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的面部看不出情緒化特有的表情,而且下面是平的,分不出是男,還是女,飯也不用吃,只需吸收周圍的元素就可以了。
“我的未來葬送在了克倫堡,我只想爲博士報仇,然後……不知道,我不知道活着有什麼意義,我走到哪兒!哪兒就是一片廢墟,你看,冰雪在蒸發。”
李梟低聲嘆息,冰雪應該是先融化了在蒸發,而在H1的面前是直接分解。
H1需要吸收元素來維持自身,從而重新排列,例如臉面的火焰,始終旺盛不起來。
李梟滄桑的笑道:“我曾經和你一樣,我也失去過活下去的念頭,彷彿什麼都不再重要,這個世界明天走向毀滅,還是後天興旺,都與我無關。但自從我的生活中有了牽掛,我發現這個世界特別好精彩,於是我留戀了,捨不得了,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標。”
“牽掛是什麼?”博士把H1的大腦開發得比愛因斯坦還要聰明,但在這個問題上面,他想不通,找不到目標。
“牽掛啊!當有一天,你會在某個地點,做某一件事,某一個瞬間,你會突然,毫無徵兆的想起一個人的笑臉,或是一個人對你說的話,一個人的身影在你的腦海裡,老是揮之不去。”
李梟想起了陪月臺子夜看櫻花雨的場景,想起了和薛雪在一起的瘋狂,想起了張晗對他無微不至的母愛,以及記憶中一個二個的笑臉,他想,他已經從曾經的暗黑中走了出來,他正在接受光明的洗禮。
H1看着這樣的李梟,想起自己睜開眼時,博士也這樣對他笑,雖然他不知道這種笑的含義,但博士這種笑讓他的靈魂有了顫動,不由自主的想拼盡一切去守護。
他伸手去碰李梟的微笑,想要再感受一次,但卻燙的李梟驚聲大叫:“你幹嘛啊!燙死我了。”
H1收回手,看着燃燒的手,不言不語。
李梟抱着臂膀,對他道:“博士當初給你取過名字嗎?一直叫你H1挺怪異的,雖然你本來就怪異。”
H1道:“博士有個三歲女兒,得血癌死了,你可以叫我瑪咖。”
反正H1不分男女,李梟覺得用女孩兒名字也沒問題,帶着他走出雪洞,準備想法子離開西伯利亞,返回華國。
西伯利亞需要轉機到莫斯科,然而再飛華國,轉機要通過兩次安檢,瑪咖絕對通不過,他只能元素變化,人恰恰不在其中,看來要坐船了,而且從西伯利亞坐船簡單又方便。
深夜,西伯利亞的碼頭,一輛豪華的遊輪,即將出發開往華國。
李梟在夜幕的掩護下,躲藏在岸邊的集裝箱後面。
他看向黑漆漆的海水,還沒跳下去,就先打了一個冷顫,而隨着遊輪出航的鳴笛聲,他不得不閉眼,一頭扎進海中,頓時大腦被凍得快要麻木了,雙耳嗡嗡響,手腳失去了知覺。
跳進海中的並不止李梟,還有元素化成水人的瑪咖,他左手抱緊李梟,游到遊輪邊,順船錨往上爬。
由於是夜晚,海風又冷,沒有遊客在甲板,恰好幫助了李梟和瑪咖不被發現。
李梟已經被凍成了傻了,他只是開光後期的修爲,又不是融合境界,可以不懼嚴寒。
“冷,冷,冷死小爺了,小爺發誓,再也不來西伯利亞了。”李梟被瑪咖拖進一間休息室,拿出乾毛巾和工作人員的衣服,吹着中央空調排除的熱風,李梟這才解凍,換髮了一縷生機。
然而,外面的過道,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驚得李梟一愣,立馬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
“我已經成功拿到東西上船了,你們小心點,不要被北極熊的人抓到,不然沒人能救你們。”
李梟不可能忘記的聲音,這是柳如冰,她竟然在西伯利亞執行任務,聽這口氣,應該是有部分古武者留在西伯利亞,吸引北極熊的注意力,她偷偷帶着任務品,返回華國。
好傢伙,仇人共處一片天,這種事都能遇到,他附耳靜聽,但柳如冰說了一句話就掛了電話,聽腳步聲,估計是離開了。
“他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嘛?莫非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和瑪咖有關嗎?”李梟喝了幾口熱水,自言自語的思考。
“是你朋友嗎?”瑪咖變成了銀色身軀的鋼鐵人,船艙內的桌椅等鋼鐵部件,因此緩慢的分解。
李梟覺得有些事情不能隱瞞瑪咖,要引導瑪咖找到活下去的目標,而不是像他曾經的自己一樣,每日活在復仇的火焰當中。
“剛纔這道聲音的主人,她是左派,你我仇人的屬下。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這人你不能殺,她是……”
李梟把關於柳如冰的事告訴了瑪咖,讓瑪咖以此爲鑑,不要仇恨所控制心性,以免分不清邪惡和正義,也讓瑪咖看到,他是如何從邪惡轉變成正義的,他在瑪咖的潛意識中留下印象,使其效仿他。
李梟吩咐瑪咖在原地等待,獨自出了休息室去尋找柳如冰,看看她這次來西伯利亞執行任務,獲得了什麼重要物。
這艘遊輪非常的大,有賭場,酒吧,舞池,李梟挨個找的話,其實也算太困難,因爲柳如冰是東方人的面孔,樣貌清冷如雪,在一羣金髮毛子當中,非常的顯眼。
燈光較暗的歌劇廳,臺上一名身穿華麗演出服的歐美女子正唱着月光情人,臺下接近兩百個桌位,而只有寥寥幾十個人來聽,空了一大片。
李梟輕手輕腳的朝左上角走去,站在一名黑色短髮女子的身後,女子特別的謹慎,在李梟靠近她時就已經在戒備了。
李梟俯身到她的耳邊,戲謔的道:“再次見到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女子彈起,轉身,左肘襲來,右爪一記五指鎖喉。
李梟擅長用爪,自然會破爪,雙掌御力擋下攻擊,右爪反鎖她的喉嚨,拉進他的懷中,在她耳邊輕聲的道:“這兒是遊輪,打起來我倒無所謂,而你這次的任務就要曝光嘍……”