,看着這些病人,說道:“勞煩出去等待,本官有話要問李大夫。”一衆無關人等急忙就出去了。
李有山心中有些不滿,他是城中醫術最高的大夫,向來受人尊敬,所有人來他這裡都得客客氣氣的,就連縣太爺都對他很是客氣。
如今見白一弦一來就將他的病人攆走了,心中自然不高興,不過一看白一弦帶來的兵衛,竟不是縣衙裡的衙役,頓時明白白一弦的來頭很大,因此也不敢表現出怠慢。
他急忙站起來,說道:“老朽見過幾位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想要詢問老朽?”
白一弦指着小六:“幾天前,你給他和另外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看過傷勢,可還記得?”
李有山仔細看了看小六,心中頓時一驚,臉色就是一白。白一弦見狀,心中便有數了。
李有山心中有些膽顫,說道:“記,記得,他們是找老朽看的傷,可老朽醫術有限,也是束手無策,只是簡單給他們處理了一下傷口,開了些藥便走了。”
李有山倒是沒說謊,他雖是這小城裡最好的大夫,但這裡畢竟只是個小地方,若他本事再高些,也不至於窩在這麼一個小地方。
白一弦看着他,淡淡的開口問道:“給他們看過傷之後,可有人找過你,詢問過他們的去處。”
李有山臉色又白了白,怔怔的望着白一弦,似乎內心是在激烈的掙扎一般,最後終於說道:“有……有!”
果然是他!白一弦眼中厲色一閃:“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來。”
李有山說道:“老朽給他們兩人看過傷之後的第三天,突然來了幾個人,問我這幾天有沒有給人看過刀劍造成的外傷。
老朽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聽到他們問,便猶豫了一下,沒想到他們立即斷定老朽一定見過這二位傷者,於是便問老朽他們的下落。
那些人只說是那兩個傷者的同伴,前來尋找,老朽聽他們這麼說,便告訴了他們地址……”
白一弦握握拳,努力平復了一下,盯着李有山,厲聲問道:“我方纔問你話,你在害怕什麼?”
這老頭剛開始,他還沒有問話的時候,表現的很鎮定。他指着小六問了話之後,這老頭纔看上去有些緊張和害怕,白一弦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通過他的表現,白一弦斷定,這老頭並不是因爲見到官員才緊張害怕的,而是有事瞞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