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出了村子靠右走一公里,有一家食品店,但不知道開沒開門。”張晗見他面露苦澀,好心的道:“你有什麼難處嗎?如果實在餓得慌,不嫌棄的話,我給你煮點麪條吧!”
“如此,那我打擾了。”李梟確實餓得不行了。
他跟在張晗的身後跨進地面略微潮溼的屋內,屋內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空蕩蕩的,慘白的牆壁印着雨水乾枯後的杏黃痕跡,角落一臺乾淨的老舊電視機,看不到小孩兒的木馬玩具和男人的菸頭等,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居住。
李梟坐在老舊的小木桌子面前,擡手拿起桌面沒收撿好,織了一半的孩童鞋。他看這婦女應該四十多歲,孩子不止幾歲纔對,而且農村裡的女人結婚都比較早,按理說孩子估計在二十歲左右。
奇怪歸奇怪,他也不好意思問別人的隱私。
“讓你久等了。”張晗推開側面的廚房門,端了一碗冒着氣霧的麪條出來。
“謝謝。”李梟站起身,雙手接住,左手握起乾淨的竹筷子吃麪。
味道一般,清湯寡水,不過對他來說,能填腹就好。
“張嬸,村長和研究員進山做些什麼呢?”李梟留下來,主要是想打聽這件事。
“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們一行人出發前,在村長家的院子裡鬧了一陣子,聽其中一人說,好像後山有什麼硃砂果,村長不想帶他們去,可迫於上級的命令,強行被帶走了。”
“後山?”李梟震驚,後山通往死亡禁地,兒時的他都不敢深入。曾經老爹進入爲他取回一顆硃砂果服用,但出來時,渾身已遍體鱗傷,之後生了一場大病,可以想象禁地裡面的兇險程度。
李梟左思右想,不能讓研究員們白白送死,況且他還有求於村長,所以麪條吃了一半就匆忙的和張晗道別。
張晗望着他奔出院子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了,這纔看向桌面織了一半的孩童鞋……
李梟健步如飛的朝後山奔去,路過山腰的水潭時,金眼蟒浮出水面游上岸。
“跟我走一趟。”
金眼蟒當真的跟他爬行,速度飛快,能超過他,實在驚人。
李梟見小路的兩旁有被鐮刀斬斷的樹藤,和喝完了的空水瓶子,暗想村長和研究員們就在前面。
而他進入後山範圍時,前方的一棵大樹下,靠着兩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其中一名臉色發黑,不難猜到,應該是中毒了。
“蛇,又是蛇!”另一名戴眼鏡的男子手握一柄短小的迷彩軍刀,看到跟在李梟身邊的金眼蟒嚇得大驚失色,心驚膽顫的叫喊。
“別害怕,我來救你身邊中毒的同伴。”李梟低手輕撫金眼蟒的頭,示意她不要亂動,以免讓驚弓之鳥般的眼鏡男子做出出格的事。
“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能和蛇在一起?”眼鏡男驚恐不已,之前他們一夥人被蛇羣圍攻,同伴受傷,他得院長的命令留下,在這兒照顧同伴,其他人繼續前行了。
“我的身份一會兒再向你解釋,如果你再不讓我救你的同伴,他活不了多久。”
“你過來,這條蟒蛇不能動,你來救他。”
李梟上前,低頭看這名中毒男子的腿部印有兩道毒牙孔,認不出是何種毒蛇,從鱗戒中拿出一顆解毒丹在掌中捏碎。
“有水嗎?”
“有礦泉水。”眼鏡男打開一瓶礦泉水遞來。
李梟把手中的解毒丹的粉末倒進去,搖勻,捏住中毒男子的下巴搬開嘴,倒解毒水喂他。
李梟不敢說解毒丹有沒有用,但想鱗戒中的東西不俗。
過兒了差不多三分鐘左右,中毒男子臉上的烏黑開始消退,雖沒有立刻甦醒,恢復意識,可也控制住了毒性。
李梟伸出食指探了探他微弱的鼻息,對眼鏡男道:“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在這兒照顧他,不要亂走,以防出現不測,其他人去哪兒了?”
“他們進裡面了。”眼鏡男見同伴好轉,放下戒備,卻依然害怕金眼蟒,不停的偷瞄。
“有多少人,都有什麼準備?”李梟問得心懸吊吊的。
“我們研究院的院長,科長,村長,以及六位和我一樣的學員,他們都帶有醫療包,沒有武器。”
李梟煩惱的把解毒水瓶子裝進內包,暗罵這羣研究員吃飽了沒事做,荒野求生裝備都沒帶的情況下進深山老林,這純粹是自尋死路。
但他罵歸罵,還是和金眼蟒快速的趕向後山。
從這兒開始,地面由枯枝腐葉覆蓋,踩在上面頗軟,不知下面居住了多少蟲子和微型生物。一顆顆,二三十米高的大樹遮住頭頂的陽光,濃見度較低,林間飄蕩縷縷白色濁氣,陰暗幽深。
“嘶~嘶!”金眼蟒吐出的杏子能辨別氣味和熱能量,不依靠視線便能找到了研究員們的位置,她用蛇尾纏住李梟的腳腕拉了一拉。
“帶我過去。”李梟十分戒備,祭出鱗戒中的紫耀七星右劍握在右掌,以防遇到危險,能第一時間展開有效的攻擊。
他越往裡走,周圍的氣氛越壓抑,宛如踏在死氣沉沉,遍地屍骨的森羅獄道,不時的,一具具動物的屍骨出現在視野中,隨着一聲震耳欲聾,驚鳥落葉的獸吼,他終於看到了人影。
此時,齊耳短髮的玉娉婷喘着粗氣靠在樹邊,上身的夾克已留下多道抓痕,她的手臂,胸膛,血肉翻騰,大腿的牛仔褲被撕裂,鮮紅的嫩肉正向外溢出血水,她跑不能跑,還手無用,驚恐的盯着面前兩頭對她撕牙咧嘴的豺狼,心知死亡來臨了。
兩頭豺狼一左一右的圍繞她打轉,似在欣賞獵物即將死亡的痛苦和絕望,更是尋找一擊將她擊殺的最好時機。
玉娉婷流血太多,傷勢太重,臉色蒼白如紙,細汗密佈額頭,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閉眼等死了。
豺狼見獵物束手就擒,四肢蓄力,猶如射出的箭頭,張口滿嘴的獠牙撲向她,而她彷彿已經嗅到了豺狼腥臭的利齒,死亡鐮刀的來臨。
“絕劍?一枚鱗羽度太虛。”
“嗷~嗷~嗷!”
“嘶~嘶。”
玉娉婷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降臨,反而耳邊傳來了一道富有磁性,又包含了些許威嚴的男子聲,接着是豺狼的痛苦哀鳴,以及她最怕的,蛇吐杏子的嘶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