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望無際的熱帶雨林,各種參天古樹隨處可見,偌大的葉子覆蓋了整個森林,同時將陽光也隔絕開來。大地上的泥土充滿了水分,泥濘不堪,再加上錯綜複雜的樹根和雜草,讓普通人寸步難行。
空氣溼潤,參雜着樹木腐爛的氣味,吸一口空氣都覺得整個肺部充滿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嘎嘎嘎……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是一隻猴子,它似乎發現了什麼,在枝椏上用力蹦躂,其他猴子收到了信號後紛紛逃竄,轉眼間,十多隻猴子不見了蹤影,最後離開的是那隻負責守衛的猴子,臨走前它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咧嘴一笑,似乎在嘲笑一般。
順着那隻猴子的目光看去,茂密的草叢中有一雙碧綠色眼睛正散發着幽光,在那眼睛內看不到絲毫情感,有的只是徹骨的冰冷。
直到所有猴子都離開了,草叢抖動了幾下,從期內走出了一頭身高約兩米的巨大豹子。
豹子雖然很高大,但身形纖長,看不出絲毫的肌肉,但就是這看似弱不禁風的體內,所蘊含的爆發力卻無與倫比,剛剛那隻猴子若是稍微晚那麼一秒鐘,那此刻在豹子的口中,肯定會掛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狩獵失敗,並沒有讓豹子有任何沮喪,它就那麼靜靜的離開,就算地上泥濘不堪,甚至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腐爛的樹葉,但豹子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就那麼如幽靈般消失在了熱帶雨林深處。
就在豹子離開後沒多久,在它剛剛躲藏的草叢上方,空間微微扭曲,周圍憑空出現大量流光,這些流光朝着扭曲的空間迅速凝聚,形成了一道直徑一米的淡藍色光球。
光球越來越大,直到直徑十丈時才停止下來。
片刻後,光球內出現了一道人影。就在人影出現的剎那,光芒再次爆發,接着驟然收縮,扭曲的空間瞬間恢復了原樣。
砰一聲輕響,人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是一名男子,渾身赤*裸,身上有多處傷痕,只不過這些傷痕都已經結疤。在這男子身上最爲顯眼的是脖子上掛着的一根吊墜,此刻吊墜上散發着淡淡的藍光,和剛剛亮起的藍光一模一樣。除此之外,他的手指上還戴着一枚戒指。
男子出現之後,在他胸口處亮起一道光芒,一個小人虛影出現在他的上空,看着昏迷中的男子,低聲說道:“昊陽,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說完虛影消失,男子胸口處的光芒也漸漸消散。
彷彿聽到了這句話,昊陽眉毛一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好痛!”
幾乎在他恢復意識的同時,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特別是腦袋,彷彿有無數鋼針扎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斷流淌,讓他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疼痛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緩緩消失,亦或者說持續的劇痛已經讓昊陽感到麻木。
“這裡……是哪裡?”昊陽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喃喃自語。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又是誰?”
一幕幕斷斷續續的畫面在昊陽腦海中閃過,但當他要看清之時,一切都被一團刺目的金光覆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所有畫面全部崩潰,腦海中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啊~~好痛,爲什麼會這麼痛,爲什麼?我到底是誰?這裡到底是哪裡啊?”昊陽終於忍受不住,仰天怒吼,似乎唯有這樣才能稍微的宣泄出全身不斷傳來的劇痛。
然而,從體內傳來的劇痛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如一頭洪荒猛獸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瞬間吞沒了昊陽的意識,讓他雙目一翻,再次昏迷了過去。
一年後
莎莎……
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只見一道黑影如幽靈般在草叢間穿梭,往往一個跳躍就會竄出幾十丈遠, 所過之處不留下任何痕跡。
黑影自如的在森林中穿梭,最終縱身一躍跳到了這一帶最高的一棵樹上,站在枝椏眺目遠望。
昊陽腰間纏着一張獸皮,這是他自己製作的。經過了一年多的森林生活,已經讓他對森林裡的一草一木瞭如指掌。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昊陽時不時的會去想自己的過去,但每當這個時候腦子裡就會傳來劇痛,這種疼痛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纔會慢慢消散,似乎總由一股力量阻止他想起過去。
不過這一年時間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用吃喝,甚至體內有一股暖流一刻不停地不斷流轉,起初這股暖流微弱到他根本感受不到,但如今他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特別是胸口的位置,每次當他回想往事而傳出劇痛時,都會有一股如春風般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幫助他緩解疼痛。
昊陽開始想要弄清楚這股力量的來源,起初他毫無頭緒,一直到半年前,他無意間發現自己只要全神貫注就能夠看到自己體內,而在他的胸口位置,漂浮着一個渾身半透明的小人,顯然那股如春風般的力量便是這個小人散發出的。
“林大哥,已經一年了,我看是時候該從這裡離開了。”
林大哥是昊陽在看到小人時腦海中冒出的不多的記憶之一,除此之外他對於小人的來歷沒有絲毫的印象。
小人沒有任何動靜,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昊陽也已經習慣,並沒有期待小人能夠回答自己,掃視了一眼四周後,就從枝頭縱身一躍,如一隻振翅飛翔的大鳥沖天而起,足足前衝了百丈之後才落下。
紫金城,是百里內唯一的一座城市,由於環境常年溫熱,讓城牆上都長滿了苔蘚,各種藤蔓交織在一起覆蓋在了上面,遠遠看去與其說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說是一塊綠油油的巨大石塊。
在城市中,居住着近千居民,每個人衣着簡單,都儘可能的用最少的布料,孩童更是赤身裸體的在大街上追打嬉戲。
“小傢伙們,小心點,可別摔到了。”這時一名背後揹着一把弓,腰間配着大刀的男子對着從旁邊經過的孩童叮囑。
男子年約三十,古銅色的皮膚,身上肌肉均勻凸起,長相粗獷,左臉頰上有四道長約三寸的巨大傷疤。傷疤橫穿整個面部,能夠想象得出此人曾經必定九死一生。
儘管這道疤讓男子看起來有些猙獰,但孩子們不但沒有顯得害怕,反而聚集在了男子身邊,將他圍繞的團團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扎木,你又要狩獵去了嗎?這次可別忘記幫我採摘一些落果,因爲你上次食言,這次我要雙倍。”一名扎着小辮子的女孩用清脆稚嫩的聲音說道。
落果是一種生長在叢林中的一種果實,其果肉如果凍,果汁甘甜,頗受孩童喜歡。
被稱作扎木的男子呵呵一笑,一把將女孩抱起,說道:“這次我可不會在食言了,我保證一定會帶很多很多落果回來。”
“真的?”小女孩聞言很是高興,一把抱住了扎木的脖頸。
“扎木你偏心,就給嘎瑪帶落果。”
“就是,扎木你偏心。”
……
其他小孩立刻不滿的大聲抗議,扎木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說道:“知道了,知道了,這次我一定會帶來足夠你們吃的分量。”
“還是扎木最好了……”
看着孩子們那純真的笑容,扎木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嘿,扎木,是時候出發了,在晚的話可就不能在天黑之前到目的地了。”這時一個着裝和扎木差不多,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
扎木看了一眼男子,將懷中小女孩放下,說道:“明白了,我這就過去。”
孩子們也很懂事,並沒有繼續纏着扎木,自動向兩旁讓開,讓扎木順利的離開了城市。
離開了紫金城後,一行五人趁着天還亮着,朝着位於紫金城南邊的雨林趕路。
三天時間眨眼流逝。
這天,炙熱的太陽懸掛在空中,灑下讓人難以忍受的巨熱,大地被烘烤,空氣都微微扭曲,猶如地面有一層無形的火焰在熊熊燃燒一般。
紫金城內一如既往的被孩童純真的笑容所填滿,其他勞碌的人們臉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日干中午,正當所有人準備着中午飯的時候,紫金城北邊的雨林中,有一道人影沖天而起,一直上升到十丈左右才停了下來。
經過幾天的趕路,昊陽終於走出了雨林,當他遠遠地看到紫金城以及城中的人影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充斥全身,也顧不得驚世駭俗,落地之後以驚人的速度朝着紫金城衝了過去。
千丈的距離不過三息就已經穿過,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昊陽就已經站在了紫金城的街道上。
看着眼前的人們,昊陽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吐了出來,似乎此處的空氣有所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