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網到大魚了的表現。
楊華連忙走向前,“船長,我來幫你。”
李軒沒有拒絕。
單條的多春魚確實非常小,但海底下,漁網內裝着的多春魚數量非常多,足足有三百多斤,這麼多多春魚,確實不是李軒一個人能夠輕易拉上船的。
有了楊華的幫忙,李軒頓時輕鬆多了。
漁網在兩人的用力拉扯上,漸漸浮出水面。
“好像是些小魚。”王胖子探出腦袋,漫不經心道。
“數量還挺多的,有一大包。”李軒笑盈盈道。
“數量再多也沒什麼用,在海洋內,最不值錢的就是這些小魚,遍海都是。”王胖子搖頭道。
李軒沒有再接話了,只是用力拉漁網,相信等一會漁網上船後,王胖子就不會這麼說了。
漁網出水之後,更加重了。
不過好在,楊華的那一身肌肉不是白長的,力氣非常大,只見他青筋鼓起,很快就將漁網給拉到了甲板上,全程都幾乎不需要李軒怎麼使勁。
陳斌主動上前,幫李軒將漁網打開。
一衆人,都朝着漁網內看去,想看看李軒這一網的收穫,到底如何。
很快,漁網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羣只有手指頭大,散發着銀光的白花花海魚。
衆人大眼瞪小眼,“這是什麼魚啊?”
“沒見過啊。”
“看這魚個頭不大,數量倒是不少,能吃嗎?我可聽說有些海魚是有毒的。”
“應該能吃吧,不過這魚就算是能吃,味道應該也不怎麼樣,你們看這些魚的腹部,很多都是鼓起的,腹內應該有大量的魚籽,這魚的魚籽一多,精華就全到籽上去了,這肉的味道跟營養也就差了。”
衆人你一言,
我一語,對着這些小海魚,評頭論足。
也沒有人動手清理漁獲。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些小海魚,都是不需要處理的,直接在船上自己人就消耗了。
畢竟小海魚嘛,賣不了幾個錢。
人羣中,只有一個人的眼睛越瞪越大。
是王胖子。
只見王胖子快速擠開人羣,然後蹲到漁網前,用手擰起一條多春魚看了又看。
半響後,王胖子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多春魚?”
李軒走過去,裝模作樣看了看,然後才點頭道:“沒錯,確實是多春魚,沒想到這網下去運氣這麼好,竟然網到了多春魚。”
“這何止是運氣好,你這簡直是祖墳上冒煙了,這一網下去,網都快飽和了,整網內竟然全是多春魚。”王胖子一臉驚歎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旁邊的人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陳斌興奮的問李軒道:“軒哥,這個多春魚,很值錢嗎?”
李軒笑着道:“王總就在這裡,魚的價格你問他啊。”
陳斌立即看向王胖子。
王胖子點點頭,“這魚貴得很,趕緊先把漁獲給處理了。”
陳斌一聽,連忙帶人去船艙內拿泡沫箱子跟碎冰塊,多春魚是底棲的深海魚類,出水後受不了氣壓的變化,直接就死,這魚很少有機會能見到活的。
從挪威海域那邊空運過來,也基本上都是冰鮮的。
用碎冰塊敷着,再送入凍倉裡冷凍起來,並不會影響這魚的口感。
旁邊的人,都一臉看神仙似的看着李軒。
怪不得船長是船長。
太不可思議了,隨便拿張手拋網撒下去,竟然就是滿滿一網的珍稀魚類。
王胖子看着李軒,“這個季節的多春魚,剛產完卵,價格應該比平時要低,這些多春魚具體多少錢一斤,我要打電話回去問問陳總。”
李軒擺了擺手,“其實多春魚跟螃蟹一年四季都有蟹黃一樣,也是一年四季都有魚籽的,而且數量也不多,專門爲此打個電話回去,那就沒必要了吧。”
很多人都覺得,立秋後,纔是吃多春魚的時候,覺得那時候的多春魚味道最脆。
其實八九月的多春魚味道更美,腹內不僅有魚籽,而且因爲剛過完繁衍季節,才從河口游到深海區域,正是肉質最緊,味道最爲鮮美的時候。
王胖子已經掏出手機來了,不是智能機,是款威圖的功能機,既是身份的象徵,也是一款在海洋內、沙漠中,都可以進行通話的衛星手機,“這裡起碼有兩三百斤的多春魚,這數量還不多?這魚別看它小,但一般我們都是按條賣的。”
李父趁着王胖子打電話去了,連忙問李軒道:“李軒,這什麼多春魚,真的很值錢嗎?”
李軒點點頭,“很多五星級大酒店,不惜大代價也要從挪威那邊空運進口過來,您說貴不貴?”
陳斌有些想不通,他雙手比劃着,“這魚不就是普通小海魚嗎?還沒我的手指粗,它憑什麼賣這麼貴的價格?”
“當然是它營養豐富,而且味道鮮美,最主要的是,它還極難捕撈。”李軒笑着道。
衆人都搖頭,還是不能夠接受,這麼一種小海魚,竟然是昂貴的海產事實。
李軒笑了笑,繼續介紹道:“其實,這多春魚,你們別看它小,它可是大有來歷的。”
據典故記載,多春魚的個頭雖不大,但肉質卻特別嫩滑。
特別是經過烹飪之後, 表面金黃,魚骨已經煎酥,配上爽口的魚醬,味道十分鮮美!
煎好的魚身帶着蛋香的酥脆,魚肉的清甜鮮美,特別是當牙齒咬到一整包魚籽時,細細的魚籽能讓人體會到齒間爆裂的快感。
在古代,多春魚常被用作飲酒的輔菜,又因爲其諧音而被人們寄予情感上的期望。
有關多春魚最早的記載,來源於一首詩歌:“京都多春雨,回首多春光。公子多春情,綠草多春芳。八載多春傷,橙子多春魚。”
這詩以一種悲涼無奈又唯美柔和的筆觸描畫了女子面對移情的夫君,回首往昔感嘆物是人非的心情。
詩歌結構巧妙意境深遠,且婉轉迂迴反覆興嘆,最後卻以狀似無關的菜名結尾,把百般不甘隱於恭順賢良的外表下,令人嗟嘆。
這首詩,流傳甚廣,很多提供多春魚這道菜的菜單上,都寫着這首詩,但這首詩具體出自哪,已經無從考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