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這就是真相（兩章合一）
“談案子？那就是正事了，既是正事，那就繼續談吧。”
昭陽長公主一身明豔，華靜瑤沒有恭維，這樣的打扮換做別人，那就是冶豔張揚，可是穿在昭陽長公主身上，卻是美豔不可方物，就像一盞鑲金嵌玉的華美宮燈，照在沈逍和華靜瑤的頭頂上。
沈逍站在稍遠處，明明暗暗，華靜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想像出來，那肯定不會是愉悅的。
“好啊，那我們就繼續談案子，娘啊，您若是聽得煩悶了，就到隔壁我爹那院子裡歇會兒，這些日子我爹雖然不在，可那院子裡也沒有斷了人氣兒，一直都有咱們府裡的護衛在裡面住着，熱炕熱水都是現成的。”
若不是沈逍在這裡，昭陽長公主就要翻上幾個白眼了，這不是擺明要把她轟到隔壁去嗎？
這還沒有出嫁，就開始嫌棄她這個可憐的老母親了？
也不想想她是爲了誰。
“不用，本宮覺得這裡就不錯。”
華靜瑤心裡硌登一聲，完了，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蹄子上了，公主娘已經自稱本宮了，下一步就要不認這個女兒了。
從此後，這世上再無保住，白水教知道保住的身世秘密也沒有用了。
可是他們很快便查出方氏育有一子，我娘能猜出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耿志星和辛志塵以及範蓮葉當然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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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方家三口的人，有大喬氏，還有一個應是範蓮葉。
華靜瑤咽嚥唾沫，試探地問道：“剛剛我們說到保住的身世，我說保住是閻白駒與方氏所生，你說如果那樣，閻白駒又爲何會同意將保住交給白水教。是這樣的吧？”
昭陽長公主聽得一頭霧水，她很想插嘴問一問，辛志塵是誰，那什麼範蓮葉又是什麼人。
齊郎中是耿志星，這是我們早就判斷出來的。
所以我想來想去，保住不是閻白駒的兒子，而應是他的弟弟！
保住不但是王墨秋的外孫，他還是閻道峰的親生兒子，比起閻白駒這個義子，更能令青雲教的人信服！”
閻白駒早前應是不知道保住的存在，他知道有個方氏，也知道方氏早被養廢了，他沒當回事，留着方氏還能牽制白水教和辛志塵這些老傢伙，何樂而不爲呢。
方白明對謝寶船說那番話時，閻道峰已經死了，新任教主是閻白駒。
想來耿志星和辛志塵已經把保住的消息透露給她了，因此許白萍逼迫閻白駒把保住交給她，她用來拿捏閻白駒的，應該就是保住的身世吧，而閻白駒直到那時才知道保住的存在，他讓謝寶船準備人手，又已先行派了大興道場的人過來，而白水教卻只有幾個人，無論白水教的人能不能找到保住，他們都會死，到時只要禍水東引，把這些人的死因推到官府身上便是了，遠在南方的許白萍又能如何。
所以我最初認爲閻白駒是保住親爹是不對的，正如你所說，閻白駒又要把保住交給白水教，這又是爲什麼呢。
昭陽長公主捶人的心思都有了。
華靜瑤不說話了，她仔細回想着這個案子的每一個線索，沈逍也沒有說話，屋內落針可聞。
“謝寶船招認，擔心重蹈覆轍，青雲教和白水教全都沒有設立總壇，就連閻白駒的繼任典禮也是設在了大興道場。那次他去參加典禮的時候，就沒有見到範蓮葉，他和大興道場的祭酒方白明早就認識，他隨口問了一句，方白明便向他抱怨，說範蓮葉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他這個師傅就是擺設，還說雖然閻道峰不在了，可是範蓮葉又有了新靠山，還叮囑謝寶船日後在京城遇到範蓮葉，千萬不要硬碰硬，否則怕是連閻教主也保不住他。”
方裁縫曾經是王墨秋的護衛，方大娘則是王墨秋的近侍，別人不認識他們，可是耿志星或者辛志塵卻一定還認識他們。
她連她娘養的貓都惹不起。
大喬氏是尤大姐雜耍班子裡的，尤大姐對陶平說她是青雲教的，那也只是她自己說的，興許她是白水教還不是青雲教呢，畢竟這裡是京城，青雲教就是北方的。
“賜座。”
可是半路上那封密信被人換了，範蓮葉找來一個假的保住交給了白水教，就連謝寶船那邊也給弄懵了。
大喬氏原本可能只是想要殺死方家人給小喬氏報仇，或許是齊郎中也就是耿志星幫忙調查方家底細，可是他卻查出了方裁縫的真實身份。
“保住的存在能夠直接威脅到閻白駒的地位，方裁縫想來早就想到了，所以纔給保住找了華靜琮這個便宜爹。或許他還想給保住找個更厲害的靠山，可惜別人不像華靜琮那麼蠢，所以也只能將就了。
昭陽長公主再也忍不住了，你們兩個想明白什麼了，怎麼不說出來啊，打啞謎有意思嗎？
沈逍有些無奈：“你可真敢想，我不如你。”
沈逍的目光落在那隻白生生的小手上，脣角彎了彎，一瞥眼看到昭陽長公主正瞪着他，沈逍連忙把眼睛移開，目不斜視。
而方白明口中範蓮葉的新靠山，絕不會是閻白駒，因爲閻白駒就是青雲教的教主，方白明沒有必要再加上那句“否則連閻教主也保不住他”。
因此，這不是閻道峰告訴閻白駒的，閻白駒原本在順德府送出去的密信裡肯定沒有這個，這是耿志星辛志塵他們自己加上去的，只是爲了讓那封密信更加可信。
可是那天她們沒有找到保住，後來保住被裴渙帶走，而他們始終不知道裴渙把保住帶去了哪裡，就像我們那天猜的，那麼小的孩子不會送進詔獄，但是她們也不會想到保住是在鞏家。
華靜瑤清清嗓子，也不管公主娘不瞭解前情，她自顧自說道：“當年何道義看不起靠着妹妹起家的閻道峰，所以他才南下創建了白水教，有他這種想法的人定然不少，或許這當中也包括範蓮葉。
閻道峰纔是保住的生父，他坐在浴桶裡時就想到了，可是他沒有繼續想下去，太齷齪了。
可是算了，還是不打擾他們了。
沈逍點點頭，道：“今天我離開詔獄之前，還得到了一點消息，原本準備明天再告訴你的。”
本宮又沒讓你站着，站着的只有沈逍。
所以，範蓮葉吩咐謝寶船去弄戶籍牌子，以及往西市街送小孩，謝寶船二話不說，便照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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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其他人了，謝寶船和方白明說這番話的次日，辛志塵便大鬧繼位典禮，於是謝寶船便認爲，範蓮葉的新靠山就是七仙姑辛志塵。”沈逍說道。
我不瞭解無爲道，但是無爲道的人雖然不出家，可是成親的人卻很少，他們或許有自己的道德標準，所以即使明知方氏是王墨秋的女兒，他們還是對方氏實施了酷刑，對，方氏身中二十五刀，那可能是無爲道的一種刑罰。
她的特殊待遇是上一任教主閻道峰給的。
華靜瑤問道：“在無爲道里，能與閻白駒平起平坐，甚至比他還要硬的，還會有誰？白水教的新舊兩位教主，還有就是失蹤多年的辛志塵和耿志星，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了吧。”
昭陽長公主極不情願，可是寶貝閨女已經表明態度了，若是不給沈逍賜座，閨女就會陪着沈逍一直站着，當然也不會談案子了，昭陽長公主可太想知道這兩個小東西大晚上的在一起說些什麼話了。
範蓮葉是明護法的後人，在大多數無爲道的老人兒眼裡，能與明護法相提並論的就只有王墨秋七大弟子中的另外六個，而另外六個人裡，耿志星和辛志塵還活着。
範蓮葉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靠山是誰啊，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這半掩半遮的是要吊人胃口嗎？
“你來說吧。”沈逍注視着華靜瑤，論說話，他比不上她。
一旁的昭陽長公主快要急死了，這方氏和那什麼閻道峰是什麼關係，他倆生孩子有啥不敢想的？
長公主殿下很想問個究竟，可是那兩個小的顯然沒有給她插嘴的機會。
沈逍發出一聲輕笑，華靜瑤瞪着明媚杏眼，直視着他：“我說得不對嗎？”
“你想通了？”沈逍的聲音平平，像是早就有了答案。
胳膊扭不過大腿，何況是她。
“也不太早，就是你來之前。”沈逍耳朵有點熱，他是泡在浴桶裡時纔想明白的。
尤大姐她們走後，範蓮葉就出現在大石坎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範蓮葉和尤大姐、耿志星是一路的。
範蓮葉是明護法的後人，在青雲教裡身份貴重，就連傳道授業的師傅方白明也惹不起她。
“可是還有一處，我不太肯定.算了，先不說那個了。”沈逍微笑。
範蓮葉原本是想殺死方氏，帶走保住，畢竟保住也是王墨秋的後人。
沈逍謝過昭陽長公主，正襟危坐，華靜瑤則坐到他對面，兩個大眼瞪小眼，已經想不起來方纔談到哪兒了。
“娘啊，那您總要賜個座吧，總不能讓我們站着談案子吧。”
可是耿志星化身齊郎中，無意間救了小喬氏，她們姐妹在老李的屍體前相認，之後大喬氏便知道了方裁縫欺負小喬氏的事。
方裁縫一家藏得極爲隱秘，就連飛魚衛也給矇騙了。按理說，只要閻道峰和閻白駒父子不說，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王墨秋後人就在方家。
華靜瑤卻沒覺得有啥不敢想的，這種事野史裡有，話本子裡也有。
給方氏施刑的人是範蓮葉。
雪梨善解人意，生怕長公主聽不清楚，特意把椅子搬得近些，請沈四公子落座。
再加上辛志塵暗中替換密信，把白水教和大興道場的人耍得團團轉的事，若是用範蓮葉代表明護法，那麼就已經可以說明，無爲道的三位重要人物，耿志星和辛志塵，再加上明護法的後人範蓮葉，他們三人聯手，想要扳倒閻白駒，將王墨秋的後人推到人前。
閻道峰死時，保住還沒有出生，前後相差了兩三個月。保住右耳垂上有顆痣，這不是什麼秘密，東五街上的街坊有很多人見過保住，就連鄰街的小孩子也認識保住，耿志星他們既然能認出方裁縫，想來也見過保住。
閻白駒是做好與白水教撕破臉的準備來安排這一切的。
原來還有她不知道的口供！
華靜瑤擡手便去拍桌子，無奈拍了個空，她的手邊沒有桌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靜瑤呼出一口氣來，目光澄明透澈，宛若被雨水沖刷過的明麗晴空。
“嗯，你早就全都明白了？”華靜瑤反問，她很喜歡和沈逍在一起的這種狀態，他能想到的，她也能。
謝寶船猜測範蓮葉的新靠山是連閻白駒也惹不起的辛志塵，這應是沒有錯的。
尤大姐是去年重陽節住進大石坎的，難得露面的齊郎中恰好也在，他們應該是一起的吧。
“你們倒是說說看，這個範蓮葉的靠山是什麼人，她不是那青雲教的人嗎？”
既然認出他們，再結合閻道峰手中握有王墨秋後人的事，便不難猜到方裁縫的女兒方氏便是王墨秋的遺腹女。
去年白水教的何道義死了，或許他在臨死之前最後的心願就是要迎回王墨秋後人吧，所以許白萍繼位後便想了很多辦法，要把那個孩子接到南邊。
沈逍這個小青瓜，還是懂得太少。
而這個時候，咱們把謝記漆器鋪和西市街的人一鍋端，餘下的事，咱們便全都知道了。
謝寶船能招的全都招了，你們全都把謝寶船當成重犯，而把招蓮生當做小魚小蝦，可我猜那招蓮生手中一定還有閻白駒的密令，這道密令就是讓他們連同謝寶船找的人，把保住和來接保住的人全都殺死。若是招蓮生手中沒有這道密令，也不會獨自去謝記催促了，他去謝記催的不是那孩子的事，而是謝寶船找的人手。”
一口氣說完，華靜瑤嘻嘻一笑：“沈四公子，若是你還有疑惑，可以讓人連夜審訊招蓮生。”
招蓮生多乖巧啊，京城街頭小叫花子出身，在飛魚衛的強大攻勢面前，他就是一個被師姐範蓮葉欺壓的小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